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繼續問詢
杜麗麗一邊說一邊把他們讓進屋裏客廳沙發上，並倒上兩杯茶水，“要說相貌，那蘇青可是真正的國色天香了……，那時候就我和她玩的好，我們兩人之間沒有什麽秘密，整個事情說起來都怪夏明堂太想出人頭地了，而蘇青又是那麽的愛她，他們兩人可以說是郎才女貌。可惜最後一個瘋了，一個死了，哎，其實吧，這世上真正的愛情就少，都是需求而已。遇到財迷油鹽醬醋茶，都也許可能被打倒，更別說許多還有那誘人的權利聲明財富了……”
秦誌高和王峰都端著茶，卻沒有喝，認真的聽她下文，因為她也沒打算讓他們二人接話。
“夏明堂是個功利性很強的人，不能說他對蘇青沒有真正的愛情，這愛情就像盛開的花朵，開得開，但是敗得也快，人活在世上，不光是愛情一種顏色，還有許多，一方麵重視了，那愛情就得為它服務了，夏明堂文筆很好，溫文爾雅，很快就取得了蘇青的芳心，蘇青是學醫的，當時是在廠裏衛生所當護士，兩人就戀愛上了。當時和夏明堂一起技校畢業進廠的還有陳權亨、錢道貴，他們三人是好朋友，又是同學。好看的花都有人喜歡，所以他們倆當然隻好把喜歡暗暗壓在了心裏。這三個人都不錯，進廠不到三年都得到了提拔，分別都在車間當上了車間的主任。當時提倡新老更替，年輕化，一年後，一位姓馬的廠長快要到齡退休了，這位子當然許多人看好，而最有競爭的就是這三個人。可是，夏明堂虛榮心、權力欲作祟，把本來好好當護士的蘇青非要她去勞資科裏要求去廠辦幹服務員，接近領導，做好工作，為他競得副廠長做鋪墊，那時候的蘇青年輕貌美，勞資科當然同意，就給調到了廠辦去當服務員……”
杜麗麗講到這裏，停頓下來，穩了穩情緒，仿佛不忍再講下去，招呼他們喝水，起身去餐廳裏那水壺來給他們倒水。
秦誌高順勢看了王峰一眼，王峰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眼睫毛倒了紮了眼。其實，他心裏隱隱感覺自己父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續上水，杜麗麗的情緒穩定了許多，“蘇青也確實很努力，為廠級領導服務周到，端茶倒水、擦桌抹凳、整理文件，確實得到了好評，在那位副廠長退休的前一個星期討論，廠長冷立忠提議由下夏明堂接替管生產的副廠長，一致通過，材料報到市裏工業局待批。可是就在這一個星期卻出了意外，一天，夜班回家，夏明堂被人黑了磚頭，腦震蕩住院。”
王峰端杯子的手明顯的顫抖了，秦誌高忙示意他一眼，可是，這一幕也被杜麗麗看見了，她並不關心，隻是看了一眼，又繼續道，“這也本來沒多大個事，傷好了，繼續走馬上任就得了，可是，一個星期後夏明堂的報告卻被撤回，批示了錢道貴任了副廠長。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一個謎。”
“那蘇青和陳權亨一起私奔是怎麽回事？”秦誌高趁杜麗麗歇氣喝水時問道。
“這就說那夏明堂根本就不是個人，他見自己的副廠長位子沒有了，怪蘇青沒有在冷立忠那下功夫，所以最後還是權落他手。”杜麗麗說話的口氣明顯的感到了氣氛，緩和了一下道，“蘇青為了他的副廠級位子，有時還幫去冷立忠家幫他洗衣服，清理衛生，冷立忠是從市裏工業局下派下到丹水當廠長，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妻子在市裏上班，也就沒有一起去丹水，所以在丹水冷立忠就是單身，這也引起了許多人對蘇青的非議。”
秦誌高注意觀察杜麗麗的講話神態，王峰卻假裝低頭喝水認真得聽，杜麗麗講到這裏可以停頓了一下，奇怪的是她好像對找她的秦誌高不太關注，老師偷眼瞧那王峰。要說長相那王峰也不及秦誌高，可是為什麽她一直偷偷盯著王峰看，難道她感覺到了王峰是蘇青的兒子，可是秦誌高仔細看了王峰父母的照片，王峰長得一點也不像蘇青，但是也不像夏明堂，應該是結合了兩人自成一體的。
“怎麽非議的？”秦誌高想了解整個事情，直接就追問了。
“說……說他們倆有奸情。”杜麗麗說這話時，眼睛都沒有挪開王峰。
