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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報應

  ":" 解家別墅。


  “你的意思是說,寧無歆準備大量收購藍氏開發的新材料?”


  解婉然聞言臉色一變,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那麽到時候除了藍家的稀有材料,其他人的稀有材料恐怕都要大降價,她豈不是要血本無歸!

  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她必須趕在藍氏開發出新材料之前,把手中的稀有材料脫手。


  解婉然神色一凜,戴上了變聲器,給寧無歆打了一個電話。


  傅家別墅。


  寧無歆被傅翟聲摁在床榻上,一下一下的親吻著,像是霸道的頭狼慢裏斯條的進食,溫涼的氣息落在寧無歆的皮膚,讓她渾身發麻,連腳趾尖都忍不住勾緊。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把險些沉迷的寧無歆硬生生地拽出了旖旎的氣息,她抬頭看向床頭櫃。


  是一個陌生號碼。


  算算時間,應該是解婉然打來的。


  寧無歆伸出手推了傅翟聲一下,想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可是傅翟聲卻臉色一冷,深淵般的眼眸冷冽地掃了手機一眼,竟一把將寧無歆重新撈了回來,精悍有力的手握著寧無歆的手抵在頭頂。


  “阿聲哥哥……”


  寧無歆又好氣又好笑,嗔怒地喊了傅翟聲一聲。


  可是她剛剛從漩渦中掙脫,聲音還帶著情氵朝的嬌媚動人,簡直比催一情一藥更加撩撥人。


  傅翟聲哪裏受得了她這般聲音,手撐在寧無歆的頸側,眸子越發深色如墨,就要俯身親吻下去。


  可是手機又不合時宜的執著的響了起來。


  傅翟聲臉更黑了,忍到極致的男人怎麽可能聽得下來,他直接伸手把手機關機了。


  “誒……”


  寧無歆著急,解婉然好不容易才咬鉤,要是他這麽一掛,全盤計劃都失敗了怎麽辦?

  “放心吧,你越不在意,她越著急。”


  傅翟聲怕寧無歆擔心,百忙之中還是抽空回答了一句,可是壓抑的加重的呼吸,足以證明男人此刻的難耐。


  寧無歆略作思索,也想明白了其中症結,索性不再理會解婉然。


  她抬起修長白皙的腿,鉤住男人的腰身,抬頭,氣息如蘭的湊在他的耳邊,“阿聲哥哥,你也等急了吧……”


  傅翟聲哪裏受得了心上人這樣放肆的挑釁。


  寧無歆話未說完,就被狠狠掠奪了呼吸。


  夜色深沉如墨,月光溫柔的渡進落地窗,月白色的窗簾上,隱隱有人影影影綽綽,叫人看不真切。


  另一邊。


  解婉然撥了幾次電話,都沒有撥通,最後幹脆直接關機了,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眼底有幾分著急。


  難道寧無歆非藍家的材料不要?

  絕對不行,這一單她必須搶在藍氏的前麵完成,否則她手裏的材料將一文不值。


  次日一早。


  寧無歆醒來,就看到傅翟聲定定地盯著她看,深邃的眼眸裏是化不開的柔情,一下子就撞進了寧無歆的心。


  “阿聲哥哥,早安。”


  寧無歆軟軟地打了個招呼,笑得彎了眼睛。


  可是她卻不知道小女人清晨剛剛醒來,慵懶如同小貓一般的聲音,對於晨起男人而言意味著什麽。


  傅翟聲的神經瞬間就緊繃起來,目光陡然之間讓人覺得無比危險。


  寧無歆自然察覺到男人某一個地方微妙的變化,頓時臉更紅了,驚嚇地往後退了退。


  他們最近各自在忙,有一段時間沒深入接觸了,食髓知味的男人簡直可怕,昨天晚上把她翻來覆去,折騰得渾身上下都酸痛得像是被大卡車碾過了一般,現在還要再來,她哪裏受得了。


