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確診
“但是傅氏行的正坐的直,請各位看自己的電子版,上麵有退貨按鈕,要是在座的各位有誰想要退款的,可以馬上退款。”
寧無歆開口,聲音清朗,眉目堅韌,沒有半點的心虛和退怯。
眾人看著寧無歆這副問心無愧的樣子,反而猶豫了,除了一開始被煽動的最狠的那幾個人之外,退款的人竟然不到十個人。
“沒錯,這批手機的的確確是因為一張錯誤的合同,才導致的超額生產,可是為什麽我明知道這個單子有問題,卻還是要堅持生產呢?”
寧無歆輕輕一笑,把所有人的胃口吊起來之後,才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一張資料。
“這個合同,是一個名叫張磊的年輕人偽造的,張磊是一個啞巴,他的妻子是一個盲人,兩人很恩愛,後來在一次意外中,她的妻子被綁架了,當時張磊就在一百米外的地方,看著妻子被綁走,他瘋狂的衝上去,想要救回妻子,可是已經晚了,摩托車飛快地逃走了,他大聲的求救,但是周圍的人沒辦法看懂他的手語,更沒有辦法接受到他求救的信號,他絕望,他崩潰,他捶胸頓足,但一切都是無用功。後來,警方找到張磊的妻子時,他的妻子已經沒有呼吸了。”
寧無歆說到這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她的聲音太具有感染力,在場不少女企業家都落淚了,一些男企業家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看到這張單子之後,去找了張磊,本來想讓他付法律責任,追究這上百億的損失,可是當我到張磊和他妻子的家之後,我放棄了這個想法,直到看到張磊,我才知道在我國弱勢群體到底過著怎麽樣的生活,他們作為殘疾人甚至還在溫飽線上掙紮,他們又怎麽可能買得起盲人專用手機?我問張磊為什麽要撒這種彌天大謊,張磊哭著說如果那時候,他的妻子能有這樣一部手機,或許她就不會死,他隻是想讓天底下的盲人都能有一次活命求救的機會!”
寧無歆抹去眼角的一滴淚。
“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因為我曾經也是一名盲人,也險些遭遇生死,多虧了手機的警報,讓我逃過一劫,所以我決定替張磊完成這個任務心願。”
“這個慈善晚會,不是強製性的,所以發出邀請的時候,我才讓諸位簽了協議,傅氏接受一切退款,如果想要退款的朋友,隨時可以退款。”
寧無歆是天生的演說家,故事被她講的深入人心肺腑,在場的企業家大多不缺這筆錢,又都是自願購買,那些說要退款的人都沉默了。
“傅太太,好樣的。我支持你,我再認購五百台手機!”
“前麵的少認領點,後麵的都不夠了。”
一時之間,現場的氣氛竟然比一開始的時候還要更加熱烈,所有人幾乎都搶瘋了,訂單量竟然比原有的庫存還翻了一倍。
寧無歆看著這一幕,手心才微微鬆開,鬆了一口氣。
她早就想到解婉然肯定會動手腳,所以派人去詳細的查了這個張磊,得知了張磊身上的故事之後,原本隻是為了營銷的慈善晚會,寧無歆也改變了主意,弄成了一場真正的慈善晚會。
她也和傅翟聲商量過了,他們決定捐贈出這批手機加單扣除成本後的全部利潤,成立盲人基金會。
得知寧無歆這個決定,那些質疑寧無歆的企業家們都忍不住臉紅了。
退了手機訂單,不能夠再次訂購的那些人更是暗惱地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傅太太,果然人美心善,都說成功男人背後一定有一個優秀女人,您和傅先生都是人中龍鳳,境界之高讓我等佩服。”
“就是,傅氏不愧是華國的頂尖企業,確實是我輩楷模,值得我輩學習啊。”
慈善晚宴結束,不少企業家來跟傅翟聲和寧無歆告別,都忍不住誇讚。
寧無歆這一次的翻身仗打的實在是漂亮,不僅僅把所有的庫存手機翻了一倍,還增加了更多的訂單,最重要的是為傅氏贏得了優異的口碑。
從今天以後,傅氏恐怕真的能夠坐穩華國第一企業的位置了,而寧無歆也將成為商業屆的另一個傳奇。
解婉然看到這一幕,眸子微眯,手中的高腳杯被她硬生生地掰斷。
這個該死的賤人,竟然又化險為夷了,而且還借著這件事讓自己名聲大噪,一石二鳥,實在是陰險可惡。
李玉現在卻是悔不當初,她現在心懸在嗓子眼,整個人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原本她以為這一次寧無歆肯定死定了,所以她才急不可耐的選擇當這個來揭穿寧無歆“虛偽”麵具的人。
可現在好了,寧無歆不僅沒事,反而名利雙收,而她呢,當揭寧無歆的短,寧無歆怎麽可能放過她?
