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什麽牌子的鐵憨憨
然而,槍裏麵卻沒有飛出子彈,而是飆出了一道水花,涼涼地滋在眾人的身上。
寧無歆:“……”
傅翟聲:“……”
白明皓:“……”
眾人:“……”
這他媽逗他們玩呢,這傅衍澤是什麽牌子的憨憨?指定是腦子裏有點什麽問題?你拿槍威脅人的人身安全,你拿滋水槍?
眾人先是嚇得心驚膽戰,現在知道指著他們的就隻是水槍而已,他們還嚇成這樣,頓時所有人心頭都湧起一絲羞憤和惱怒。
還有幾個賓客氣急敗壞的抓著日本保鏢手裏的水槍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繞是寧無歆再淡定,此刻都被傅衍澤的不按牌理出牌給驚呆了,可是緩過神來一想,卻又忍不住暗歎傅衍澤的高明。
難怪傅衍澤敢請白警官,而且在白警官在場還敢拔出槍來,按理來說,傅衍澤知道白警官是個警官,如果他真的動手,白警官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那麽一旦真的起了衝突,他隻能殺了白警官。
但是白警官畢竟是省廳級的警官,一旦出事,還是赴朱田會社的約的時候出事,哪怕是朱田會社也會惹上麻煩,的確,日本朱田會社不怕惹事,但華國國家的憤怒也不是他們區區一個日本的家族敢承受的。
所以傅衍澤幹脆用仿真槍,畢竟被槍指著腦袋,輕易不會有人敢反抗。
可萬一要是真的萬一出現了向現在的局麵,傅衍澤也可以輕易脫身,至於要真的發生槍戰怎麽辦?恐怕這些現在看似人畜無害的日本保鏢的腰間就別著真槍呢。
現在賓客們隻覺得傅衍澤是一個有錢的鐵憨憨,可是卻不知道傅衍澤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更聰明。
傅衍澤聳了聳肩,一派“天真無邪乖乖崽”的表情看著白明皓,頗為委屈地道,“阿Sir,嚇唬人不犯法吧?”
“……”白明皓臉上的皮肉氣得一顫,硬是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不算。”
“那就好,真是嚇死我了。”傅衍澤仿佛鬆了一口大氣,可他的眼底分明隻有嗤笑。
“阿聲哥哥,你這個弟弟可是一點也不好對付。”寧無歆忍不住低笑了一下,眼底多了一絲興味。
說實話,傅衍澤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恐怕連阿聲哥哥也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原本她們倆是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不僅奪走傅衍澤在華國所有的資金資產,再讓傅衍澤因為持槍挾持人的罪名鋃鐺入獄。
可沒想到現在被擺了一道,想要把傅衍澤一次性打倒,果然沒那麽容易,看來以後傅氏還要麵對一個可怕的敵人。
既然那傅衍澤沒有辦法,寧無歆和傅翟聲也不打算再在遊輪上多待,畢竟是敵人的底盤。
所以寧無歆和傅翟聲堂而皇之的告別,就直接回了自己家的遊輪上,諸位警官和其他賓客,也都不再停留,紛紛找借口蹭傅家的遊輪回家。
今天晚上經曆這麽一出驚心動魄又荒謬荒唐的事情,讓他們的小心髒實在是扛不住。
所有人都走了以後。
漆黑一片的海麵上,隻有傅衍澤一艘遊輪在漂泊,而整個偌大的船艙裏,也隻剩下了朱田會社的人。
於苗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後怕慶幸地拍了拍胸脯,“還好大人聰明,要不然的話,我們恐怕要中計,都得進監獄。”
聞言,垂著頭的傅衍澤渾身的氣壓更加陰沉可怕,他冷冷地抬頭看向於苗苗,漂亮的臉上籠上了一層陰鬱,讓人不寒而栗。
“你們不是說傅翟聲的記憶絕對沒有出任何問題嗎?嗬嗬……你們竟然還覺得慶幸?有什麽可慶幸的,爺爺給我在華國開拓市場的所有資金都被傅翟聲反過來吞掉了,你是覺得我們表現的還不夠蠢嗎?”
傅衍澤怒火中燒,對這兩個蠢貨厭惡到了極致,一個自詡是最了解傅翟聲的人,結果連傅翟聲恢複了記憶都沒有察覺,還幫著傅翟聲來博取他的信任。
另一個自作聰明,自作主張給傅翟聲灌輸記憶,導致他原本的計劃一塌糊塗,現在倒好,連她灌輸的記憶早就已經崩塌了還一無所知,簡直就是白癡!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硬是被這兩個蠢貨給拖垮了,要不是現在在華國,他還需要人手,他早就讓這兩個廢物切腹自盡了!
…………
傅氏的郵輪上。
寧無歆的工作小團隊,加上楚蕭聞和餘生通通都來了,看到恢複記憶的傅翟聲,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淚目。
要不是此刻傅翟聲摟著寧無歆的腰不撒手,恐怕溫泠、霍西澤、葉非白都要衝上來擁抱傅翟聲。
現在也就隻有楚蕭聞能夠分開寧無歆和傅翟聲了,他讓傅翟聲坐下,他給傅翟聲檢查身體。
楚蕭聞拿著聽診器仔細聽著傅翟聲胸腔裏那顆心髒的動靜,他仔細的分辨著,先是一喜,隨後卻又忍不住有些凝重。
寧無歆原本以為傅翟聲的身體一定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可是看到楚蕭聞的表情,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哥,阿聲哥哥的身體怎麽樣了?”