  看著小女人害怕的目光,傅翟聲眼底掠奪的凶光慢慢淡去,他輕笑了一下,笑聲低沉又寵溺,“別怕,今天不動你,昨晚……辛苦了。”


  傅翟聲磁性的聲音就在寧無歆耳邊響起的,簡直酥的掉渣,寧無歆聽得心尖一顫,可一想到昨晚的瘋狂,她的臉簡直燒紅的像紅燜西紅柿。


  寧無歆趕緊套上睡衣起床,逃也似的鑽進浴室裏把門反鎖上。


  她看著鏡子裏麵若桃李的自己,良久嘴邊,忍不住釀出了一絲笑意。


  不管多了多久,傅翟聲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撩動她的心弦,也唯有傅翟聲一人能做到。


  可她的笑還未來得及到眼底,就慢慢凝成了沉痛,像是鋒利的刀子,割的她得心髒生疼。


  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

  傅翟聲的病,她已經耗盡了一切資源去打聽消息,可是都找不到治療的辦法,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她無法想象,她從九歲起就喜歡的人,她心尖上最柔軟的地方,有一天被摘除,會是什麽樣的疼痛。


  隻是想一想,都讓她疼得喘不過氣來。


  “篤篤——”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阿寧,你怎麽了?”傅翟聲聽著洗手間裏沒有動靜,不由得有幾分擔憂。


  “我……我沒事。”寧無歆趕緊開口回答,可一開口喉嚨卻酸澀的厲害,她抬手抹臉,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哭了,眼淚已經浸濕了衣襟。


  “真的沒事?”傅翟聲聽寧無歆的聲音有些異樣,就要推門進來,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我真的沒事,你別進來,我……我就是不好意思。”寧無歆趕緊抹幹眼淚,急忙說道。


  傅翟聲沒想到寧無歆竟然是害羞了,挑了挑眉,冷峻的眉眼不經意間就被暖化。


  …………


  寧無歆從衛生間裏出來已經完全看不出有哭過的痕跡。


  吃完早餐,到了公司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一直沒有開機。


  寧無歆立刻開了機,一眼就看到了同一個陌生號碼的十個未接電話。


  這麽著急?

  寧無歆挑了挑眉,食指在桌麵上輕點,眼底一片了然,恐怕解婉然已經坐不住,自亂陣腳了。


  果然她剛開機沒多久,又接到了電話,還是這個號碼。


  寧無歆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變聲器偽裝過的金屬音。


  “寧無歆,我要跟你談一筆交易。”


  寧無歆聞言,蹙了蹙眉頭,“閣下是誰?我想我和和閣下這樣藏頭露尾的人,沒有什麽生意可談。”


  說完,寧無歆就要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果然急了,立刻提高了音量,“如果你不和我談這筆生意,你會損失一大筆錢,你會後悔的。”


  “哦?”寧無歆看著魚兒咬鉤,淡定自若地輕笑,“我倒要聽聽看,是什麽生意,能讓我後悔。”


  “稀有材料,你不是想要稀有材料嗎?藍氏的稀有材料礦還沒有開采出來,短期內根本沒法用,但是,我手上有現貨,願意用和藍氏相同的錢賣給你。”


  解婉然著急的說完。


  寧無歆卻故意沉默著不接話。


  解婉然在電話那頭,越發焦躁不安。


  “你難道是不相信我嗎?視頻為證,貨源絕對沒有問題。”解婉然拍了一段視頻發給寧無歆。


  果然視頻裏滿倉庫的稀有材料,讓人目不暇接,足有幾個億的存量。


  “行,要我買你的材料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親自到場跟我交易,否則交易作罷,我寧無歆從來不跟不肯露麵的人交易。”


  寧無歆爽快地答應,可是提出的要求,卻讓解婉然擰緊了眉頭。


  當麵交易?


