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大小姐的血脈
寧無歆是被傅翟聲抱出地下室的,藍凜還在,寧無歆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傅翟聲卻像是要宣誓主權一般,執拗的攬著寧無歆的腰。
不過寧無歆倒沒有什麽不高興的,她也知道她今天的舉動太過魯莽了,阿聲哥哥肯定是擔心壞了。
見寧無歆乖順的樣子,傅翟聲心頭的怒火才壓下來不少,把寧無歆放進了車裏,看都不讓藍凜看一眼。
藍凜看著傅翟聲這小家子氣的樣子,差點氣笑了,妖孽的臉上多了一絲涼颼颼的嘲諷,“帶這麽多人,你是來救人的,還是來耍帥的?”
傅翟聲一挑眉,臉上的表情更加不悅,“不滿意,我把你丟回去?”
被救的人,還這麽多話。
藍凜嘴角玩世不恭地笑容一僵,傅翟聲的表情可不像是開玩笑的,他絕對能幹得出這種事。
“我現在受傷了,小寧寧,我去楚氏醫院養傷,你去照顧我唄,我這可是……”
藍凜故意露出幾分可憐兮兮地表情,抬起手,一副“我很弱小,我需要關懷”的表情。
隻可惜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傅翟聲就微抬了一下下巴,直接讓人把他給抬走了。
“……”藍凜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可是他渾身都是傷,還真沒法反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抬上車,而傅翟聲和寧無歆的車絕塵而去。
要老婆不要兄弟的王八犢子。
藍凜心底暗罵,隨後又反應過來,糟心地啐了一口,嘟嘟囔囔地道,“誰跟他是兄弟。”
而另一邊,傅氏的豪車上。
傅翟聲接通了電話。
“Boss,這裏怎麽解決?”傅氏的保鏢隊長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
傅翟聲淡淡地頷首,聲音平靜的不能再平靜,“還用我教你怎麽做嗎?”
“是。”保鏢一邊恭恭敬敬地回答,一邊一腳將腳底下踩著的人的胳膊給踩斷。
痛苦淒厲的尖叫聲從電話那一頭傳來,然而傅翟聲卻麵不改色,神色如常地把電話掛斷了。
寧無歆也聽到了聲音,可她卻不會聖母地勸傅翟聲不要這麽做,朱田會社現在和傅氏是死對頭,朱田會社的力量被削弱一分,對傅氏而言就多一分的好處。
更何況,是朱田會社意圖利用傅翟聲失憶搞垮傅氏在先,又利用朱田會社的勢力綁走藍凜,威脅綁架她在後。
做錯了的事,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寧無歆和傅翟聲兩人回到了傅家。
結果一進門就見蘇婉芸和已經出院同樣住在傅家療養的寧明生,兩人都是一臉著急地站在大廳裏,來回踱步,儼然是擔心的茶飯不思。
蘇婉芸是傅家的董事長,關於傅翟聲大手筆地調動傅家保鏢的事怎麽可能不知情?
寧無歆見狀,心裏的愧疚更多了一分,是她沒有考慮清楚,害得關心她愛她的人,都為她操心了。
翹首以盼的兩人,在看到寧無歆的第一眼,就趕緊迎了上去。
“傅姨,爸。”寧無歆怯怯地喊了一聲。
“你這孩子,怎麽就自己一個人去冒這個險?你說你真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你讓傅姨怎麽辦,讓你爸,讓阿聲,讓念念怎麽辦?”
蘇婉芸先是擔憂地上下打量,發現寧無歆身上並沒有什麽傷口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臉色卻是一瞬間繃緊了,生氣地埋怨。
寧無歆自知理虧,趕緊上前撒嬌道歉,“傅姨,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過阪田一景真的沒有想要傷害我,他隻是要了我的一小把頭發而已。”
“阪田一景要你的頭發?”
蘇婉芸和寧明生聞言,先是驚愕地一愣,隨後突然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寧無歆和傅翟聲沒想到蘇婉芸和寧明生竟然會是這個反應,也有幾分意外,“傅姨,爸,你們這是……”
寧明生這才皺著眉頭開口,“阪田一景他有沒有說,為什麽要你的頭發?”
