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一瞬白頭

  他做了什麽？他毀了她，毀了她對他的愛！


  怪不得她那麽恨他！


  她該恨他的。


  想到此處，男人幾近入魔！

  “鳶兒！”容九傾瘋瘋癲癲地飛向高空，雙手於空中胡亂抓握，以為這樣就能留住她。


  在冰冷的半空，男人的滿頭青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作白發！


  青絲染白霜，銀發如畫。


  他披散著雪緞般的銀發，從高空墜下！

  他沒有用靈力阻止下墜的力道，任由自己墜落。


  “鳶兒，為夫錯了……”容九傾閉上雙眼，眼前全是昔日恩愛的畫麵。


  他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他失去了她。


  悔之晚矣！


  耳畔是呼呼的風，像是姑娘嬌軟的玉手。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那一瞬，男人似乎聽到了王府的侍女在不遠的院牆內吟誦詩詞。


  侍女吟誦的是《折桂令》。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柳絮，氣若遊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症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容九傾低聲念道：“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他於迷糊間睜開眼，恰好看見天邊一縷極光，很美。


  滿頭白發隨著烈風起舞。


  他曾說過與她一起白頭，如今，她青絲如瀑，他卻隻剩三千白發！


  “鳶兒，如此這般……算白頭嗎？”他自言自語。


  “也算吧……”他自問自答。


  一聲歎息，無盡愁緒。


  這一墜，不知多久。


  太久了，仿佛天地萬物都化為虛無。


  容九傾原以為自己會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那樣，也算一種贖罪，解脫。


  不料，一位青衣男子接住了他！

  是君淵離到了王府。


  “容九傾，你怎麽變成這個鬼樣子？”君淵離看著他這一頭銀發，“你不是找回了阿鳶嗎？阿鳶在哪？她也不管管你？”


  “我聽說你快要和阿鳶成婚，這才帶著靈兒趕回了大梁國！”


  “我剛一趕來，就看著你從高空墜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怎麽？府裏的侍女侍衛死哪兒去了？”


  “走了……”容九傾掀開眼皮，懶懶地看他一眼，又合上雙目，“都走了！”


  “什麽走了？”君淵離聽得一頭霧水，“誰走了？”


  “鳶兒！”他掙脫束縛，拔出驚龍劍，“看見了嗎？劍上的血！”


  “這是鳶兒的血！”


  “君淵離，我親手刺了她兩劍！你說，我該不該死？”


  “什麽？”君淵離瞬間跳腳，“你居然刺了阿鳶兩劍？容九傾，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這地上的血，都是阿鳶的？”


  “是！”容九傾頷首，沒有過多解釋，隻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瘋了，我傻了……”


  “我眼盲心瞎，我識人不清！”


  “我害了她……”


  “我親手結束了我們的未來！”


  “為什麽救我？君淵離，你讓我死！我死了，她就不會恨我了！”


  “你知道嗎？她臨走時說，她恨我！”


  “她那麽愛我，我卻讓她恨上了我！她說，她會報複我……”


  “君淵離，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了……”


  “你說，她還會回頭嗎？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