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對付人有一套
翟象是個通透的人,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
“霍大哥在郊外莊園裏養病呢,恐怕不方便管閑事。龐姑娘,我剛才遇到百裏守備了,他說要帶你去赴宴四處找人呢,原來你在這兒逍遙啊。”
龐憶蝶聞言不露聲色地笑笑,對木樨道:“木公子,我還有事失陪了。”
說完邁著輕快的步伐,一步三扭的走了。
翟象看著她的背影臉色沉了下來,“興妖作怪的狐狸精。”
木樨記得霍文興取藥的時候說要離開西汶州一段時間,難道沒有去京都,在莊園裏養病呢?
不解地問道:“霍公子真的病了嗎?”
翟象白了她一眼,“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霍大哥不是告訴你要離開西汶州一段時間嗎?”
“那你怎麽說他在莊園裏養病?”
翟象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我不這樣說,她能走嗎?你看不出來她找你的目的是為了霍大哥?”
“……”
“別多問,我也沒有看到百裏守備,百裏昊說他爹被狐狸精折騰病了,在府裏養病呢。”
木樨忍俊不禁,這個翟象沒一點正形對付人卻有一套。
翟象走到兩個衙役麵前,“你們知道郡守給霍公子牽馬墜蹬的事嗎?”
兩個衙役點點頭,這事郡守府上下都知道他們也不例外。
翟象冷哼了一聲,“知道就好,知道她是誰嗎?”說著一指木樨。
衙役搖搖頭,他們收了銀子來藥鋪找事,沒有聽說杜氏藥鋪有什麽背景。
“我告訴你們,霍公子和這位木公子是結拜的兄弟,霍公子是大哥,木公子是三弟。老二是茅世林,知道茅世林是誰嗎?”
胖衙役顧不得身上的疼,不住的點點頭,“知道,知道茅公子。”
翟象一瞪眼,罵道:“知道還敢在這兒撒野,還不滾!等著茅世林砍你們的腦袋嗎?”
兩個衙役恭恭敬敬地給木樨施禮道:“木公子得罪了。”說完不敢再停留馬上離開了。
木樨看著翟象大展威風,心裏暗道:翟象還真不簡單。
翟象又對慧州道:“醜丫頭,把那個紫衣婦人抓過來。”
慧州倒也聽話,伸手把紫衣婦人拽了過來。
紫衣婦人看衙役走了,腿都軟了,站在那裏瑟瑟發抖。
翟象一拍桌子,“醜丫頭,把她的臉撓花了。毀容的事大不了賠幾個銀子,橫豎是賠也不能白費了銀子,讓她知道知道什麽是真的毀容。”
婦人一聽嚇壞了,“撲通”跪在木樨麵前。
討饒道:“木公子饒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沒有用過絕代佳人胭脂膏,出水芙蓉也隻用過一兩次。我的臉一邊是被人打的,一邊是長了痘痘撓破了。”
她說的和木樨推測的差不多,看起來確實有人指使她來訛詐。
木樨拿起絕代佳人的瓶子問道:“這瓶子哪裏來的?”
婦人垂下頭,低聲道:“是一位夫人給的。”
她的回答讓木樨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把婦人扶起來道:“我來幫你醫治一下臉,要不然真的毀容了。”
紫衣婦人錯愕的看著木樨,以為聽錯了。
木樨微微一笑:“我是真心要給你醫治,如果你不信就走吧。”
紫衣婦人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反轉了回來,“求木公子給我把臉醫好吧,要不然沒臉見人了。”
木樨沒有多說什麽,幫她處理了傷口,又送給她兩瓶絕代佳人胭脂膏。
“你拿回去試用一下,這才是真正的絕代佳人胭脂膏。”
紫衣婦人被感動了,向木樨深深一禮,拿起胭脂膏帶著兩個壯漢走了。
翟象端起茶吃喝了一口,“你就這麽放過她了?”
木樨知道翟象口中的她是指龐憶蝶,微微額首道:“算了,她也是被情所困,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翟象不屑地搖頭,“你小看她了,她的心毒起來堪比蛇蠍。我也該走了好處費拿來,不能白跑一趟。”
他也不客氣,張口要好處費。
木樨笑著包了兩瓶絕代佳人、兩瓶出水芙蓉胭脂膏給他。
“兩瓶給百裏雪,兩瓶給百裏雪的娘親。”
翟象笑著接了過去,“怪不得霍大哥說你冰雪聰明,果真如此,知道我要什麽。問你一句話,你喜歡霍大哥還是茅世林?”
