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京城最美
天還沒亮,雲溪便被魏胤池吵醒了。
“你這麽早起來做什麽?”雲溪揉了揉眼睛,撐起了身子,不解地問穿著整齊的魏胤池。
奇怪,今日他竟然還穿上官服了。
她還是頭一回見他這麽規規矩矩地穿著這身紫衣。
往日裏其實魏胤池也穿過,隻是早起沒吵醒雲溪罷了,今天,不小心摔了木梳,將她吵醒了。
“早朝。”
雲溪故作疑惑:“你不是同我講,你是個生意人嗎?怎麽還要上朝堂?”
魏胤池走近,捧著她的臉回答道:“多一份副業,多掙些錢給你花。”
紅雲浮上了雲溪的臉頰,誰叫他說得那麽深情,若非雲溪時時拎著自己的耳朵,恐怕都要陷進去了,不知道他對著雲青旋也是這般甜言蜜語嗎?
想到這,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了。
不過,你既然娶了雲青旋,為何日日逗留在此處?
雲溪為表自己對魏胤池的真心,收獲他的信任,主動下床來幫他梳頭。
“你梳了我的發,就是我一輩子的結發夫妻。”魏胤池抓住了她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攬入了懷中,她被迫側著身子坐在他身上。
雲溪笑而不語,覺得他說的話真是諷刺。
她明明是他的結發妻子,他卻要以謊言的形式去闡述一個事實。
魏胤池抱著她將她輕輕放在了床上,撫著她額前毛茸茸的碎發溫柔地說道:“再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如同冬日的雪,雖然雪落無聲,卻沁在了雲溪心裏。
和著他溫潤的嗓音,雲溪舒展開了眉頭,摟著被子,埋進魏胤池的味道裏,繼續睡了過去。
更深露重。
魏胤池隻是卷了個熱乎的薄餅藏在袖子裏就去上朝了。
時辰尚早,天還是烏泱泱的蟹殼青,天邊微微露出魚肚白,朱雀門口百官匯集,百來把燈籠星星點點鑲嵌在人群之中。
鍾聲一響,宮門開啟,百官魚貫而入。
魏胤池同一群老頭兒站在前頭,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喜悲,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眷顧他那張優越的臉,久久地停留在他的眉眼之間,他迎著朝陽踏入了宮門。
“魏將軍生得真好,若我家閨女能嫁進將軍府該多好啊。”
“少白日做夢了,你家閨女可震不住魏將軍,聽說連五公主都抓不住他的心,獨守空房好幾天呢。”
“俗話說得好啊,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我家閨女廚藝挺不錯的。”
兩個小官遠遠地仰望著高階之上的魏胤池,縱使他穿著與前排大臣們一樣的官服,可他還是如同鶴立雞群,如今之景,就像是群星擁月。
大殿之上,皇上有些萎靡不振的,近日來,他的狀態越來越差了,宮裏又沒有新的美人光顧,他怎憔悴了不少?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他有些迫切地想要退朝。
“臣有本要奏。遼南一戰壞了百姓的秋收收成,百姓饑荒橫生,民不聊生,望陛下可以開放糧倉,救濟百姓。”劉大人有意無意地瞥了魏胤池一眼,像是將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鍋甩給了魏胤池,誰叫他前些日子在遼南打仗了。
魏胤池麵色不改,任由劉大人的眼神在他身上徘徊。
朝堂之上人才濟濟,卻難以思想大同,拉幫結派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魏胤池位高權重的,況且還是青年才俊,皇上總得找些人來牽製他,以防他隻手遮天。
就以劉大人和胡大人為代表,他們都是皇權的維護者,常常暗裏給魏胤池使些絆子。
“準了。”
“魏愛卿,朕知曉你作為一介武將,魯莽了些,平日裏還要多讀些兵書,不止要精通武力,更是要有謀略。”
這不就是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
在場的人中也就皇上敢笑,其餘大臣怕被魏胤池記恨下,皆不敢言語。
“臣定不負陛下的期望。”魏胤池倒也無所謂。
他有沒有謀略,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陛下喜歡逞口舌之快。
難得退朝了之後皇上將魏胤池留了下來。
“朕給你的公務不重吧。”皇上有些陰陽怪氣。
“不重。”
“既然不重,為何總是顧不了家?不安家何以安天下?”
“臣近日疏忽五公主了,還請陛下責罰。”魏胤池的語氣中倒是沒有悔改的意思,隻是隨意敷衍一番。
“罰你這幾日寸步不離青旋。”
“是。”但他可沒有答應乖乖接受懲罰。
東院庭中。
雲溪在魏胤池走後沉沉地睡了一陣之後便起來了,在庭中活動筋骨。
“雲姑娘,你……真忘了?”風生試探。
“忘了什麽?風生你給我講講。”雲溪好笑地招風生過來。
“呃……往事不必再提,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何必困於過往呢?”風生看著雲溪現在無憂無慮的樣子,是真的為她高興,往事如煙,既已煙消雲散,就該放手了。
“你說得有道理。”可是她是裝的。
“你們少主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風生毫不猶豫,雖然魏胤池不曾承認過,但他的種種行徑是最好的證明了。
“何以見得?”
“雲姑娘就算所求是天上月,少主想盡辦法也會替你摘下來。”
雲溪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她不要的魏胤池塞給她一大堆,她想要的魏胤池卻遲遲不願還給她。
“在聊什麽?”魏胤池的聲音隨風由遠及近。
“在聊京城最美的風景在哪裏?”雲溪搶先一步回答。
“有答案了嗎?”
“風生孤陋寡聞,還不如我對京城的了解呢,如何討論出個結果來?”雲溪捧著臉無奈道。
“雲溪何時想出來京城最美的地方,我一定帶你去看。”魏胤池在她麵前坐下,揮了揮手,讓風生退下。
“我絞盡腦汁都沒有個答案,還是由你去尋了告訴我。”要雲溪說,京城最美的風景在郊外,在十裏長街,反正不在這座庭院之中。
“好。”魏胤池答應下了,也實實在在地放在了心上,派人四處打聽有何新奇的景色。
“聽風生說快到你的生辰了。”
“是啊,是要為我準備生辰禮物嗎?庫裏的銀子任你調取。”魏胤池倒不在意什麽生辰禮物,隻想要雲溪的一個心意。
雲溪細想,她是從未送過魏胤池一件正正經經的禮物,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