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任尋尋頓時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麽，抿著雙唇迎著賀晉淮的目光，半晌之後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她的微笑不是敷衍，不是委婉的推脫，是真摯地對著他笑，帶著感激。


  “三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想聽嗎？”


  賀晉淮點頭。


  任尋尋沒有立即開口，起身走到書桌前的椅子裏坐下，背對著賀晉淮才緩緩開口。


  “我初中的時候，我們隔壁班有一個同學，是個女生，平時不太愛說話，性格跟我差不多，都屬於比較內向的那種。有一次上數學課，老師提問，點她同桌的女生回答，她同桌在睡覺，根本不知道老師講了什麽，也不知道老師問了什麽，就用胳膊碰了碰她，讓她幫忙。”


  上課睡覺被點名，尋求同桌幫忙這種事情好像在任何一個人的學生時代都會發生，根本不值一提。可對於有些人而言，就不一樣了。


  任尋尋的視線落在桌麵，幹淨的桌麵成了幕布，映出了那年的畫麵，“她看了同桌一眼，很抱歉地低下了頭。她同桌因為未能回答問題，被老師責罵，又因為上課睡覺，又被請了家長。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其實噩夢才剛剛開始。”


  任尋尋閉上眼睛頓了頓，那些畫麵過了這麽多年，還是刺痛了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睜開雙眼。


  “她同桌因為被罰，又被請了家長，覺得很沒麵子，就將所有的怨氣發泄在了她的身上。一開始，她同桌隻是惡作劇，在她的抽屜裏放隻青蛙，或者用水將她淋濕，又或者撕了她的作業，後來見她沒有反抗，她的同桌就開始向她拿錢，不給就翻包搜身，錢少了，就動手打她。”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壓抑的讓賀晉淮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你……同桌為什麽不告訴老師？”


  “告訴老師了。可是因為她同桌家境不錯，叔叔是教育局的，老師也隻是說了兩句，不痛不癢，對她同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老師請家長難免有諂媚討好的意思，“她同桌卻因為被老師說了兩句，變本加厲地全部回到了她身上。從那以後，她同桌對她不是打就是罵，還帶著外校的女生對她拳打腳踢，那段時間，她每天放學回家都是一身的傷。可就是這樣，她同桌還是不滿意，後來換了花樣，淩辱她的時候……她們拍下來視頻……”


  賀晉淮深深地閉上了眼睛，低沉的聲音藏著微不可察的戾氣，“後來呢？”


  “後來，她同桌因為跟外校的學生發生了爭執，被人打傷了，據說傷的挺嚴重的，還毀了容，因為這事，她同桌的父母去了對方的學校大鬧了一場，隻是對方的家庭背景也不簡單，那麽一鬧，不但沒有討到說法，還把她同桌的叔叔拉下了水。再後來，她同桌就轉學去了外地。”


  賀晉淮來到她的身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看到她眼底的渙散，伸手撫上她的肩頭，掌心漸漸收攏，“尋尋，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