  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就等於是送小辮子到寧無歆的手裏,她就完了。


  可是如果不親自去,恐怕這批材料就要砸在她手裏了。


  解婉然咬咬牙,最終還是答應了。


  掛斷電話。


  寧無歆看著手機屏幕上斷線的畫麵,眼神一瞬間變得冷冽又精明,如同即將撲食的獵豹,是最凶猛的獵手。


  “所有人注意,準備收網。”


  葉非白,霍西澤和溫泠等人是寧無歆團隊的人,自然對寧無歆的計劃了如指掌,立刻去幫著籌備了。


  時間地點還有交易方式都是解婉然選擇的。


  解婉然的要求是寧無歆單獨出麵,在周五晚上的零點,於距離碼頭五千米的海域用貨輪交接貨物。


  用現金交易,將近幾億的現金裝進皮箱,足以塞滿整艘貨輪。


  到時候雙方人馬直接交換貨輪,完成交易。


  …………


  時間一晃而過。


  周五很快來臨,這天空氣質量並不好,不知是不是因為快要下雨,整片天空都蒙著烏雲,烏沉沉的讓人看著有些陰鬱。


  海麵上刮起了大風,鹹腥的海風拂麵而來,讓寧無歆蹙了蹙眉。


  “快要下雨了。”


  寧無歆看著海麵上升起的薄霧,喃喃自語。


  她看了一眼腕表,十一點五十九分。


  解婉然應該快要出現了。


  果不其然,她剛動這個念頭,一艘黑色的貨輪就在夜色中緩緩破開濃霧駛來。


  兩艘貨輪相對。


  寧無歆看到了站在對麵船頭上的人,解婉然果然防備心極強,竟然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連身高都做了細節調整,帶著一張鬼麵具,完全看不出男女,更別說看出是誰了。


  甚至連她的跟班也擋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夜色中如同一尊尊石像。


  “既然來交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真的遮遮掩掩,難道閣下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寧無歆雙手環抱,上下打量了解婉然一眼,輕嗤了一聲。


  “少廢話,錢到位了沒有?”解婉然不理會寧無歆的調侃,金屬音冷冷開口。


  “這是自然,做生意,肯定要講誠信,錢就在這,你可以親自過來看看有沒有問題。”


  寧無歆揚了揚下巴,示意錢就在她身後的船艙。


  可是解婉然卻謹慎過了頭。


  竟然不肯親自上寧無歆這艘船,而是派了幾個人搭了臨時板橋,來船上檢查。


  檢查了十幾分鍾,確認所有的錢都沒有問題之後,那幾個人才回到解婉然的身邊,悄聲報告。


  “既然都已經確認過了,那就交換貨輪吧。”


  寧無歆開口,正準備往解婉然那艘貨輪上走。


  可是解婉然卻突然動作,竟是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槍支對準了寧無歆。


  “別動,小心子彈一槍崩了你。”


  解婉然原本是真心想要交易,可沒想到寧無歆這個蠢貨,竟然真的聽話,自己一個人來了,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反正她早就想除掉寧無歆了,正好一舉兩得。


  寧無歆定定看著解婉然的動作,半晌她忽然勾唇笑了笑,手指摁了摁眉心,一臉無奈,“閣下這麽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我信你,你卻害我,未免讓人心寒啊。”


  解婉然卻冷笑了一聲,金屬音透著幾分得意和狠辣,“是你自己蠢,兵不厭詐,輪到現在這個下場是你活該!”


  說完解婉然就要扣動扳機。


  可是寧無歆卻突然笑了,一邊笑一邊鼓掌,“解婉然,你說的沒錯,兵不厭詐,自己蠢,怪不了別人。”


  解婉然沒想到寧無歆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心裏一個激靈,瞳孔猛縮,神色驟變,有一絲不詳的預感漫上心頭。


  突然,天空一聲驚雷。


  一道閃電仿佛劃破蒼穹,直接將整片天空撕裂,比豆還大的雨滴仿佛一盆被打翻的水,從天塹裏傾落。


  此時,一把槍就抵在了解婉然的後心處。


  解婉然瞳孔地震,一回頭,就看到霍西澤對著她笑得牙不見眼,如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妖孽。


  旁邊的幾個跟班也紛紛摘下了麵罩,竟然是傅於歸,葉非白等人。


  她的人竟然全部被掉包了!