寧無歆搖了搖頭,“沒有。”
寧明生臉色卻沒有因為這個回答緩和,反而是更加警惕,“難道說……”
寧明生一邊說,一邊看向蘇婉芸,半晌才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其實當初,隻有我和你傅叔叔還有你傅姨是最開始認識最好的朋友,而你的母親是後來才出現的,是我們出海海釣的時候,從一塊廢舊的漂浮木板上救下來的。”
“而我們救了她之後,才發現你媽媽雖然失去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可她卻仍舊記得自己的母語……正是……日語。”
當初隻有寧明生會說日語,所以由寧明生來照顧失憶的林若漁,還給林若漁找了一個願意收養的人家,正是當年的林家。
因為林若漁是活人,他們三人,也曾經想過向有關部門報告這件事,可是當時林若漁似乎很害怕外人,害怕嚇到林若漁,寧明生隻能動用寧家的的勢力把這件事給隱瞞下來。
林若漁一直以來也沒有恢複記憶,寧明生都快忘記了這件事了,可是在寧無歆提起朱田會社的這一刻,寧明生的記憶猛地又拉扯回了當初的那一幕。
寧明生心底頓時生出了幾分不好的懷疑,當初林若漁死後,他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根本沒有想到是誰害死了林若漁。
等他醒來之後,他猜測了很多人。
可是這些猜測又都被他一一推翻。
但要是林若漁真的是朱田會社的人…能讓阪田一景那麽關心,這麽多年過去了仍然不忘傾盡全力尋找的,隻能是朱田會社的大小姐,朱田純子了!
聽寧明生說出他的猜測,蘇婉芸也猛地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難怪傅衍澤會是朱田會社遺落在外的孫子,恐怕是朱田會社內部,有心人故意操縱,讓傅衍澤頂替了阿寧的位置,真正的朱田會社大小姐不是唐婉兒,而是若漁!”
不得不說,蘇婉芸和寧明生都是當年商場上攪弄風雲的佼佼者,僅僅是阪田一景一個小小的舉動,兩人就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貌,把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還有誰知道阪田一景取了你的頭發?”寧明生警惕地詢問道,蘇婉芸也是一臉正色,急切地看著寧無歆。
傅翟聲和寧無歆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自然也明白了寧明生的意思。
寧明生是覺得當年林若漁的死,恐怕和朱田會社內部的人脫不了幹係,而他們既然能處心積慮的殺死林若漁,要是得知林若漁的女兒還存活於世的話,難保不會再次下狠手。
“當時在場的,應該隻有阪田一景的心腹。”寧無歆搖了搖頭道。
寧明生和蘇婉芸聽到這話,悄然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們對阪田一景這個人狠辣又反複無常的作風並不喜歡,可是卻可以肯定的是,阪田一景對朱田會社的大小姐朱田純子,也就是有可能是寧無歆母親的林若漁,是絕對忠誠的。
當年阪田一景因為朱田純子被害一世,差點讓整個朱田會社跟著陪葬,甚至親手開槍廢掉了他未婚妻子的一隻耳朵的事,傳遍了整個日本,甚至連他們當時在華國都有所耳聞。
如果寧無歆真的是朱田純子的女兒,那麽阪田一景絕對不可能傷害寧無歆。
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在朱田會社而言,竟然是唯一一個對寧無歆來說,算得上安全的人了。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猜測,寧明生沒有實際的證據,哪怕心裏已經有八九分的把握,可卻不敢拿捏的準,寧無歆究竟是不是朱田純子的女兒。
而另一邊,阪田一景的私人公寓。
他把屬於寧無歆的頭發交給鑒定醫生以後,才無比珍重的從懷中取出密封袋,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根頭發,放在醫生的另一隻手上。
“不用著急,但務必要精準。”
阪田一景鄭重地交代。
這名醫生是阪田一景私下豢養了多年的,師從朱田會社社長的私人醫生,醫術了得,最重要的是,足夠忠誠。
醫生是個女人,名為流鶯,一身白大褂,臉上被口罩包的嚴嚴實實,從口罩和防塵帽露出來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她被火舌燙傷的皮膚。
這是個被人從火葬場救回來的女人,當初被救回來的時候剛剛流產,十六七歲的樣子,卻已經是滿身傷痕,整張臉也都被毀了容,因為身世悲慘,被社長的私人醫生收為了義女。
這樣可憐的人,本該沒有什麽軟肋,可阪田一景卻恰好知道她的軟肋,恩威並施,將人靠靠地控製在自己手中,為他所用。
“是。”醫生點頭頷首,神色嚴肅地進入了化驗室。
等了足足一天一夜,流鶯才頂著熬紅了的眼睛,從化驗室裏麵走出來,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了阪田一景,“已經化驗過三次,百分百確定,這個女孩,就是大小姐的血脈。”
阪田一景聞言,冷寂地瞳孔猛地放大,他立刻搶過鑒定報告,來回翻看,盯著最後一頁給出的99%的鑒定結果,他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連他自己都無法遏製住的情緒,驚訝,狂喜,激動和一絲隱藏在眼底的歉疚,讓阪田一景的眼角甚至滑下了一滴清淚。
真的是大小姐的血脈!
“大小姐,我終於找到了你的孩子。”阪田一景手指攥緊,牢牢攥住鑒定報告,一隻手撫摸在了胸口的那一簇頭發上,心裏五味雜陳。
一開始的驚喜過後,阪田一景心底有一絲難過,可惜,他和大小姐終究還是錯過了。
思緒又回到了當年他剛剛拿下整個朱田會社所有勢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