李玉立刻去找解婉然,急得都快跪下了,“婉然姐,我現在應該怎麽辦,都是你出的主意,說隻要當場揭露寧無歆,就能讓寧無歆永無翻身之地的,我可是聽你的,才淪落到現在這這一步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解婉然看了李玉一眼,卻嫌惡地把她給推開了,“李玉,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難道不是你自己自作主張,要對付寧無歆的嗎?我什麽時候讓你這麽做過?”
李玉聞言臉色頓時一陣慘白,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解婉然的確從來沒有明確表示過。
“你!你是故意的……”李玉咬牙切齒地指著解婉然。
解婉然卻看都懶得看李玉一眼,直接拍開李玉的手指,就繞過李玉徑直離開了。
完了完了,現在是真的全完了。
背叛傅氏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更可怕的事,一個當場背叛公司,給公司捅婁子的人,還有哪家企業敢要?
不,不行,她必須留下傅氏!
李玉顫抖著搖頭,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她趕緊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寧無歆的身邊。
“寧副總,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行不行,我在也不信解婉然了,你的團隊不是還缺人嗎?我加入你的團隊行不行?求求你了,寧副總,救救我吧……”
李玉雙手合十,苦苦哀求。
可是寧無歆隻是冷眼睨著李玉,不冷不熱地掀唇,“一次不忠,永不錄用,我的團隊,還不缺一顆絆腳石,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公司人事會給你處理結果的。”
說完,寧無歆便和傅翟聲轉身離開了。
李玉看著寧無歆離開,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淚流滿麵,捂著臉絕望崩潰地跌坐在地。
一切都毀了,一切都毀了……
傅氏集團絕對不可能留她。
比起李玉這邊,寧無歆的心情可是不要太好,她和傅翟聲回到公司之後,還是忍不住笑意。
傅翟聲看著寧無歆這樣,不由好笑,“這麽高興?”
寧無歆點點頭,眼底有些貓兒搶到了小魚幹似的得意,驕傲地抬起下巴,“首戰告捷,開門紅,步步紅,你等著看吧。”
傅翟聲看著寧無歆這副小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深邃冷淡的眸子裏漾出獨一無二的溫柔。
不過寧無歆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
她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可是沒想到解婉然竟然就在幫公司等她。
“寧副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沒想到寧副總還有這種手段,這一出置之死地而後生,金蟬脫殼,玩得真漂亮。”解婉然眉眼如霜,隱藏在鏡片和客套疏離的話語背後的是深不見底的寒意和怒火。
寧無歆視線淡然地落在解婉然臉上,笑意不達眼底,“解秘書的下作手段也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解秘書竟然就這麽不管李玉了,實在是讓我意外,我想李玉現在一定很後悔跟著解秘書冒險,就是不知道再這樣下去,解秘書壯士斷腕還能斷幾次?”
