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胭脂膏毀容事件
“木仙,你的胭脂膏名滿西汶州,我也想試一試。”龐憶蝶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聲音軟到人的心裏像水一般流淌,隻是嫵媚中帶著一絲冷意。
她沒有胖也沒有瘦,還是華麗的服飾,精美的妝容,金釵玉翠環佩叮當比出嫁前還要奢華,看起來流產事件沒有給她帶來什麽影響。
能出來買胭脂說明百裏守備對她還是寵愛有加的,出嫁當天在守備府前醜態百出,不過幾日的時間就能重新捕獲丈夫的心,這手段非一般女子能駕馭的。
木樨把四種胭脂膏都放在她麵前,“你隨便選吧。”
龐憶蝶沒有看胭脂膏,盯著木樨道:“姑母說表哥又受傷了,這次傷到了眼睛,怕失明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木樨心裏一緊,茅世林武功高強怎麽受傷了?“世林怎麽受傷的?”
“外域蠻人使用了妖術,打仗的時候放了毒煙霧,很多將士的眼睛都受傷了。”
看著刀傷藥,木樨仿佛看到了朝氣蓬勃的茅世林在割傷為她試藥。
龐憶蝶拿起胭脂膏聞了聞,“你說我適合哪種胭脂膏?”
木樨給她選了出水芙蓉和絕代佳人兩種胭脂膏,“這兩種更適合你。”
龐憶蝶嬌媚地一笑,“興哥哥聽你的,表哥聽你的,我也聽你的吧。”
她的話裏隱含著深意,木樨不想跟她糾纏,笑而不語。
隨便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清者自清,多說也無益。
木樨不想和龐憶蝶有過多的交集,但也無須得罪她,個人有個人的活法無須強求。
“憶蝶選好了嗎,我們走吧。”一個二十多歲,身著華服的男子走了進來,很親熱的拉起龐憶蝶的手。
木樨把從櫃台裏拿了四瓶贈品胭脂膏包好交給龐憶蝶,她笑笑,隨著男子走了。
她不是給守備做妾室了嗎,百裏雪都十五六歲了,他爹怎麽也有三十多歲了吧?剛才的男人肯定不是百裏守備,看二人親昵的樣子關係不尋常。
木樨不能理解龐憶蝶的生活方式,人各有各的造化,祝她好運吧。
飛奔回煉丹房,一頭紮進草藥庫房裏,從中選取了二十二味草藥,準備給茅世林配製治療眼睛的藥。
她想了幾個方案,最後配製了口服的藥丸,和煮水後清洗眼睛的草藥,內服加外洗恢複的會更快些。
巧珞把晚飯熱了幾次,她一口也沒有吃。
眼睛和其他部位不同,多耽擱一個時辰就可能永久性的失明。
等她把藥煉製好,已經是晚上亥時了,街上已經宵禁不能再隨便出行了。
木樨把藥裝到背簍裏,悄悄地出了後門,躲閃過巡街的官兵到了頂記飯莊。
在她拍打飯莊的門板等待開門的時候,一隊巡街的官兵包圍了她。
為首的官兵厲喝道:“已經宵禁不能上街,違反者罰銀一百兩苦役一年。”
木樨說來送藥希望官兵通融一下,等她把藥交給主顧願意交罰銀或者去做苦役。
雙方僵持的時候,頂記飯莊的大門開了,翟東家和一個戴帷帽的漢子走了出來。
木樨認識戴帷帽的漢子,他就是定刀傷藥的主顧,翟掌櫃口中的彪將軍。
彪將軍拿出一塊令牌讓巡街的官兵看了一眼,官兵神色一變連連道歉轉身走了。
木樨把背簍裏的藥倒在桌子上,對翟東家道:“龐姑娘說世林的眼睛受傷了,這是我連夜配的藥,麻煩你即刻帶給世林。”
彪將軍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小木大夫,我代表世林謝謝你,他和很多將士的眼睛都傷了,我和翟東家找了很多大夫也無計可施,你真是雪中送炭。”
木樨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和世林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兄弟,這是應該的。藥丸口服一天兩次,草藥煮水,水涼了清洗眼睛,一天三次。”
彪將軍轉臉對翟東家道:“備馬,我馬上就走。”
木樨把藥裝到一個布口袋裏,交給彪將軍。
不多時傳來馬蹄踩在青石板上“踢踏、踢踏”的聲音,彪將軍拿著口袋飛身上馬,隨著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翟東家拿過一盞燈籠,對木樨道:“小木大夫你可解了燃眉之急,我第一次看到彪將軍這麽著急,他從幾百裏外趕來就是為了找醫治眼睛的藥。”
木樨不知道彪將軍在軍中是什麽職務,但相信他能把藥物及時帶給茅世林。
“街上有巡邏的官兵,我送你回去。”翟東家提著燈籠,把木樨送回了煉丹房。
這一夜木樨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眼前一會兒是茅世林受傷的樣子,一會兒又變成了匡石。
雖然看不清匡石的臉,但她能感應到那就是匡石。
匡石離家很長一段時間了,他有沒有受傷?在軍中是否受到排擠,過得還好嗎?
