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鳶兒，我回來了。
“師兄……”陸鳴音妄圖勸說他。
“不必多言。”
“是。”她咬了咬唇，縱然心有不甘，還是乖乖出了房間。
“天師怎麽不走？”容九傾坐在床榻旁，見君淵離杵在原地，笑意吟吟地詢問。
“我看不明白。”君淵離眯著眼打量他，似要把他的心看穿，“你還喜歡阿鳶嗎？”
他頓了頓。
喜歡？現在的他，沒有資格談喜歡。
別說是喜歡，隻需多想一想顧泠鳶，他的腦袋就快要炸開了！
“本王說過，我失了一魄，不會動情，何談喜歡？”容九傾撐著額頭，心緒煩亂。
“如果不喜歡，為何要守著她？照顧她？”君淵離目光一凜，“容九傾，別騙自己了！”
“就算你缺了一魄，你還是愛她。”
“世上真有絕情絕愛的人？我不信！你口口聲聲說你無情無欲，卻不由自主地留在她身邊。”
“若你不愛她了，倒也省心，我帶她走便罷！”
“可你如今這副模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竟不知怎麽做才好。”
“你怎麽樣，我不在乎。我隻要她好！”
“容九傾，不要傷她。她一心隻想和你在一起！從頭到尾，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住嘴！本王不想聽你胡說八道！”容九傾被他的話攪亂理智，指著房門，嗓音急促，“出去！”
難道真如君淵離所說，他還愛著顧泠鳶？
可他的情念都被剔除了，他拿什麽愛她？
就算他對她尚有餘情，也隻能強行壓製情思！
否則，五內俱焚的痛苦，會讓他最終走向淪亡！
君淵離見他這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心裏氣悶，卻不再多言。
“好自為之。”
“有什麽事盡管叫我，你在房裏陪她，我在房外守她。”
男人跨出房門，留下容九傾與顧泠鳶獨處。
顧泠鳶還在夢裏。
“九傾，九傾……”她高聲呼喊，小手無助地在空中抓握，“不要！”
“慕瀾風，不要殺他！”
她又做噩夢了。
自從容九傾被慕瀾風的冰刃刺死，她一直做著同樣的噩夢。
容九傾聽見她的夢話，不自覺地握住她的小手，柔聲安撫：“我在。”
話落，心口一陣絞痛，他被迫鬆開了她的手腕！
他居然動了情思。
他不是木頭，腦中尚有記憶，麵對昔日摯愛，怎能全無反應？
起初，他能做到心如止水。
奈何，當他看著她躺在榻上，看著她痛苦如斯，這顆心怎麽也無法平靜！
或許，他應該遠離她。
鳴音說得有理，靠得越近，痛苦越深，自取滅亡！
容九傾還在糾結間，顧泠鳶突然醒來，猛地坐起身，一頭紮進了他的懷抱！
“九傾，不要走！不要！”她幹嚎著，想要落淚，偏偏眼裏無淚。
他身軀一顫，大手抖如篩糠。
盡管如此，他還是伸手擁住了她。
抱著她，嗬護她，這一切仿佛是他的本能！
待顧泠鳶從噩夢裏緩過神，方才意識到她鑽進了男人的懷裏。
她如同觸電，迅速縮了回去。
“是誰？阿離嗎？”
“抱歉，我做了個噩夢，有些失態……”
容九傾薄唇一抿。
她還不知道他醒了，他來見她了！
他按著心口，抑製著湧動的氣血，努力讓聲音變得平和。
他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良久，他才擠出蹩腳的一句：“鳶兒，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