  一定是剛剛上寧無歆的船檢查的時候,寧無歆將計就計,利用她多疑防備的心理,偷梁換柱,直接把危險送回了她的身邊。


  解婉然惡狠狠地抬頭,卻見傅翟聲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寧無歆的身後,替寧無歆撐著傘,一副護衛著她的模樣。


  解婉然見狀,眼底突然被疼痛刺傷。


  她這麽愛傅翟聲,可以為傅翟聲做任何事,可是傅翟聲竟然選擇現在寧無歆的身邊,傅翟聲從來都沒有信任過她!


  解婉然想明白了關鍵症結,頓時氣得心頭一堵,整個人眼眶都漲的猩紅。


  “寧無歆,你這個賤人,你竟然一開始就在設套!你這個陰險毒辣的女人!”


  解婉然沒想到所謂的交易根本就是一場騙局,沒想到藍氏那麽大的企業,竟然願意配合寧無歆,更沒想到冷焱的命就攥在她的手上,竟然敢背叛她!

  這個該死的女人究竟有什麽本事操控著一切!

  寧無歆被她瞪著,卻麵不改色,隻是平靜地看著解婉然,“我陰險毒辣?恐怕不及你千分之一吧,說來你真是好手段,我這些日子冥思苦想,才明白當初江以夏和江以秋做的那些事,恐怕都是受你指使吧?可即便是被利用,她們也不得善終,解秘書,連自己手下的人都下死手,居然說我陰險毒辣?”


  “那是他們江家人蠢,活該被利用。”解婉然被識破身份也懶得再偽裝了,她掀開麵具,一張臉狠毒冷漠。


  “解婉然,你這麽冷酷無情,就沒有什麽能讓你心軟的嗎?”寧無歆看著解婉然的眼神,第一次覺得自己看到的不像是人類。


  解婉然的眼神太可怕了。


  就好像是天然噬血的野獸,不會關心任何人的死活,往日裏裝出來的禮貌溫和,都如同一張虛偽的假麵被撕開。


  心軟?


  她要怎麽心軟?


  解婉然回想起自己的人生,隻覺得這兩個字無比的殘忍可笑。


  在她小的時候,她也是一個有些美滿的家庭,美好和諧的童年的小女孩。


  可是在她十四歲那一年,一切都變了。


  父親被一個狐狸精纏上了,從此迷上了煙酒賭博,每次酗酒或者輸錢之後,回來就毆打媽媽還有她和弟弟。


  每一次父親醉醺醺的回家,他們一家三口都要躲在衛生間的角落裏麵,一動都不敢動。


  父親在房間外麵的走動聲和辱罵聲,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時時刻刻地懸在解婉然的心頭,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可是藏又能藏多久。


  每次父親發現他們躲起來以後,怒火就會變本加厲。


  她親眼看著那個畜牲拖著母親的頭發,硬生生地把她從洗手間拖出來,用力的磕在牆上,砂鍋大的拳頭,一下一下地砸著母親的肚子,臉頰。


  母親被打的奄奄一息,他才停下。


  可是又像是不解氣一樣,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個眼神太可怕了。


  解婉然至今想起來還是毛骨悚然。


  那個畜牲把她高高地舉了起來,說著女孩子長大了也沒用,就想把她從六樓扔下去。


  是弟弟和母親拚死抱住了他,男人才鬆手,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五髒六腑都像是被砸出來了。


  但是弟弟和母親的反抗,惹惱了男人。


  男人竟然直接舉起了椅子就往母親身上砸,一連砸了十幾下。


  年幼的解婉然隻能躺在地上,無力阻止,眼睜睜的看著椅子被砸壞,一根斷裂的椅子腿從母親的胸膛穿了過去。


  椅子腿紮穿了母親的心髒,血順著木刺一滴一滴地滴落,母親怔怔地看著胸口被洞穿的傷口,隻來得及抬頭,無聲地對她和弟弟喊,“逃……”


