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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我叫衡三郎

  轉眼間春暖花開,木樨來到西汶州一年了。


  這一年的時間裏,她首先自力更生解決了吃飯問題,隨後煉丹製藥開設木仙藥鋪,修繕匡家老宅子,修建清閑居,解決了生計問題。


  西汶州被外域蠻人洗劫,很多人家、鋪戶都變成了無主的房子。


  郡守府為了解決官差、衙役等人俸祿的問題,打算拍賣閑置無主的房子,其中就包括集百草的鋪麵和匡家老宅子東邊的兩戶人家。


  木樨親自去疊郡把鋪戶拍賣的事對祖東家說了,祖東家把房契交給木樨。


  “木公子,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此生再也不能開集百草藥鋪了。房契給你,你把鋪麵買下來開一間木仙藥鋪吧。”


  “你用了我開心,如果被姓馬的占了去,我死不瞑目,他開張之日就是我和他玉石俱焚之日。”


  杜二娘也在旁邊跟著抹眼淚,她如今以祖東家姨娘的身份管理著一間木仙藥鋪分號。


  空餘時間就為祖東家縫縫補補,洗洗涮涮地照顧他的日常生活。


  木樨把杜氏藥堂的情況對她說了,杜二娘重重歎息了一聲。


  “杜氏藥堂的房子是租的,誰租了歸誰,我現在操持著一家木仙藥鋪不愁吃穿已經很知足了。其他的都不想了,隻求有一天姓馬的惡人不得好死,為我的孩子報仇。”


  木樨在疊郡呆了兩天,巡視了木仙藥鋪的幾家分號,核對了賬目。


  回到西汶州,木樨著手盤下集百草藥鋪的鋪麵。


  匡家老宅子地處偏僻,兩家空房子無人問津,木樨以木仙的身份把房子買了下來。


  買下近乎坍塌的舊房子,是為將來打算,可以擴大宅子也可以不受鄰居幹擾。


  但在集百草藥鋪的問題上遇到了麻煩,安樂堂的馬大夫也看上了這十幾間房子,要買下來開常德堂的分號。


  郡守府收了馬大夫的銀子,以各種理由把競爭對手嚇走。


  木樨對集百草藥鋪誌在必得,迫於無奈她到守備府拜訪了茅夫人,希望她為自己做保人買下集百草藥鋪。


  茅夫人也欽佩木樨小小年紀就有舍粥救人的善心,親自出麵為她做保。


  郡守府不敢得罪手握兵權的副守備府,不敢再過多的幹預,讓雙方自由競價購買,最終木樨以一萬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了藥鋪。


  以西汶州的地價,這個價格可以買下五個集百草藥鋪了。


  但木樨覺得沒什麽,藥鋪位置好離老宅子近,回家方便。


  再就是如果集百草藥鋪落到馬大夫手裏,祖東家會拚了老命找馬大夫報仇,勢必引發一場大麻煩。


  經過重新裝修後,西汶州第一家木仙藥鋪開張了。


  開張定在了初八,日子是茅夫人選的,她說世林是初八的生辰。


  慧州、幹芸州、玄客等十幾個州郡的木仙分號掌櫃、東家都來道賀,典哥特意準備了長長的鞭炮。


  劈劈啪啪的爆竹聲響徹了整個西汶州,木仙藥鋪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一次偶然的機會,木樨把典哥介紹給了七叔匡浦,自此典哥成了七叔家的常客。


  典哥的老婆去世兩三年了,一直沒有續弦。


  一年多以後,秀靜的姐姐秀文改嫁給了典哥,成就了一段好姻緣。


  這一日晚間,木樨獨自一人在木仙藥鋪裏配製草藥,一個受傷的黑袍人破窗而入闖進了藥鋪。


  他看到木樨的瞬間愣住了,“木……木姑娘。”


  一聲木姑娘把木樨驚出一身冷汗,在西汶州除了霍文興、匡浦知道她女扮男裝開藥鋪的身份,再無其他人知道她的女兒身了,這個黑袍人怎麽一進來就識破了她的身份?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對方胡來,兵荒馬亂的來人不是匪徒吧?

  木樨心思縝密冰雪聰明,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闖進藥鋪的是匡石。


  匡石眼睛不夠使了,心跳急驟加速。


  一年多的時間木樨長高了半頭,雖然還有些青澀,但已有了藥鋪東家的氣度。


  他張了張口,想告訴木樨他是匡石,他回來了。


  但身兼特殊的使命,使他不敢輕易說出自己的身份。


  走的時候木樨的眼睛受傷了,如今站在她麵前,她未曾認出他,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換一個身份守護在她身邊,彼此間反倒少了一層顧忌。


  “我叫衡三郎是販馬的,住在城東南巷子。”匡石做了自我介紹。


  衡三郎是他的“東家”賜給他的名號,馬販子是他回到北部邊關的隱藏身份。


  他接到密旨從南郡趕到北部邊關,處理邊關事務、驅逐外敵。


  在北部邊關他的身份是衡大將軍,外域蠻人入侵他便上馬殺敵。


  邊關平安無事,他便以馬販子的身份隱秘下來尋找邊關附近的細作,清除內敵。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太後的侄子鎮北侯在東冀州,處處掣肘北部邊關,和登基不久的新皇處處作對,隨時可能起兵造反。


  他的特殊使命就是解決皇上的心腹大患,還北部邊關長治久安。


  木樨很緊張,對方身材高大一看就是練武之人,如果要搶劫她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逃跑求救,她敢說腳還沒有離開藥鋪就被對方收拾了。


  怎麽辦?

  木樨長出一口氣,不喊不叫巧妙應對才是上策。


  看到他肩頭滿是血跡估計是受傷了,定了定神道:“你受傷了,我為你上藥吧。”


  匪徒再殘暴也沒有殘害大夫的道理吧?先安撫住他再說。


  匡石冒然闖進藥鋪是為了尋找些藥物醫治傷口,不曾想遇到了童養媳。


  雖然數月未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默默走上前。


  曾無數次想象他們再次見麵的情景,用盡腦汁也想不到一見麵就把小童養媳嚇得花容失色。


  他遭遇埋伏肩頭中了毒箭,用了一些止血藥傷勢未能減輕,這副模樣確實有些狼狽。


  相互惦記的兩個人就以病人求醫,大夫診治的方式見麵了。


  木樨仔細地為他檢查了傷口,剔除了汙物重新給上了藥。


  因為傷口深而長,木樨便用秀發做線為他縫上傷口。


  處理傷口的整個過程中,匡石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因為出血太多,木樨的手都有些發抖,他扯了一下嘴角笑笑,意思是盡管動手無所謂疼痛。


  到了西汶州木樨見過一些鐵骨錚錚的好男兒,眼前這個是好男兒中的硬漢子,心中便有幾分佩服。


  戰亂的歲月什麽身份的人都有,但對於木樨來說隻有一種人需要關注,那就是病人。


  夜深了,街上已經宵禁。


  因為外域蠻人洗劫了西汶州,官府有令不許收留有刀傷、箭傷的人,也不許賣刀傷藥給可疑的人。


  匡石半邊身子麻木不方便離開,便留在了藥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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