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婚事黃了
三姨娘看到木樨就掉眼淚,“大夫人把我從庵堂裏接回來罵了一頓,說你挑撥馨兒裝病,把一樁好婚事給毀了,要罰你去學堂抄寫女德呢。”
木樨聽三姨娘這麽說,就知道半仙惱羞成怒去孫家“告密”了,孫家不想被“滅門”主動推了這樁婚事。
“三姨娘,您慢慢說怎麽回事?”木樨扶三姨娘坐到凳子上,倒上一杯花茶。
三姨娘未開口先歎氣,“大夫人為了千畝山林想把馨兒送給孫家家主做妾,不想孫家家主很精明,讓人調查了馨兒的底細。說她是鬼節那天生辰,又克死了娘親和哥哥。”
“孫家家主說他身體不好,擔心被克死了,說什麽也不答應這樁婚事。千畝山林沒有了,大夫人盛怒把事賴到了你的頭上。”
“說你不守婦德挑唆馨兒裝病,讓我對你嚴加約束,罰你到女德學堂跪抄女德去。你說這哪兒跟哪兒呀,馨兒什麽時候變成七月十五的生辰了?牛頭不對馬嘴的胡謅,婚事就黃了。”
馨兒聽說孫家把婚事推了,抱著三姨娘的脖子蕩秋千,笑得幾乎背過氣去。
“太好了,我不用嫁給那個糟老頭子了,可以繼續在家裏玩了。”
馨兒心思單純,不會想到木樨“攪黃”了她的婚事。
三姨娘看著她撒歡,不住的歎氣。
木樨知道她擔心自己,笑道:“三姨娘,孫家推了婚事是他們明智。馨兒才十來歲就嫁給一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簡直就是造孽。不就是罰我去抄寫女德嘛,我去就是了。”
“有些日子沒有看到勞先生和左先生了,正好去看看她們,聊聊天解解悶。”
馨兒也附和道:“左先生可漂亮了,文采極好,是個大才女。勞先生脾氣溫和,待人和善,我都喜歡。”
三姨娘看木樨如此的豁達灑脫,皺巴巴的心也舒展開了。
兒媳婦心大願意為小姑子抗事,這是好事,匡石真是好福氣,帶回來這麽好的童養媳。
幾天人聊了一會兒,巧珞端上一盆公雞肉,一盆雞湯,擺上三個素菜,一盤豆腐,請三姨娘用飯。
三姨娘嚐了一塊雞肉直呼好吃,“太好吃了,我天天在庵堂裏念經,一點葷腥都沒有人都抽吧了。”
木樨給她碗裏夾了兩塊雞肉,“那您多吃一點。”
三姨娘慈愛的給她夾了一塊豆腐,“修建老宅子你辛苦了,要注意休息。”
婚事黃了,馨兒胃口大開,吃了兩碗飯還說沒有吃飽。
四個人說說笑笑用了飯,木樨陪著三姨娘去了新建的淺黛閣。
三姨娘撫摸著還有些油漆味的門框,看著嶄新的家具和被褥激動不已,喃喃自語道:“匡石立了戰功,樨兒你快熬出頭了。”
馨兒說一個他住害怕,也搬到了過來和三姨娘作伴。
三姨娘問她在韶安堂住的時候怕不怕,馨兒的小嘴撅了起來,“我整夜的睡不著覺,風吹窗戶都能嚇醒了。”
木樨建議她學些管家的事,老宅子裏不過四個人,賬目也非常簡單,以後成親了也方便管家。
馨兒心裏高興滿口答應了下來,但看到買肉一百文,買桌椅板凳二十兩銀子三百文的時候就直搖頭,說什麽也不幹了。
木樨隻多說了一句,她就喊頭疼,三姨娘隻好讓巧珞把賬簿拿走。
“馨兒還小隨她吧,大些就好了。”
木樨也不好強迫馨兒學什麽,隻好一笑了事。
第二天,木樨去了匡家女德學堂。
大夫人已經派人來吩咐過了,罰木樨跪抄女德一百遍。
勞先生的身體比上次見麵的時候好了很多,在得知木樨受罰的原因後,唏噓不已。
安慰道:“木姑娘不要傷心,一百遍女德很快就能抄寫好。有人的時候你就跪在抄,沒人的時候就坐著寫。做童養媳經常受夾板氣,等你長大了,成親了就好了。”
木樨本來還有些怨氣,聽勞先生這麽說便釋然了。
和旭和秀靜聽說木樨來了,偷偷的溜到了訓教室,幾個人嘰嘰咕咕好一陣子說笑。
和旭還是男孩子的性格,說話大嗓門上躥下跳地沒有安靜的時候。
她拽著木樨的袖子道:“木姐姐,我想讓你去看看我祖父。”
木樨知道和旭和祖父相依為命,放下筆問道:“你祖父怎麽了?”
和旭的眼裏噙滿了淚花,“祖父病了一個多月了,總喊胸口疼。吃了幾十副藥也不見好。我害怕,爹爹和娘親走了,我不能沒有祖父……”
秀靜說道:“木姐姐你不要生氣,是我對和旭說找你去看看祖父的。我爹爹去探望和旭的祖父了,大夫說他熬不過十天半月了。”嘴一撇也要哭。
木樨忙拉住和旭的手,“別哭,你祖父會沒事的,等下了課我就跟你回家。”
這時容光煥發的左先生走了進來,和旭和秀靜忙退了出去。
“左先生好,”木樨和左先生打了招呼。
左先生神秘地笑笑,坐到木樨旁邊。
打趣道:“你運氣不好,惹了那個母老虎。”
母老虎?木樨馬上反應過來,左先生說的母老虎是大夫人。
她受雇於匡家,吃的用的都是匡家供給的,為什麽稱大夫人為母老虎呢?多少有些不敬的意思。
木樨無奈的笑笑,心裏知道自己這次挨罰是一點都不冤,因為她攪黃了大夫人千畝山林。
左先生拿起女德翻了一下,“今天大夫人給每位姑娘都送了一套夏衣,馨兒也有,唯獨沒有你的。嫡婆婆把你這個小童養媳給忘了,你不生氣嗎?”
木樨心裏發笑,不就是一套夏衣嘛,有什麽可生氣的。
“三姨娘給我做了新衣裙,我很喜歡。”
“小機靈鬼,看似不爭實則不把大夫人放在眼裏。我倒有些替你鳴不平,你是匡三公子的童養媳,是匡家的媳婦,憑什麽處處受轄製?小姑子的婚事受挫也要你被黑鍋,明擺著欺負人嗎?”
左先生為木樨抱著不平,眼睛卻看著窗外。
木樨察覺到左先生眼神複雜,好像在做什麽重大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