這番話簡直就是踩在解婉然的痛腳上,解婉然鎮定的表情險些維持不住。
“寧副總說笑了,李玉做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還希望寧副總不要隨意給我扣上帽子。”
解婉然皮笑肉不笑地笑著開口。
寧無歆淡然地點點頭,“解秘書果然自信,不過我說過的,為了感謝解秘書你給我準備的大禮,我也給解秘書你準備了一個驚喜,解秘書不如先去看看再說?”
解婉然聽到寧無歆的話一愣。
就在此時,突然有兩個穿著製服的人敲門,走進了寧無歆的辦公室。
“解婉然是嗎?有人舉報你涉及威脅他人人身安全,需要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製服拿出了證件。
解婉然一愣,她猛地扭過頭看向寧無歆,卻見寧無歆像是一隻狐狸似的,笑著露出白燦燦的牙,朝她揮了揮手。
糟了!
解婉然看著寧無歆這張揚的笑臉,心底一陣惱怒,可是她卻來不及說話,就被製服當著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麵給帶走了。
“天哪,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有警察來找解秘書,解秘書犯什麽事了?”
“解秘書該不會要坐牢吧,怎麽辦,我們平時都是跟著解秘書的,要是解秘書倒下了,我們該怎麽辦?”
解婉然被當眾帶走,原本屬於解婉然一派的人頓時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散沙。
還有一些心思活絡,和解婉然牽扯沒有那麽深的人,已經開始劃清和解婉然的界限了。
江琳看著這一幕,不由得覺得解氣,握著小拳頭一臉快意,“這顆毒瘤,總算是把她給收拾了,以後看她還怎麽囂張,最好是關她個三年五年的,讓她再也不能出來禍害人了。”
原本江琳對解婉然還是有幾分敬佩的,因為解婉然的工作能力強。
可自從知道解婉然就是攛掇江琳破壞寧無歆婚姻,還屢次給寧無歆下絆子之後,她對解婉然的厭惡就到了極致。
寧無歆看著江琳義憤填膺的模樣,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解婉然要是這麽容易被扳倒,她就不是解婉然了,看著吧,最多不過今晚,解婉然就會被放出來了。”
江琳一聽這話頓時喪氣了,“啊?這麽快,那我們費這麽大力氣,到底圖什麽啊?”
寧無歆看著江琳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不由得有些好笑,“當然是有用的,有時候無形的傷害,比有形的傷害要痛的多。”
說著,寧無歆隔著玻璃窗,看著辦公室外麵,員工們嘰嘰喳喳,交頭接耳的樣子。
解婉然在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威望。
可一旦威望開始崩塌,想要再次重建,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解婉然走進警署,看到坐在桌子對麵的王明輝,還有王明輝旁邊被手銬銬著地她的心腹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了。
她萬萬沒想到,寧無歆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竟然把她安置在醫院盯著王明輝女兒的人手給一鍋端了,難道王明輝敢反水。
王明輝看著解婉然,心裏的恐懼還是難以壓製,可是想到寧無歆不僅幫他女兒擺脫了威脅,還幫他女兒找到了合適的心源,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開口指認解婉然。
“警官們,就是她威脅用我女兒的命威脅我,請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啊。”王明輝指著解婉然,緊張地開口。
解婉然麵對指認,卻麵不改色,鏡片反射著冷靜的光,“警官,我拒絕承認一切指認,不信你可以問問看,這些人他們真的認識我嗎?”
醫院被抓獲的人,原本就是解婉然的人手,怎麽可能指認解婉然?