半晌,楚蕭聞才放下聽診器,蹙眉緩聲道,“短期內,他的身體沒有什麽問題,任何的正常活動都可以進行,可是……”
“可是什麽?”寧無歆手指猛地攥緊,著急地追問。
“我前幾天看到傅翟聲平安回來後,一直就很好奇那位日本大師是怎麽治療的,後來我查閱了很多日本的醫學書籍,才有一本書記載了這個醫生有一種特殊的治療手法,他擁有再造心髒血管的秘密科技,現在全世界也隻有他一個人能做,而且這種方法能讓心髒幾乎和正常心髒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副作用是,每隔兩年時間,就必須去找那位醫生換一次心髒血管。”
楚蕭聞說著,語氣也有一絲艱澀。
寧無歆聞言忍不住咬唇,渾身輕輕顫抖,兩年?每兩年就要換一次……
傅衍澤恨傅翟聲入骨,之前是為了他自己的計劃才願意讓人救傅翟聲,現在傅翟聲沒有利用價值了,恐怕傅衍澤巴不得傅翟聲早點死,怎麽可能願意為傅翟聲提供治療?
寧無歆咬牙,心裏痛恨老天不公,好不容易才把她的阿聲哥哥送回她的身邊,為什麽她還沒來得及相處,卻又要得知阿聲哥哥可能活不長久的消息?
她痛苦地咬牙,嘴唇幾乎被她咬出血來。
“阿寧,不用擔心,還有兩年的時間,你相信我,隻要有希望,我就不會讓自己離開你的,我一定會好好活著,陪著你一直到老到死,所以別難過好嗎?”
傅翟聲將寧無歆攏進懷裏,溫柔的輕拍著她的後背,傅翟聲心裏何嚐不害怕自己就這樣死去,正是因為曾經僥幸多活了幾天,他才會更加不願意就這麽離開這個世界,離開寧無歆。
寧無歆埋在傅翟聲的肩頭,任憑眼淚無聲的沒入傅翟聲的西裝,心裏的痛,折磨得她的呼吸都泛著疼。
旁邊的眾人看到兩人靜靜相擁的樣子,都忍不住沉默了,自覺地退出了房間,才空間讓給久別重逢的兩人。
溫泠走出房間,走到甲板上,被風一吹,她一直緊繃著的冷漠的臉,眼眶倏然就紅了,她僵硬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可是仿佛她這樣做心裏就能稍微好受一點。
霍西澤默默地跟在溫泠身後,他的心裏也很難受,曾經他以為傅翟聲死了的時候,他很痛苦,可現在他才知道,明明自己在乎的人,知道活下去的希望,卻無法觸碰那個希望,隻能默默地看著在乎的人的日期一天天的靠近的時候,更加痛苦。
可是他不能哭,他已經不再是曾經整天嘻嘻哈哈的霍大少了,這段時間,他曾經的頑劣都被磨平,他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有許多苦難的,而他曾經過的那麽輕鬆愜意,是傅翟聲替他背負了屬於他的那一份責任。
而正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磨練,他也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有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
霍西澤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前麵因為太難過,都走的同手同腳還不自知的小家夥身上。
他其實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溫泠了,久到連他都快忘了那是什麽時候。
霍西澤的記憶不由得飄遠。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其實溫泠並不是從小跟他們一起長大的。
小的時候傅翟聲身邊就隻有他和葉非白,他們三個人形影不離,傅翟聲作為大哥很照顧他們。
後來,傅翟聲的父親過世之後,傅翟聲被迫一夜長大,去承擔家族的重擔,那個時候傅翟聲每周都要麵對兩三次刺殺,有時候哪怕是放學路上,都突然會有一個瘋子衝向傅翟聲。
雖然有保鏢保護,可是傅翟聲漸漸的還是跟他們疏遠了,他和葉非白都不願意看傅翟聲一個人抗這些事情,所以還傻乎乎地去學跆拳道,才剛升了黃帶,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傅翟聲麵前,稚氣地說,“我們有自保的能力了,以後我們放學一起走好不好。”
然後當時的傅翟聲隻是無聲的摸了摸他們倆的腦袋瓜子,然後賞了他們一人一個過肩摔,他和葉非白就這麽被摔蒙了,委屈噠噠的回了家,還矯情地寫信鄭重其事地說要跟傅翟聲絕交,兩個人還偷了大人的印泥,在信紙上摁了紅彤彤的爪子印,然而傅翟聲的回信隻有一個字,“好。”
當時他們倆委屈死了,可沒過兩天又屁顛屁顛地用新學的跆拳道招式去挑戰傅翟聲了,再一次被打趴下後,兩人問到底要怎麽樣,傅翟聲才願意以後跟他們一起走?
當時傅翟聲的回答是,“要麽你們打過我,要麽我能護住你們。”
後來傅翟聲真的說到做到了,傅翟聲徹底掌控了傅家以後,他和葉非白就成了傅翟聲的左膀右臂,傅翟聲卻從來不逼迫他們,隻讓他們做感興趣的事情,雖然他們現在在各自的領域都做的不錯,可他時常會想,如果他們當初啥也不會,隻是一個小廢物的話,傅翟聲大概也是願意養著他們的。
不過他們開始為傅氏做事之後,不少人也盯上了他們倆,但是當時在傅氏的保護下已經沒有人能傷的了他們了。
但有一天,霍西澤被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