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死裏逃生的僥幸
傅翟聲不是傻子。
到了此刻他還能不清楚,自己和阪田一景是中了幕後之人的圈套了嗎?
傅翟聲幾乎是拔腿就往後跑,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阪田一景也不是蠢貨,立刻掉頭,腳下健步如飛,拚命地往木製樓梯的方向跑去。
可是滿地死魚屍體,還有髒水滑不溜秋,讓他們倆跑起來險些滑倒。
就在此刻,身後突然傳出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劇烈爆炸聲,“砰——”
傅翟聲背後傳來一陣灼燒的感覺,仿佛已經把他的皮肉給燙傷,可也因此,傅翟聲被推的離木製樓梯更近了。
阪田一景距離樓梯更近,所以此刻已經爬上了船艙,他回頭看了傅翟聲一眼,立刻伸出了手,麵色有些著急。
傅翟聲身後爆炸聲一串連著一串,死魚屍體被炸得血肉橫飛,詭異又惡臭的肉香傳遍了整個船艙,伴隨著硝煙的味道,讓人感覺到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
“快!”阪田一景喊了一聲。
傅翟聲抬起頭看了阪田一景的手一眼,冰冷的眸底閃過掙紮,他從來都不放心把命交到其他人的手裏,如果他抓住阪田一景,可是阪田一景鬆手了的話,那它就會掉下魚倉被炸的屍骨無存。
阪田一景顯然也看出了傅翟聲的猶豫, 他咬牙道,“你不相信我,你還不相信阿寧嗎?我絕對不會傷害阿寧在乎的人!”
傅翟聲聽到這句話,看到阪田一景著急誠懇的目光,最終是咬了咬牙,縱身一躍,抓緊了阪田一景的手。
阪田一景猛地用力,把人往上一提。
傅翟聲脫離地麵,一隻手攀上了船艙,就在此刻他腳底下轟然一聲爆炸,旁邊的木梯直接被炸斷了,如果說他剛剛爬木梯的話,現在恐怕也得重新摔回魚倉裏。
幸好阪田一景伸手拉了他一把。
傅翟聲心底掠過一絲心悸,有一絲死裏逃生的僥幸。
不過此地不宜久留,傅翟聲借著阪田一景的力量,腳下一蹬,整個人就躍上了船艙。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漁船,回到了郵輪上,斬斷了連接兩艘船的鐵鏈橋。
“轟轟轟——”
一聲接一聲的劇烈的爆炸聲,在漁船上迸發開來,仿佛在放熱烈的煙花,火光瞬間就將整艘船給吞沒了。
要是再晚一步,恐怕他們都得死!
“謝謝。”傅翟聲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頭看向阪田一景,認真地說了一聲。
阪田一景沒想到傅翟聲這樣的人竟然還會說謝謝,也有一些意外,挑眉看了一眼傅翟聲。
傅翟聲自然看出了,阪田一景眼神背後的意思,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心裏卻想到了小丫頭明媚的笑臉,眸色卻多了一絲暗淡。
“這是阿寧教我的。”
阿寧告訴他很多道理,比如說,被別人幫助了,要說謝謝,傷害了別人,要說對不起。
明明就是一些最基本的東西。
可是以前傅翟聲是從不會這麽做的,因為在他眼中沒有人能幫得到他,他也不會欠任何人的恩情,從來都是他施舍別人恩惠。
至於傷害別人?他傅翟聲做的一切抉擇都是對的,他不可能會犯錯誤。
可是在他一次次險些失去寧無歆之後,傅翟聲才明白了這兩個道理。
阪田一景看著傅翟聲的眼神,也明白了傅翟聲心中所想,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雜陳。
“不用謝謝,如果想謝我的話,就跟我講講你和阿寧的事情吧。”
對於阪田一景而言,寧無歆就是他的女兒,傅翟聲是寧無歆喜歡的人,那麽以後也會是他所有勢力的繼承人。
他不想讓寧無歆再辛苦,傅翟聲必須有能力照顧好寧無歆。
傅翟聲原本是不願意講的,可是在船上,寧無歆被刀一刀又一刀劃傷的畫麵,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幾乎無法冷靜思考。
想到那個畫麵,傅翟聲的心尖都在顫抖,心底疼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寧無歆到底是經曆了多少的折磨?
可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幹想著那個畫麵著急。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傅翟聲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慢慢地開始講他和寧無歆之間的故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得不說,這一招還是有用的,過往的一些和寧無歆在一起的甜蜜,緩緩的安撫了傅翟聲心底深處的不安。
傅翟聲這才能夠冷靜思考。
這群人遠比他想象的更加的凶殘。
而且他懷疑這些人的目的並沒有那麽簡單,今天他們設的局分明就是想直接殺了傅翟聲和阪田一景,這並不奇怪。
傅翟聲是寧無歆的丈夫,阪田一景又是站在他們對立麵的勢力。
除掉他們倆,對這群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可是能把整個局設計的這麽環環相扣,還把時間掐得這麽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是今天,兩人的身手都是人中龍鳳,敏捷過人的話,恐怕都要搭在了那艘漁船裏麵。
這群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原本傅翟聲覺得這夥人可能是阪田一景的未婚妻鬆島惠子派來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有點不確定了,鬆島惠子一個戀愛腦的女人,真的有這麽強大的能量嗎?
會不會鬆島惠子也隻是這夥人的一顆棋子?
那他們選擇幫助鬆島惠子的原因是什麽,又為什麽要執意幫鬆島惠子殺死寧無歆和寧無歆的母親?