沒有足夠的證據,光憑一麵之詞,根本不能拿解婉然怎麽樣。
任憑王明輝盡了一切努力,可是解婉然還是安然無恙的從警署離開了。
王明輝內疚的給寧無歆打電話。
寧無歆卻隻是淡定的笑了笑,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邀請王明輝加入她的團隊。
王明輝沒想到寧無歆不僅不責怪他,還欣賞他,心裏對寧無歆更加感激,也下定了決心,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要跟著寧無歆好好幹。
寧無歆這邊掛斷電話後,盯著手機屏幕,勾了勾唇,解婉然果然不出她所料,脫身的速度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快。
但就算解婉然反應速度再快,有些事情卻已經慢慢地在不受她的控製了。
解婉然重新回到辦公室,需要回人事報備這一次警署質詢的原因和結果。
可是解婉然卻敏銳的發現了異樣,平常總是圍著她轉的一些人現在卻一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跑的飛快,甚至連照顧都不跟她打。
甚至連一些總是在她這裏得些小恩小惠的人,都背著她交頭接耳的,嘀嘀咕咕地,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解婉然頓時明白了眼前的情況,眼神一冷,沒想到寧無歆竟然是在這裏等著她。
“填完給我吧。”人事部的經理拿了一張表格遞給解婉然,讓解婉然填,可是態度卻遠沒有了以前的恭恭敬敬。
解婉然心裏惱火這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可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接過表格,直接填完了就直接上樓。
可她沒想到,這一次卻換寧無歆坐在她的辦公室裏等著她了。
“解秘書這風塵仆仆的樣子,在警署沒少吃苦頭吧,看人都顯得憔悴了,不過能出來幾天,我還擔心解秘書這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寧無歆輕飄飄地開口,可這語氣哪裏是在擔心解婉然,分明就是在往解婉然傷口上撒鹽,故意膈應解婉然。
“這次多虧了寧副總的‘照顧’,我一定銘記在心,改天一定好好報答寧副總。”解婉然手指捏緊,臉上的冷意更甚,故意加重的詞,分明是惱怒到了極致。
寧無歆聞言,紅唇勾起一絲囂張的弧度,“不用客氣,解秘書,這隻是開始而已,我也很期待,解秘書接下去,該怎麽挽回流失的人心。”
說完,寧無歆便幹脆利落的起身離開了。
解婉然看著寧無歆背影,手指摁在辦公桌的邊緣,氣得指節都繃緊發白。
寧無歆這招簡直殺人於無形,夠狠。
解婉然鏡片下的眼睛寒光爍爍,有一絲陰冷凝結,這一次吃的虧,她一定要讓寧無歆付出代價。
但是當務之急,寧無歆說的沒錯,她必須盡快收攏人心,否則到時候一切真的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想著,解婉然打開公司內部的聊天群。
看到有人在說一家新開的西餐廳好吃,群裏的人都在附和。
解婉然發了一條消息,“今晚大家都去這家西餐廳吧,我請客,今天無緣無故被警察叫去問話,運氣欠佳,散財免災。”
消息一發出,原本聊的熱火朝天的聊天群,突然沉寂了一下。
所有人看著這條消息,都是心情複雜。
解婉然一派死忠的人,當然是高興,原本中立的人卻有些琢磨不準,解婉然的話是真是假,而解婉然一出事,就趕緊撇清關係的那些人卻是有些心虛,生怕解婉然會找他們的麻煩。
一時間竟然隻有解婉然一派的人回應了解婉然。
江琳也看到這條消息,頓時小臉就耷拉了下來,“這個解婉然真的是狡猾,剛回來就忙著收買人心。”
寧無歆看著江琳忿忿不平的小模樣,笑著敲了她一個腦瓜丁,“她會請客,難道我們不會嗎?在群裏發消息,就說我要舉辦慶功宴,慶祝這次慈善晚宴大獲成功,給我也在這家西餐廳定一個包廂,要大包廂。”
“哈?可是……到時候會不會沒有人來啊?”江琳有點擔心,畢竟之前寧無歆就任副總的時候,可是除了她沒有人支持的。
這才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能有那麽大變化?