  母親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一張嘴血就像瀑布一樣流了下來。


  男人也嚇傻了。


  解婉然爬到母親身邊,慌亂不知所措的抬手去擋傷口,可是血太多了,根本沒有辦法擋住,她隻能一邊哭一邊喊,“媽媽,媽媽……”


  這叫聲驚醒了男人。


  男人猛地低頭看著她,眼睛裏全都是斬草除根的殺意。


  解婉然立刻拉著弟弟想要逃跑,可是大門被男人擋著,她隻能往廚房裏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舉著凳子的殘骸用力的向她砸來。


  關鍵時刻,是弟弟擋在了她的身前。


  弟弟頭破血流,當場就暈死過去了。


  解婉然害怕弟弟和母親一樣被這個男人打死,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竟摸到了一把菜刀,一刀捅進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身軀重重地倒下。


  解婉然既害怕又興奮又痛苦,她抱著弟弟,可是縱使她再害怕,可她的表情卻冷靜的不像話,她竟然麵無表情地撥通了120的電話,冷靜的和醫生說明了一切。


  醫生和警察打開家門的時候,看到這一切,都被嚇壞了。


  警察和醫生試圖開解冷靜得過分的解婉然,可是解婉然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曾經膽小怯弱的解婉然仿佛在這場事故中死去了,隻留下喜怒不形於色的解婉然。


  後來,他們家成了凶宅。


  沒有人敢買,倒是省了親戚朋友爭奪的醜陋畫麵,解婉然就和在事故中頭部受傷,成了自閉症的弟弟相依為命。


  可是好景不長。


  解婉然從小到大都很優秀,自從雙親故去之後,她越發出類拔萃,光是各類獎學金,每年都花不完,再加上政府的補助。


  終於惹得舅舅舅母眼饞。


  舅舅舅母想要收養解婉然,解婉然未成年沒有辦法拒絕,被社區婦聯強行塞給了舅舅舅媽家。


  舅舅舅媽眼饞解婉然的錢,想盡辦法從解婉然手裏撬走了錢。


  解婉然想著他們是母親最後的親人,心軟沒忍心對付他們。


  可是舅舅卻不僅圖財,還看上了她這張越發出塵的臉。


  竟然在一次午睡的時候,趴在了她的身上。


  解婉然永遠忘不了那個夏天,油膩的汗味,男人的腥臊味,和痛不欲生的一切。


  後來,舅舅死了。


  死於一場“意外”,人人都以為是意外的“意外”。


  沒有人懷疑到解婉然的身上。


  解婉然站在靈堂前,看著舅舅的排位,看著舅媽和堂妹覺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覺得身上那縈繞的汗臭味消失了。


  心軟沒用。


  隻會被人欺負。


  變本加厲的欺負。


  過往的事情,像是流煙在解婉然的腦海裏走馬觀花地閃過。


  解婉然平靜地看著寧無歆。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


  解婉然的臉在雷電的白光下,看上去有幾分詭異的瑩白,她看著寧無歆忽然笑了笑,笑容不合時宜,讓人有些發毛。


  “寧無歆,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解婉然開口,平靜地聲音像是海上的薄霧,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寧無歆沒有回答,隻是警惕地看著解婉然。


  解婉然也沒想要等寧無歆的回答,竟然自顧自地一顆一顆的解開了自己的紐扣,脫下了外套。


  就在眾人不解的時候。


  突然傳來急促的滴滴聲。


  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解婉然的腰間竟然捆了一束定時炸彈。


  時間隻剩下一分鍾了。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亡命之徒的底牌,永遠都是自己的命!”