王峰心裏怒氣翻湧，抬起頭來，沒想到一下子和杜麗麗對上了眼，慌得水杯差點沒拿住，茶水撒了一身。
杜麗麗忙去餐桌拿紙巾給他，秦誌高忙給他遞個眼色給他，讓他穩住。
“這位小兄弟叫什麽名字？”杜麗麗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叫王峰，是秦誌高的同事，我開車送他過來的。”王峰吞咽了口唾沫，鎮定下情緒，“是不是不方便講，要不我先離開。”
“那裏……那裏……”杜麗麗急忙掩飾道，“這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沒什麽不可以說的。”
“我聽人說蘇青最後怎麽會和陳權亨一起私奔了，這事是真的嗎？”秦誌高見王峰已經恢複平靜，繼續問杜麗麗。
“是真的，”杜麗麗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蘇青跟我說了，冷立忠答應她把夏明堂提拔起來，但是前提是得到她一次，要不就不可能，因為最開始的人選是錢道貴，這小子特會辦事，別人不敢幹的，他敢，他其實把工資暗地裏都通過各種理由都給廠裏的領導行賄了，當然也包括錢道貴，比如廠領導兒女結婚、生日、逢年過節，反正他總找得到理由。”
秦誌高聽到這裏覺得奇怪，杜麗麗以前在廠裏很平凡崗位的一個後勤行政辦事員，按理說不可能知道這些，送禮也都是隱秘的，沒有人大嘴巴說我給誰為了什麽給送了什麽。
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些應該都是保密的，你怎麽會知道？”
“我爸當時就是那個要退休管生產的副廠長，錢道貴給我爸送的最多，都是些吃喝用品，我爸好喝酒，他就專賣好酒孝敬我爸，他最開始就是我爸推舉的對象，後來，冷立忠說他快退休了，安排他出去考察，其實就是退休前的旅遊，這時候，冷立忠通過廠級領導辦公會改了人選，報到市裏工業局，可是沒想到市裏工業局局長跟我爸是好朋友，就跟我爸打電話說了，我爸在外地還和錢道貴吵上一架，最後冷立忠說下次提拔一定先提拔錢道貴，那時候一把手說了算，胳膊拗不過大腿，我爸也就安慰錢道貴等機會，下次一定先提拔他。”杜麗麗說的口幹舌燥，秦誌高忙端茶給她，杜麗麗正說在勁頭上，隻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立即道，“錢道貴這人吧，真是個人精，專門投其所好，很得廠裏領導人緣，那夏明堂如果不是蘇青根本就不是對手，可是最後夏明堂還是沒那命，陪了夫人又折了權。至於最後夏明堂被打黑磚頭，有人說是陳權亨幹的，自從錢道貴被提拔上副廠級幹部，夏明堂對蘇青的態度就大轉彎，嫌棄他，說他捉奸到了陳權亨和蘇青，後來兩個人就私奔了，才一歲的孩子也不要了，不久，就聽說夏明堂被氣瘋了，被送瘋人院裏去了。”
秦誌聽得眉頭都擰成一團，事情真的這麽巧，都是一環套一環，絕對是有人設計，隻是想不通這個冷立忠最後怎麽會改變主意的。事情到了這裏，再也從杜麗麗嘴裏問不出什麽來了，隻是知道了一些輔助的資料而已，兩人被杜麗麗送出門。
就在杜麗麗剛要掩門時，王峰突然想起什麽來，伸手擋住了門道，“杜阿姨，你知道冷立忠家住在什麽地方嗎？”
“哦，就在對麵那棟樓的一單元三樓左邊就是，這就是工業局的老家屬樓，我現在住的是我老爸的房子，我那男人做生意有錢後就把我騙著給趕出來了，我隻好住我爸的房子，再美的花也頂不住新綻放的花朵，男人到了一定時候，膩了，沒有一個不花心的。”杜麗麗說這話時，也壓根就沒考慮眼前兩個嫩芽子，“不過，他那房子早就沒人住了，他老伴離世後，因為這老頭太花，經常往家裏帶女人，兒子管不住他，隻好給他送養老院裏管，就這還跟小護士勾搭上，被兒子給斷了念想，就老年癡呆了。”
“哦，那好，謝謝您杜阿姨。”
兩人從杜麗麗家出來後，兩人會意的點點頭，一起直奔那家老房子去了，他們想起那裏一定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就是冷立忠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