對匡石的牽掛和想念是虛無縹緲的,她隻是信守一份承諾等一個人罷了。
想念是一種慣性,經常想就變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悄無聲息地融到血液裏。
美人胭脂膏賣得很好,木樨分身乏術,讓巧珞到疊郡和慧州去收胭脂膏錢,順帶把胭脂膏送到幹芸州一帶去。
這日木樨在杜氏藥鋪裏算賬,一個三十多歲的紫衣婦人帶著兩個壯漢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什麽美人胭脂膏,把美人的臉都給毀了。”
婦人抽抽噎噎的把手從臉上拿開,臉左邊腫的老高,裏麵好像塞著幾個大棗。
右邊臉上有很多紅疙瘩,有的地方還出現了潰爛簡直不忍直視,說毀容一點也不為過。
婦人唱曲兒般哭道:“用了美人胭脂膏好端端的一張臉給毀了,我要拉你去見官。什麽藥鋪,分明是謀財害命的劊子手。”
木樨走到近前仔細看了一下她的臉,又用細布在臉上擦了一下聞了聞。
“夫人,請問你用的哪一款美人胭脂膏?”
婦人道:“我用了絕代佳人胭脂膏,用了不過兩天就變成這樣子了,這哪裏是胭脂膏分明是砒霜啊……臉毀了,我怎麽見人哪?”
木樨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這個婦人別有用心是來訛詐的。
絕代佳人胭脂膏用的是玫瑰花,出水芙蓉胭脂膏用的是桃花和荷花,紫衣婦人臉上有桃花的香味,她卻說用了絕代佳人胭脂膏,分明在說謊。
紫衣婦人看木樨目光質疑,拿出兩個絕代佳人的瓶子放在桌子上作為證據。
“我就是用了這個胭脂膏,才毀了容的。”
木樨微微一笑,“你的臉部紅腫一邊臉是被人打的,兩外一邊臉因為抓撓出現了膿包。如果你想醫治臉我可以幫忙,但是不能誣賴胭脂膏毀了容。”
“誰誣賴你了,我的臉就是塗了胭脂膏變成這樣子的。”紫衣婦人跳了起來,稍有些姿色的五官也變得扭曲不堪。
兩個壯漢挺著大肚子挪了過來,“小毛孩子,分明是你的胭脂毀了我家夫人的臉,還想抵賴不成?”
其中一個壯漢揮棍子就要砸藥鋪裏的東西,慧州從椅子後麵鑽出來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
“啊……”壯漢慘叫了一聲抱著腿滾倒在地。
另外一個壯漢,罵了一句“沒用”,拔出腰裏的匕首刺向木樨。
慧州飛躍起身小手打在他的胳膊上,就聽得“哢嚓”一聲,胳膊折了。
匕首“當啷”一聲落地,他咬著牙沒有出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
事情發生在轉瞬間,兩個壯漢怎麽也想不到被一個穿裙子的小丫頭給痛打了。
紫衣婦人看兩個壯漢都受了傷,站在門口哭嚎起來,“快來看呀,杜氏藥堂殺人了!”
路過的百姓都圍攏了過來看熱鬧,巧得很有兩個衙役也正好經過,分開人群進了藥鋪。
一個高胖的衙役吼道:“怎麽回事,誰殺人了?”
紫衣婦人拉著衙役的胳膊,指著自己的臉哭嚎道:“美人胭脂膏把我的臉毀了,快把藥鋪的人抓起來,省得他們再害人。”
衙役也不問青紅皂白,拿出鎖鏈就要鎖人。
“誰是東家?誰是掌櫃的?跟我們到衙門裏把事情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