  解婉然肆意的放聲大笑,仿佛她身上綁著的不是馬上就要爆炸的,足以炸毀整艘船的炸藥。


  “你們快回來!”寧無歆見狀,以為解婉然瘋了,決定同歸於盡,立刻朝解婉然身邊的幾人喊到。


  傅於歸等人反應不慢,迅速跨上橫在兩艘貨輪之間的木板。


  可是就在此時,解婉然卻瞄準了這個空隙,縱身一躍,跳進了海裏。


  “轟——”


  炸彈轟然爆炸,水花濺起了幾十丈的高度。


  兩艘船直接被爆炸的餘波推開,中間的木板被硬生生地掰斷。


  傅於歸等人險些掉進海裏,幸虧傅翟聲和寧無歆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們的手,費盡力氣將幾人拉上船,眾人看著久久沒有恢複平靜的水麵都是一陣寂靜無聲。


  “她死了嗎?”溫泠有些恍惚,不敢相信剛剛眼前就發生了一場大爆炸。


  寧無歆擰著眉頭,沒有回答,可她知道,解婉然一定沒有死。


  解婉然說的對,她和解婉然是不同的。


  寧無歆有自己的底線,有自己的牽掛,她不會看著別人因為她的原因而陷於險境,可是解婉然卻不會在乎。


  哪怕是那船上那麽多人,甚至是她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她都可以借機來博取金蟬脫殼的機會。


  寧無歆從來沒想過要解婉然的姓名,她隻想讓解婉然受到法律的製裁,可是解婉然卻寧可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要逃脫。


  “亡命之徒的底牌,永遠是自己的命……”


  寧無歆出神的望著海麵,忍不住低聲喃喃了一句,重複著解婉然的話。


  傅翟聲聽到寧無歆的聲音,將她摟進了懷裏,替她擋住清晨有點寒冷的海風,“有我在,你永遠也不會有這一天。”


  男人的語氣堅定又溫柔,像是春天和煦的陽光,忽然間就暖化了寧無歆的心髒。


  這個世界上的幸運有很多種。


  她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傅翟聲,遇見了傅家人,保留了她的天真善良,她真的很感恩。


  雨漸漸停了,天空東邊慢慢露出了魚肚白。


  “阿聲哥哥,你說解婉然還會出現嗎?”寧無歆縮在傅翟聲的懷裏,看著海麵若有所思。


  傅翟聲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不足為懼,警方已經收到了解婉然的證據,就算死裏逃生,她也要躲避追捕,沒空添亂了。”


  傅翟聲和寧無歆這段時間沒有閑著,從各種渠道都收集到了解婉然的犯罪證據,已經移交給了公檢法部門,解婉然一旦被抓住,必定是死刑。


  “那就好。”寧無歆點點頭,突然踮起腳勾住了傅翟聲的脖子,“阿聲哥哥,你還記得除掉解婉然之後,我們要去幹什麽嗎?”


  傅翟聲看著貓兒似的膩在他懷裏撒嬌的小女人,忍不住勾了勾唇,墨色深沉的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寵溺,“當然記得,我們一起去旅遊吧。”


  寧無歆聞言臉上揚起一絲幸福的笑,猛地點點頭。


  烏雲都化作雨露消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沒有了雲霧的遮擋,溫柔地落在兩人的身上,兩人靜靜依偎的畫麵,竟比油畫還要美幾分。


  另一邊,碼頭旁的一艘破舊的魚船上。


  解婉然緩緩睜開眼睛醒來。


  入眼就看到頭頂破舊生鏽的鐵皮,還有雖然老舊但是清理的幹幹淨淨的船艙。


  “姑娘,你醒了啊。”一個老婦人端著一隻碗走了進來,看解婉然醒了,連忙關切的詢問,“昨天雨可大了,浪急得很,你昏倒在海裏,正好被我家老頭子打魚撈上來,你呀,真的是福大命大,趕緊把這碗魚羹喝了,暖暖身子。”


  解婉然安靜的聽著,接過了魚羹,“謝謝。”


  “真是個俊秀的姑娘,姑娘叫什麽,是哪裏人,我好讓我家老頭子,送你回家。”


  老婦人看著解婉然,眼裏都是心疼,一個小姑娘遭此大難,八成是出海遇難了,家人都不知道還在不在,真是可憐見的。


  解婉然喝魚羹的手一頓,正準備回答。


  突然就見一個老爺爺手裏提著剛剛上岸買回來的生活物資,急匆匆地鑽進船艙,一看解婉然醒了,就是眼神一嚇,趕緊把老婦人扯到了一邊,嘀嘀咕咕的急聲說著什麽。


  解婉然見狀,眼神冰冷了幾分。


  “什麽,你說她是通緝犯?怎麽可能,一個小姑娘這麽柔弱……”


  “是真的,你看這告示,趕緊報警吧,要不然我們可是有包庇罪的。”


  “這……”


  老婦人還在左右為難。


  忽然兩人身後就響起了陰森森的聲音,“你們打算報警?”