“放心吧,錦上添花人人願意,可是雪中送炭,卻不是人人都有勇氣的。”寧無歆勾唇,眼底一片墨色。
江琳這邊消息一發出去。
剛剛沉寂的聊天群一下子又活躍起來了。
除了解婉然一派的人,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恭喜寧無歆,還說今晚一定會到。
解婉然看著電腦上的聊天屏幕,臉都綠了。
晚上。
塞西亞西餐廳。
解婉然定的包廂裏,空落落地坐著十幾個人,包廂裏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所有人都不敢開口了。
“寧無歆那邊去了多少人?”解婉然開口,可是平靜如同湖麵的聲音,底下卻藏著讓人恐懼的暗湧。
屬下頓時都麵露為難,連大氣都不敢吭了,好半晌,才有一個聲音低低地回答。
“除了我們,都去寧副總那了……”
解婉然聞言,眼底的殺意和冷意幾乎一瞬間凝為實質。
“婉然姐,你說我們要不要也過去,聽說傅總也在寧無歆的包廂裏,如果我們不過去,是不是不太……”
有一個屬下擔心地開口。
可是還沒說完,解婉然的眸光就冷颼颼地從她身上掠過,那個屬下頓時不敢開口了。
比起解婉然這邊滴水成冰的氛圍,另一邊的包廂裏,氣氛簡直不要太好。
包廂裏有一個小舞台,霍西澤哪裏摁那得住招蜂引蝶的本性,立刻抱著吉他,頂著他那頭五顏六色,騷包至極的頭發上去了。
一段撩一人的嗓音,一個魅惑的眼神,瞬間撩的公司的小姑娘們都要瘋狂了。
“霍少,霍少……”
小姑娘們自發地,迷戀地喊著霍西澤的名字,氣氛越發熱烈。
寧無歆看著坐在她邊上,整個人像是快要結冰的溫泠,不停的給自己灌橙汁,忍不住有些好笑。
“橙汁可喝不醉,除了漲肚子,不能借酒消愁。”寧無歆湊到溫泠耳邊悄聲說道。
溫泠一聽寧無歆的調侃,端著杯子的手一頓,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你別亂說,我有什麽愁要澆的?”
寧無看著口是心非的女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腰,“你看看我們公司這群如狼似虎的小姑娘,你再不上去保護你的花蝴蝶,他可就要被人給抓走了,到時候你可別哭。”
溫泠沒想到寧無歆一語戳穿了她的心思,有些慌亂地四處打量,確認霍西澤還在台上,不可能聽到,她才猛地鬆了一口氣,嘴巴卻不肯服軟。
“他才不是我的花蝴蝶,抓走就抓走,跟我沒關係。”溫泠冷冷地開口。
寧無歆看著這個麵冷心軟的姑娘,忍不住笑了笑,“喜歡是藏不住的,就算你嘴巴不說,可是還是會從你眼睛裏偷偷溜出來,你現在整個人酸的比檸檬還酸了,還不承認?”
