第447章 驚心，動魄

  蘼蕪鎮的風並不平靜。


  她的心湖也被風吹亂，皺起圈圈漣漪。


  顧衍君環顧四周，帶著她去了路邊的一間客棧。


  客棧的名字十分獨特：落凡間。


  更奇怪的是，客棧店門緊閉，似乎沒有要招待客人的意思。


  “哥哥，這家客棧關門了……”顧泠鳶不解，“我們怎麽進去？”


  顧衍君溫和地笑了笑，輕扣店門。


  很快，閉合的店門大開，女店家一身紅衣，肆意坐在大堂內的一張扶手椅上，上身斜靠著椅背，修長的雙腿搭在一旁的長椅附近，赤著一雙玉足，腳踝上係著銀鈴鐺。


  外頭的人通通蒙著麵，女店家也不例外。她以紅紗覆麵，隻露出一雙上挑的狐狸眼，眼尾一顆血色淚痣。


  好美。


  驚心，動魄。


  “女店家，可否行個方便？”顧衍君輕聲詢問，嗓音清冷。


  “公子和小姐請進！”女店家信手一揮，店門自動合上。


  顧泠鳶跟隨哥哥的步伐，躊躇著上前，打量店裏的陳設。


  這家客棧到處透著詭譎的氣息！

  店內隻有女店家和他們兩位客人，大堂裏的方桌蒙上了一層灰，似乎許久沒有人來過。


  說是客棧，卻無一絲煙火氣。


  這時，女店家身形一轉，細腰一扭，忽然從椅子上起身，落至地麵，對著顧衍君盈盈一拜：“小女子紅綃，是落凡間的店主。”


  顧泠鳶聽見她的名字，略微怔忡。


  紅綃，這倒是個有趣雅致的名字！


  一曲紅綃不知數。


  “店主，要一間上房，幾個清淡小菜。”顧衍君神色平靜，語調不急不緩。


  吩咐完畢，他隨隨便便找了一張桌子，拉著顧泠鳶坐下。


  平日裏潔癖嚴重的將軍府公子，此刻毫不講究，仿佛未曾看見桌上的灰塵。


  “二位稍待！”店主紅綃施施然離去，玉足輕移，似蓮花點水。


  顧泠鳶觀察得仔細，那店家的腳一直沒有落地！

  她心底一涼。


  不一會兒，紅綃端著托盤走來，將晶瑩剔透的琉璃餐盤放下：“二位慢用！”


  姑娘低頭一看，餐盤內的菜品她從未見過，琉璃杯裏盛著不知名的液體，紅豔豔的，像極了鮮血。


  “哥哥，說好的清淡小菜，她怎麽端來這個……我沒胃口。”顧泠鳶打了個寒噤，有些反胃。


  “有道是入鄉隨俗，姑娘初來蘼蕪鎮，不懂此地的風土人情！這杯中之水乃是蘼蕪鎮獨有，姑娘好好嚐嚐，不會讓你失望。”紅綃嬌嬈一笑，眼尾的血痣比那琉璃杯裏的液體還要豔上三分。


  顧泠鳶半信半疑，摘下麵紗，端起杯盞。


  她正欲品嚐，紅綃突然出言阻止：“姑娘且慢！”


  “嗯？”她挑了挑眉。


  紅綃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看著她，讓她周身不自在。


  “姑娘是要去魔界嗎？”


  “是。”顧泠鳶頷首，“想去魔界辦點事情。”


  “我奉勸姑娘一句，魔界去不得！你若去了，將來後患無窮，悔之晚矣。”紅綃一臉神秘，這番話說得耐人尋味，引人深思。


  “為何去不得？”她卻十分固執，“我說去得就去得！”


  “我看得出來，姑娘不是普通人。”紅綃神情慵懶，語氣疏淡，“這杯中水名曰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