傅翟聲總覺得這些事情背後迷霧重重,隻是現在他還摸不到頭緒。
派去追趕那些快艇的人已經回來了,可是讓傅翟聲和阪田一景大失所望的是,他們活捉了對方的三人,而自己也損失了兩個人。
但這兩人也是一問三不知的小囉囉,而且對這個神秘組織極其的忠誠,在傅翟聲準備用私刑逼問的時候,這三人便咬碎了牙齒裏的毒藥毒死了自己。
這樣專業的手法恐怕是特工也不多見。
傅翟聲更加好奇,這夥人的來曆了。
追捕一無所獲,現在快艇四散而開,還真的沒有辦法找到人了,最終傅翟聲和阪田一景隻能決定,先回朱田會社。
既然那夥人帶走了寧無歆,就說明他們肯定是如同阪田一景猜測的一樣,對朱田會社有所圖謀。
他們決定回去守株待兔。
…………
傅衍澤在拘留所裏關押了五天。
在離他的拘留日還有兩天的時候,解婉然來了,直接重金把傅衍澤保釋了出去。
傅衍澤挑了挑眉,解婉然本該在第一時間就過來救他,可是他足足拖了五天,現在卻來救他,不由得讓他有些玩味。
“不用贖我出去,我在這裏呆的挺好的。”傅衍澤邪肆地靠著闖,妖冶的眉眼慵懶的抬起,睨了寧無歆一眼,像是一點也不像從拘留所出去。
“現在出不出去可由不得你。”
然而解婉然卻全然沒有了往日在他麵前不得不低頭的怯懦,仿佛她的把柄已經被消除。
解婉然微抬下顎,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保鏢,立刻就上前一步抓住了傅衍澤,竟是沒有絲毫恭敬的把傅衍澤給架了出去。
“你敢?”傅衍澤臉色一冷,漂亮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
可是解婉然卻對他的威脅絲毫不為所動,“我為什麽不敢,我現在的主人可不是你了。你最好是乖乖聽話,你現在隻不過是鬆田小姐的一顆棋子罷了,你要是乖乖聽話的話,還能夠體麵地回到朱田會社,要是不聽話的話……嗬,我也不介意打斷你的手腳,把你硬送回去。”
傅衍澤沒想到解婉然竟然有這麽大的狗膽!
要知道,他可是朱田會社唯一的孫少爺,雖然說現在已經被證明他不過是個冒牌貨。
可是他也不是傻子。
當初他可是做了親子鑒定的,可是卻沒有鑒定出任何問題,就連他也不清楚,那就說明有人幫他隱瞞了朱田老先生,而這個人隻能是接他回日國的——鬆島惠子。
至於鬆島惠子為什麽要這麽做?
傅衍澤並不知情,但是從中也可以看出來鬆島惠子明知道他不是朱田老先生的孫子,卻幫他作假,那鬆島惠子為什麽不直接找寧無歆呢?
難道是因為鬆島惠子找不到寧無歆或者說跟寧無歆有仇?
直覺上,傅衍澤更傾向於後者。
要是鬆島惠子和寧無歆有仇的話,那麽就算他是個假的孫少爺,鬆島惠子也不會用這麽粗暴的命令,把他帶回去。
因為他非常得老爺子的寵愛。
鬆島惠子多少要給老爺子一些麵子。
現在鬆島惠子對他的態度突變,除非是……
傅衍澤臉色驟然一變,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解婉然,“是不是爺爺出什麽事情了?”
解婉然看著傅衍澤震驚地樣子,嗤笑了一聲,“都知道自己隻是個冒牌貨了,還裝什麽祖孫情深啊!沒錯,老爺子馬上就要死了,所以鬆島小姐需要你回去當她的傀儡繼承朱田會社。”
“什麽?!”傅衍澤臉色一白,腳下踉蹌,“不,不可能,你們都是騙我的!爺爺的身體還那麽健康,怎麽可能出事?是你們,是你們對爺爺做了什麽對不對?”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解婉然冷冷地對保鏢使了一個眼色,要不要立刻上前一步直接敲暈了傅衍澤,把人硬生生地帶了出去。
“白警官,人我就帶走了,再見。”解婉然朝白明皓揚了揚眉,掉頭就走,步履囂張。
白明皓看著解婉然一步步離開警局,猛地攥緊了手中的資料,那資料上的照片赫然是通緝犯謝解婉然,資料的旁邊還擺著一份日本戶籍,是織田幸婉。
“老大,這個解婉然和織田幸婉分明就是一個人,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她大張旗鼓的在警局,囂張地進進出出,就不抓他?”
旁邊警隊的成員,臉色有一些難看。
白明皓也是咬緊了牙,“這個女人沒那麽簡單,她現在身份上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哪怕是警察也沒有權利隨意去鑒定她的身份,這樣不符合規章製度。”
“去他/媽的規章製度!”警員氣得臉都青了,“難道就讓她逍遙法外。”
“抓,當然要抓,不過我們要隱藏身份去抓。”白明皓當然不可能放過解婉然。
這幾天他也沒閑著,從寧無歆涉及命案,再到警員犧牲,如今寧無歆失蹤,這一環扣一環的局,都是從死去的那個私家偵探開始的。
殺死偵探的針管裏的毒藥非常的特殊,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見過。
所以白明皓去查了這些年製毒的高手,就從當年解婉然別墅的爆炸案,查出了一絲端倪,有一個擅長製毒的弟弟,又和傅家有血仇。
這個叫解婉然的通緝犯,是最有動機的。
而且……在看到通緝犯照片的時候。
白明皓更加鎖定了,她確定自己曾在傅衍澤身邊見過這個女人!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誣陷帶走寧無歆,害得六名警員全部死於非命的罪魁禍首!
為了同僚,他也非抓到這個女人不可!
“怎麽抓,這個織田幸婉都準備回日本了。”隊員煩躁的揉了一把,卻猛地反應過來,“老大,你的意思是,你要便裝去日本查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