溫泠沉默了,半晌才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黯淡,“我和他沒有可能。”
“有沒有可能都要試過了才知道,去吧,小泠兒,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寧無歆摸了摸溫泠腦袋。
溫泠看著寧無歆眼神裏的鼓勵,眼底慢慢地升起了一段融暖的光,她點了點頭,也背著電吉他上去了。
“小六,你不是從來不願意跟我同台嗎?今天怎麽……?”霍西澤驚喜,一把摟住了溫泠的脖子。
溫泠被猝不及防靠近,一瞬間臉就紅透了。
她看著霍西澤,連耳根都在發燒。
“手癢,隨便彈一曲,不想就算了。”溫泠冷酷地開口,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手心全是汗,生怕霍西澤會拒絕他。
“想想想。”霍西澤生怕溫泠一會兒反悔,又不跟他一起玩音樂了,趕緊摟著溫泠上台。
底下霍西澤的迷妹看到這一幕,心都碎了,把溫泠當成了霍西澤的女朋友,連歡呼聲都沒有剛剛那麽熱烈了。
溫泠臉上一臉漠然,可是看到台下的變化,她默默地又抱著吉他偷偷往霍西澤那邊靠了靠。
寧無歆看到溫泠的小動作,忍不住偷偷笑了下。
傅翟聲看著寧無歆兩頰微微酡紅,眼睛亮晶晶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了,冷峻淩厲麵部線條,立刻軟化下來。
“怎麽了,什麽事這麽開心?”傅翟聲摸了摸寧無歆的腦袋。
寧無歆頓時像隻貓兒似的蜷縮在傅翟聲的懷裏,用頭頂蹭了蹭傅翟聲的掌心,可愛的簡直要把人萌化。
“我當媒婆了,嘿嘿。”
傅翟聲看著寧無歆這樣,就知道寧無歆喝醉了,可偏偏寧無歆越喝醉,就越要喝。
“不許喝了,你已經醉了。”傅翟聲搶走寧無歆手裏的杯子。
寧無歆卻還要搶。
傅翟聲隻能伸手握住了寧無歆的小手,可沒想到寧無歆被握住了手還不老實,竟然用小拇指偷偷在傅翟聲的掌心撓了撓。
“……”傅翟聲瞬間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這個小女人,不知死活的又在玩火!
傅翟聲受不了了,隻能拎著寧無歆趁著包廂裏吵吵鬧鬧,偷偷去了走廊。
一到走廊,傅翟聲頓時化身為狼,扣住了寧無歆的手,把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傅翟聲另一隻手摟著寧無歆的腰,低頭,深深地吻住了寧無歆。
“唔……”寧無歆被吻的喘不過氣來,像是溺水的魚來回翻騰。
傅翟聲瞬間眸色就沉了下來,某種危險的衝動在瘋狂的凝聚。
偏偏寧無歆還一臉懵懂無知,“還要親親。”
一邊說,還一邊把紅彤彤微腫的唇湊上來。
真是要命了!
傅翟聲正準備好好懲罰懲罰這個小東西。
“咳咳……”突然旁邊卻出現了清嗓子的聲音。
傅翟聲轉過頭,就見藍凜居然靠在欄杆上,手裏還拿著一聽啤酒,顯然站了已經有一會兒了,隻是剛剛他在黑暗中,傅翟聲沒有看到。
傅翟聲對藍凜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整張臉瞬間像是鍍了一層寒冰,“藍家的紳士家教沒有告訴你非禮勿視?”
藍凜自然聽出了傅翟聲的諷刺,他聳了聳肩,“我也不想看,畢竟看心愛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接吻,可沒什麽意思,但是你們都親上了,我總不好打擾你們的雅致。”
“……”傅翟聲臉色更冷了。
“漂亮小哥哥……嗝……長的真好看……嗝……”
寧無歆現在已經醉迷糊了,她聽到有人說話,從傅翟聲懷裏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看著藍凜那張妖孽一般精致的臉,寧無歆本能作祟,花癡地傻笑。
“哈哈哈,我就說嘛,小寧兒最喜歡的還是我,小寧兒,跟我走怎麽樣,哥哥帶你去玩兒好玩兒的,帶你去喝世界上最好喝的酒。”
藍凜西裝微敞,最上麵的幾顆紐扣都沒有扣,露出精致的鎖骨,此時一臉蠱惑的模樣,簡直就像是禍亂人間的妖孽。
傅翟聲聞言,一張臉瞬間黑成了鍋底,可偏偏懷裏的小女人醉的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他總不能責怪一個醉鬼。
看都懶得看藍凜一眼,傅翟聲直接摟著寧無歆的腰,準備把寧無歆帶到車上。
藍凜看著傅翟聲竟然無視了他,頓時笑了,“傅翟聲,不如我們打個賭吧,看看小寧兒到底更喜歡我們倆中的誰,誰贏了,就讓小寧兒跟誰走怎麽樣?”
