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阮相重病
北冥幽走至中央,掀開依然屈膝下跪,依照東陵禮節行禮:“北冥國太子北冥幽,參見東陵陛下,望你聖安。”
皇帝親自走了階梯,來到北冥幽麵前,虛扶著他,笑道:“太子快起。”
北冥與東陵已是盟友,加上北冥幽又是第二次來京,皇帝也知攻破南魯北冥功不可沒,是以如今對待北冥幽的態度,親近許多。
北冥幽起身,將北冥皇帝擬的求和冊子遞給了皇帝,同時帶來的還有各種寶物清單。
起身的同時,北冥幽忽然看向慕錦顏,黑眸含笑道:“孤知曉七皇妃喜愛讀閱各種醫術,為感激七皇妃解救蝗災與之前中毒之事,特增兩箱醫書給予七皇妃。”
話畢,便有人將裝著醫書的大木箱抬了上來。
慕錦顏抿唇笑之,福了福身子,“多謝太子。”
她麵上隻笑笑,心裏激動極了。
北冥的醫書大多與東陵不一樣,醫書裏包含了許多注寫之人的見解,便就是上次在北冥皇宮看的那些,也是受益匪淺。
身側的冷禦煊,輕掀眼眸,目光流連二人身上。
為迎北冥幽的到來,皇帝特舉行了歡迎宴,宴會上,北冥幽與冷禦煊這桌相對,他對著慕錦顏高舉酒盞,“七皇妃,孤敬你。”
在慕錦顏去拿酒盞之前,冷禦煊突然拿了過去,對上北冥幽,勾唇笑道:“她不甚酒力,這酒本殿來喝。”
慕錦顏默默收回去要去拿的手,看著氣場莫名不合的二人。
冷禦煊喝完坐下,伸手便覆在了慕錦顏搭在桌上的手。
慕錦顏一頓,側頭看他,卻發現他目光直視著北冥幽,二人眸光也一直撞著火花。
見此,她立即明白,冷禦煊這是撇開二人鬧矛盾之事,在做表麵功夫呢,以此來襯托二人相愛。
慕錦顏吃著自己東西,也沒將手抽出,若是這樣能斬斷北冥幽的念想,也挺好。
之前在北冥她一直不知北冥幽心思,隻覺得朋友之間這樣很正常,卻未想北冥幽對她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北冥幽看著慕錦顏未拒絕模樣,笑容不減,可笑容中卻沒那麽洋溢,反而帶了絲絲的苦澀感。
一直關注北冥幽的皇帝,自責發現了冷禦煊這邊的動靜,待他看到二人兩手交疊時,頓時壓下眼眸,飲了一口酒。
宴會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還未結束,慕錦顏百般無聊,忽而餘光瞥見了殿外的阮嬌嬌,後者麵色焦急,時不時探頭看著裏麵。
她正準備過去,阮嬌嬌與她視線猛然對上,旋即激動對她招手。
慕錦顏忙貓著身子走了出去,疑惑問著,“阮小姐今日怎麽會在宮中?”
今日宴會皇帝並未讓大臣家眷參加,方才在宴會上,似是也沒看到阮中天,阮嬌嬌又怎會突然出現。
阮嬌嬌一把抓住她的手,神色激動:“我拿了我爹令牌才進的宮,你快隨我去看看吧,我爹忽然病重,現下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聽這話,慕錦顏緊跟在阮嬌嬌身後,二人一路小跑出了宮門,坐上了馬車。
“你怎麽會來尋我?”慕錦顏有些好奇,阮嬌嬌應該是不知道自己之前救過阮中天才對。
阮嬌嬌眼底青黑,妝麵也難掩倦色,便連發髻也是微歪不曾仔細打理,她白著一張臉解釋道:“約莫半個時辰前,我爹他忽然昏迷,期間請過大夫,卻未曾查出原因。”
“後來好在他老人家醒了,可一醒竟是連吐了好幾口血,這可將我與母親嚇得不輕,在他又昏迷之際,他讓我拿著令牌來找你。”
阮嬌嬌雖說從前記恨慕錦顏,但都是出於冷禦煊的緣故,另一方麵也知道慕錦顏醫術的厲害。
早在她爹第一次昏迷時,她便下意識想到了慕錦顏,隻是耐於二人不合,她未有動作。
眼下來找慕錦顏,一是出於她爹爹的話,二來也是想真的請慕錦顏救人。
慕錦顏聽聞阮嬌嬌的話,也直皺眉。
上次她說的很明白,隻要阮中天靜養,是斷不可能出事的,現下他發病,定是沒有按照她的囑咐做。
身為醫者,最讓煩心之事,便也就是莫過於病人不聽囑咐了。
二人陸續說話期間,到達了丞相府。
阮嬌嬌下馬車以後,直跑起來,身後的慕錦顏提著裙擺努力跟上,
二人一直小跑來到了房門口,一入門便聞到一股濃重血腥氣。
慕錦顏連忙進去查看阮中天的狀態,瞥見地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時,追問道:“你父親吐了多少血?”
阮嬌嬌麵露擔憂,回想了之前阮中天吐血的量,隨後道:“三口有餘。”
慕錦顏了然點頭,算著三口血最大的量,隨後抽出腰間佩戴約莫食指長的白布,將裏麵的銀針取出消毒,隨後示意阮夫人扶住人,她便將銀針直紮入阮中天胸口。
不多時,阮中天猛的睜眼,又吐出了一口血。
不過這次吐的血非常腥臭,顏色且發黑。
“阮丞相的病是老毛病了,今日這般吐血定是壓迫到了心房。我方才已施針逼出了血,再讓阮丞相配合服藥,這種情況便不會再犯。”慕錦顏收回銀針,示意阮夫人可將衣服給阮中天穿上。
“今日多謝你了。”阮嬌嬌緊抿唇著唇,在阮夫人的注視下,憋紅了臉,最後小聲說著。
慕錦顏笑笑,先寫下了藥方,這才道:“別急著謝我,阮丞相的病已根深蒂固多年,不是輕易能消除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靜養,若是下次再發病,隨時在尋我。”
一聽不是完全好全,阮嬌嬌神情又低落幾分。
恰是阮中天側底清醒過來,他虛弱的睜眼,沙啞著嗓音問:“七皇妃,若是我這病不靜養,可還有幾個年頭活?”
阮嬌嬌聽不得這種話,頓時眼眶充滿淚光,“爹!您別這麽說,您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阮中天吃力的咳了咳,眼睛無神看著慕錦顏,麵色蒼白沒有血色。
朝堂風雲變化飛快,他一日不上朝,便一日不明朝中局勢。再加上阮家後代裏,已沒有成才之人,他定是要在還活著的日子裏,將一切後路鋪好。
若是他在不重新起勢,阮家便真真隻能這麽落寞在他手中了,若是手中有權,他的女兒嬌嬌,又何須……何須被人擺布啊!
阮中天心中不平,一激動險些喘不上氣來。
慕錦顏淡聲開口:“阮丞相,恕我多言,您身子情況,您應該最清楚,至於如何做,我想不需要我多說,”
阮中天一生都在丞相這個位置,在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他自是不能容忍被旁人宰割。
但這種事,慕錦顏不會多言,多說無益,一切都還是看他自己如何想,她一個外人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不過這種一代風雲人物,若是真就這麽從朝堂淡出,說起來也是極其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