  老爺子和老婦人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來,就見解婉然就站在他們身後,手上還拿著一隻碗。


  “沒有,沒,有的事……”


  兩個老人被解婉然陰冷地眼神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釋。


  可話還沒說完,老爺子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粗礪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濺了老婦人一臉。


  老婦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跪下抱住老爺子的身體,伸手去捂老爺子的脖子。


  可下一秒,老婦人也被割穿了脖子。


  鮮血在船艙破舊的油紙上蔓延,滲透了甲板,兩具屍體旁,一枚瓷碗的碎片染了血,掉落在地。


  解婉然早已經消失不見。


  解婉然回到自己的別墅,遠遠的就看到了有警察封鎖了別墅,進進出出的查案。


  她壓低了帽簷,鑽進了距離別墅百米外的一處綠化叢中。


  綠化從裏竟然有一處暗門,是直通解婉然別墅地下的地下室的。


  解婉然走進地下室,卻聽到一陣陣打鬥的聲音,她神色一變,立刻加快了腳步。


  沒有兩步,她突然就看到了冷焱竟然拉著江以秋,正在和她豢養在地下室的心腹打鬥。


  冷焱的戰鬥能力遠比她的心腹要強,此刻她的心腹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解婉然想到自己功虧一簣的原因,就是因為冷焱的背叛,頓時眼神一狠,聲音陰寒,“冷焱,你在幹什麽?原來你早就背叛我了?”


  解婉然從來沒有把冷焱當人看,在她看來,冷焱不過是她用來對付寧無歆的一條狗。


  可是現在這條狗竟然反過來反咬主人一口,怎麽讓她不氣急敗壞?

  冷焱沒想到解婉然竟然還能回來,凶狠的眉眼皺了皺,隻是冷冷地看著解婉然,沒有說話。


  江以秋聽到解婉然的聲音,卻興奮地笑了,“解婉然,你竟然還能逃回來?不過你現在就是一隻喪家之犬,聽說你被全國通緝了,以後就得像過街老鼠一樣過一輩子,連我都忍不住同情你了,你說你這麽高傲的人,以後還怎麽驕傲?啊?”


  江以秋的話無異於傷口上撒鹽,解婉然聞言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這個該死的賤人……


  解婉然沒想到江以秋竟然還有這個本事,竟然能讓冷焱護著她。


  “夠了,先離開。”冷焱嗬斥。


  冷焱不想激怒解婉然,解婉然這人狡兔三窟,多耽擱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要不是為了江以秋的解藥,他根本懶得帶上江以秋。


  “想走?沒那麽容易!”


  解婉然一看兩人想要離開,立刻摁下了牆麵的一處開關,頓時就有一個玻璃罩落了下來,將冷焱和江以秋關在了裏麵。


  冷焱神色一變,反應迅速,立刻用蝴蝶刀去砸玻璃,玻璃禁不住他的力道,出現了碎痕。


  可是,下一秒,玻璃罩裏卻噴出了兩簇煙霧。


  冷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趕緊捂住口鼻,江以秋卻來不及反應,吸入了煙霧,直接渾身癱軟倒在地上,四肢百骸都像是有螞蟻在啃咬一般,難受的忍不住痛苦地呻一吟。


  “江以秋,落在我手裏,你覺得你還能輕易逃走嗎?或許我是完了,可是在我完了之前,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解婉然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江以秋。


  她正準備摁下其他藥劑,讓這兩個背叛她的叛徒通通去死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影闖過來摁開了玻璃罩,擋在了江以秋的麵前。


  “阿語?”解婉然看清楚人影,頓時臉色一變,聲音陡然提高。


  “姐姐不要傷害她,秋秋是阿語喜歡的人。”


  阿語雖然長相單純幼稚,身材單薄,可是此時此刻卻寸步不讓的護著江以秋。


  解婉然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的弟弟怎麽會跟這個賤人攪和在一起?