傅翟聲回頭,冰冷的眼神比刀鋒更加鋒利,“阿寧本來就是我的,我為什麽要跟你賭。”
說完,傅翟聲就準備帶走寧無歆。
可是沒想到寧無歆在他懷裏卻不老實了,竟然高高的舉起手,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似的,豪邁地直接拍板,“賭,為什麽不賭,不賭是輸不起嗎?”
“……”傅翟聲此刻恨不得把這個小女人摁在床一上,讓她騰不出嘴胡說八道。
藍凜一聽寧無歆的話,臉上邪肆的笑越發張揚,“聽到了嗎,傅翟聲,你難道怕輸不起?”
寧無歆要賭,傅翟聲隻能停住腳步,可臉上卻已經黑了好幾個度了。
剛剛寧無歆就誇藍凜好看,要是寧無歆此刻是清醒的,傅翟聲當然不害怕賭,可是寧無歆現在神誌不清,誰知道她會不會隻看臉。
雖然光看臉,他也藍凜更好看,可寧無歆醉酒以後萬一眼睛出問題了呢?
傅翟聲不由得有些吃味。
藍凜還是第一次看傅翟聲露出這種占有欲爆棚的神情,他忍不住有些好笑,笑得越發不羈放縱,“小寧兒,到哥哥這裏來。”
寧無歆認真的盯著藍凜看了一眼。
傅翟聲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此時此刻,他竟然比接受傅氏的那一刻還要緊張。
忽然寧無歆動了一下
傅翟聲猛地收緊了手指,眼底一沉,如果寧無歆敢選擇藍凜的話,拚著破壞遊戲規則,他也會在第一時間把寧無歆給搶回來!
可是出乎兩個男人意料的是,寧無歆居然直接跳起來,雙腿環住了傅翟聲的腰,一副無尾熊的姿態,緊緊抱住了傅翟聲。
“我才不跟你走呢,我的阿聲哥哥比你漂亮多了,漂亮一百萬倍。”寧無歆一臉認真的對藍凜說道。
藍凜嘴角的笑瞬間僵硬了,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傅翟聲聽到寧無歆的話,心底頓時像放煙花,春光燦爛,可是臉上卻還一臉冷冽地看著藍凜,語氣清冷如弦,“聽到了嗎,我比你好看一萬倍,所以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了。”
說完,轉身就走。
在轉身的那一刻,傅翟聲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藍凜看著傅翟聲抱著寧無歆離開的背影,深深地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紮了一刀。
藍凜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嘟囔了一句,“感情我是專程送上門吃了一嘴口糧?”
他轉過身,正準備走。
解婉然卻朝他走了過來,可是態度卻沒有了以往站在傅翟聲身邊時的恭敬疏離,反倒是紅唇輕啟,帶著嘲諷,“看著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接吻,心裏不好受吧?”
“是不太好受,不過總比一些女人心裏嫉妒的都快要發瘋了,卻還是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甚至被心愛的人討厭來的好受些。”
比起毒舌藍凜就沒有怕過誰,藍凜笑眯眯雲淡風輕地兩句話,瞬間就讓解婉然沉了臉。
“你難道就不想得到寧無歆嗎?”解婉然冷聲開口。
藍凜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摸著下巴道,“想,當然想,所以解秘書不如加把勁,趕緊把傅翟聲弄到手,這樣我也好趁虛而入。”
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藍凜絲毫沒有對自己撬牆角的行為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
解婉然聞言紅唇勾起,推了推眼睛,眼底掠過一絲精明的算計,“所以說,藍先生,我們其實是同路人,不如我們合作吧,這樣我們也能各取所需,你覺得怎麽樣?”