木樨一愣,問的什麽話呀,她誰也不喜歡。
她不喜歡被霍公子強勢控製,也不喜歡被茅世林稱為木賢弟。
“你誤會了吧,世林在我眼裏不過是個小孩子。”
翟象點點頭,“但願你說的是真話,霍大哥把城外的十幾個莊園都留給你了。莊園裏的東西隨便你使用、處置。我勸你別辛辛苦苦賣胭脂膏了,時時被人算計多受氣呀。住到霍家去,給霍大哥做知己得了。”
木樨知道霍文興家財萬貫又有尊貴的地位,但這些對她來說沒有誘惑力,她喜歡自由,不能靠仰視別人活著。
她能製藥會煉丹,憑一雙手能吃上飯,不會討好人也不想伸手吃閑飯。
她有諾言在先等匡石回來,一諾千金她不能背棄。
“多謝翟公子提醒,不過我喜歡煉丹製藥,人各有誌不必勉強。”
翟象有些失望,“你好好想想,霍大哥不是壞人。有時間到莊園裏去走走,別辜負了他的一片好心。”
木樨未置可否的笑笑。
巧珞把疊郡、慧州的藥錢和胭脂膏錢都收了回來,再加上西汶州的銀子,總計有兩千多兩。
木樨決定開始修繕匡家老宅,先修石麟軒和淺黛閣其他院落慢慢來。
匡浦建議把院牆也加固一下,舊院牆不拆,挨著牆壘一層新院牆,這樣既安全又讓匡家人說不出什麽。
木樨覺得他說的在理就采納了建議,並全權委托他幫忙督建老宅子,她和巧珞暫時搬到煉丹房住。
一個晴空萬裏的日子,木樨用大斧子把大門上生鏽的大鎖劈開,磚瓦搬進宅子工匠們動工了。
開始幾天工程進展的很順利,第五天的時候四姨娘帶著丫頭婆子來了。氣勢洶洶的,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進了大門就強令停工要把工匠門趕走,巧珞上前解釋被幾個婆子不問青紅皂白的打了一頓。
木樨帶著慧州趕到的時候,四姨娘正把巧珞踩在腳底下痛罵。
太欺負人了,木樨牙咬得咯吱吱響。
但考慮到房子需要繼續修建,不便直接逐客,目光從慧州身上飄過。
慧州心領神會緊跑幾步,腳下一滑站立不穩撲倒在地,腦袋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四姨娘的小腿上和腳麵上……
“啊……”四姨娘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抱著腿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摔得好!慧州的演技真不錯。
木樨笑盈盈的把她扶起來,“這幾日天熱,我在後花園裏種菜被曬得黑黢黢的,像塊黑炭難以入眼嚇到四姨娘了。”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讓隨行的丫頭、婆子都撇嘴,暗嘲四姨娘矯情。
匡家富得流油,三公子的童養媳本該像家裏的姑娘們一般嬌生慣養才是,偏偏為富不仁逼著小童養媳下地種菜自己養活自己。
下地幹活哪有不曬黑的道理,至於大驚小怪地嗷嗷叫嘛,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不過是個陪嫁丫頭而已。
剛做了幾天姨娘便身嬌肉貴起來了,餓你三天試試,別說種地了掏大糞都會幹的,人家這麽做還不是被新宅子裏的人逼的。
匡家不供米麵,小童養媳總要自力更生求個溫飽吧。
在眾人眼裏慧州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被他碰一下也傷不到皮毛。
她們哪裏知道,慧州這一撞不亞於百餘斤的東西砸在了四姨娘的小腿上,骨頭沒折已經是萬幸了,不疼才怪呢。
刺骨的疼讓四姨娘渾身哆嗦,想踢慧州一腳解解氣,不想他爬起來跑了。
木樨輕輕幫她按揉了一下,疼痛便減輕了許多,腿也能著地了。
疼痛一緩解,四姨娘便不依不饒的教訓起人來。
“匡家老宅是老太爺四十七年前成親的時候修建的,用的都是頂好的磚瓦和木料。自從建了老宅子匡家的生意才日甚一日的紅火,你動土拆房的豈不是壞了匡家的風水?”
“大夫人和老夫人都吩咐了,這裏的一磚一瓦都不能動。動了的房屋按原來的樣子蓋回去,這關係到匡家的子孫是否興旺,店鋪能否日進鬥金?”
“你不過是一個沒有媒人、沒有婚書的童養媳,還不算是匡家人。沒有權力拆毀匡家老宅,損壞匡家財物。”
“一個沒有縛雞之力的小童養媳,修繕房子的錢哪裏來的,不會不顧臉麵弄來的髒錢吧?”
四姨娘的話尖酸刻薄,挖苦侮辱夾雜其中,簡直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