  “秋秋,快把藥吃了。”


  阿語轉過身,把江以秋抱進懷裏,給江以秋喂了解藥,江以秋咽下解藥之後,身上的痛楚慢慢消失,手腳也恢複了力氣。


  “阿語,你過來。”解婉然看著阿語給江以秋喂解藥,無比憤怒,可是憤怒下麵還有一絲隱藏的恐懼。


  “阿語,你別過去好不好,你姐姐這樣,我真的好害怕。”江以秋卻扣住了阿語的手臂,一副白蓮無害的樣子。


  阿語看了看一臉冰冷殺意的姐姐,再看看柔弱的江以秋,猶豫了片刻沒有動。


  “阿語!”解婉然語氣越發狠戾。


  阿語不敢不聽解婉然的話,看江以秋現在也沒事了,他抬腳正要朝解婉然走去。


  可是江以秋卻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了一枚刀片,抵在了阿語的脖子上。


  “解婉然,我勸你最好馬上放我們走,要不然的話,我手一抖,你可愛的弟弟可能就會沒命了。”


  阿語突然被劫持一愣,他低頭看著這枚刀片,是前幾天江以秋說自己害怕被人欺負,求他給她找來防身用的。


  “秋秋,你……”


  阿語不解的看著江以秋的舉動,他單純的腦回路沒有辦法理解眼前的情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秋秋不是最喜歡他了嗎?

  “閉嘴!”江以秋吭聲嗬斥,刀片更進一步,劃破了阿語的脖子,鮮血滲了出來。


  “江以秋,你敢!”解婉然目眥欲裂,臉上萬年不變的寒意終於皸裂,露出了一絲恐慌。


  “我有什麽不敢的,趕緊放了我們!”江以秋聲音煩躁,直接無視了阿語清澈的,如同小狗狗一樣茫然又無措的眼神。


  “好,我放你走。你別傷害阿語。”解婉然妥協,她眼睛緊緊盯著刀片,生怕阿語再受半點傷害。


  冷焱和江以秋一路退到了地下室的出口。


  解婉然緊張地等著江以秋放了阿語。


  可是就在此時,江以秋卻猛地拿刀片劃開了阿語的氣管,然後把阿語推向解婉然。


  “阿語!”解婉然驚恐地尖叫,整個人瞬間目眥欲裂,立刻接住了阿語。


  阿語不敢置信地看著江以秋,小狗似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江以秋,眼睛裏清澈明亮的光像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隨著血液溫度的流失,一點一點的消散。


  江以秋明明看不到,可是這一刻她卻突然覺得好像有一束目光,透過一切虛偽的麵具,像是灼熱的陽光一樣紮在了她的心髒上。


  “秋秋,別怕,有我在……”


  “秋秋最好了……”


  “秋秋,我藏了好吃的給你……”


  阿語奶聲奶氣卻無比寵溺的聲音,忽然出現江以秋的耳邊,她尖叫著捂住了耳朵,猛地搖頭。


  不,她應該恨他們姐弟的,她受的苦都是他們姐弟賦予的,她對阿語隻有利用!

  江以秋忍住心底那明顯的異樣,強行擠出一絲得意的冷笑,“解婉然心痛嗎?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作惡多端,你活該!”


  可是江以秋的得意就像是一場沒有觀眾的獨角戲。


  解婉然根本沒有聽她在說什麽,她拚了命的用手捂著阿語脖子上的傷口,可是鮮血還是不停的滲出來,染紅了她的手。


  “阿語,不要死,阿語,不要死,姐姐不許你死,你給我活過來,阿語,我命令你給我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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