雙贏的提議,解婉然篤定藍凜會接受。
可是沒想到藍凜卻輕嗤了一聲,“不怎麽樣,我們了不是一路人。”
解婉然蹙眉,正想開口。
藍凜卻冷了臉,居高臨下地睨著解婉然,“你還不配。”
說完,藍凜就邁著修長的腿離開了。
解婉然看著看著藍凜的背影,簡直快要氣瘋了,她的手指緊緊陷入了掌心的軟肉,幾乎要掐出血來。
…………
傅翟聲抱著寧無歆往車庫走,寧無歆像是樹袋熊似的摟著傅翟聲的脖子。
半晌她做賊似的偷偷在傅翟聲的耳邊輕輕說道,“我永遠永遠我不會讓阿聲哥哥輸的。”
傅翟聲腳步一頓。
寧無歆已經睡著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傅翟聲的脖子上,像是春色撩一人醉。
傅翟聲看著寧無歆的睡顏,半晌,忽然勾了勾唇,“謝謝你,阿寧。”
傅翟聲抱著寧無歆上車,俯身幫寧無歆係好安全帶,看著寧無歆醉酒微紅的小臉,傅翟聲忍不住湊近,薄唇傾下。
可是就在傅翟聲要親到寧無歆臉頰的那一刻。
傅翟聲突然感覺胸口處猛地一痛,一股尖銳的疼痛,仿佛要撕裂他的心髒,喉嚨頓時一陣腥甜,一口鮮血猛地嗆到了他的喉嚨。
一滴鮮血透過傅翟聲的唇縫,滴在了寧無歆的小臉上。
白皙的皮膚上,一滴血紅,無比的刺眼。
傅翟聲看著這一幕,心底突然生出了劇烈的不安,他突然想起了江以夏的那一槍。
難道是那一槍有什麽後遺症?
傅翟聲立刻艱難的把到嘴邊的血給咽了回去,他小心翼翼地給寧無歆擦幹了臉上的血液。
心口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有些難看的蒼白,傅翟聲打電話給林叔,讓林叔過來送他們回去
林叔一看到傅翟聲比死人還要蒼白幾分的臉色,頓時慌了,他正想問問怎麽了。
傅翟聲卻用手指比了一個“噓”地手勢,“今天晚上的事,不要讓阿寧知道。”
林叔心中擔憂,卻也隻能點點頭,趕緊一腳油門送傅翟聲和寧無歆回傅家。
傅翟聲渾身疼的都沒有力氣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離,可是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護著醉酒的寧無歆,不讓她磕著碰著。
他古井無波的眼睛,濃墨翻湧,麵無表情卻難以掩飾他此刻心裏的一團亂麻。
若是他真的有什麽不測。
寧無歆要怎麽辦?
念念和蘇婉芸又要怎麽辦?
傅翟聲唇線緊抿,大掌捏的很緊。
但傅家之後,傅翟聲卻沒有下車,讓林叔把寧無歆送回宅子之後,便掉頭去了楚家的醫院。
當初傷口是楚蕭聞治的,楚蕭聞一定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楚氏醫院。
“已經開始發作了?”楚蕭聞聽到傅翟聲描述,頓時臉色一沉,拿出聽診器貼上傅翟聲的胸膛。
聽了將近一分鍾,楚蕭聞的臉色越發凝重,“果然,永久性的瘡疤已經形成,隻會越來越削弱你的心肺功能。”
“永久性的瘡疤?”傅翟聲皺眉,冷聲問,“你早就知道我有一天會發作,這個病的後果是什麽?”
傅翟聲聽出楚蕭聞的弦外之音,立刻追問。
楚蕭聞早就知道有瞞不住的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他歎了一口氣,眉目沉澱,“子彈鎖上了你的心脈,慢慢地你就會心髒衰竭,四個月前就確診了,後果……會死。”
傅翟聲沒想到居然是最壞的結果,他頓時如遭雷擊,唇上一片雪白,麵如金紙。
“我還剩多久的時間?”
傅翟聲手指攥緊,指骨分明的手指捏的幾乎發白,可此時此刻,他最關心的事是……他還能陪在阿寧的身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