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信任

  秦誌高開車撞開大門的同時，也撞開了丹水集團進入上一層的大門，被委任為護廠隊隊長，那麽走進錢江河，不光是為了秦海軍的女兒秦婷婷，更重要的是走進錢道貴的隊伍裏，能在國企改製前奪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否則以他默默苦幹的身份，造車娶江敏隻能是一句空話。


  可是捷徑也需要拚搏，他被委任去抓白漢庭，在翠華園小區附近去守，因為錢道貴要報複他打傷他弟弟的仇恨，其實私下裏是給白漢庭下馬威，威脅他不要亂講話。從宋遠程傳達給他的指令。


  而有幾個工人也是一心想通過這次的武鬥，能換一個好的工種。工廠裏實行定員定崗後，換一個工種沒有人脈，幹死都別想挪窩，許多都是一個苦逼的工種幹到退休，除非你辭職不想幹了，可是那時候私營企業還在艱難起步。秦誌高把這個報告匯報給上麵，上麵研究同意。


  白漢庭的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他從超市出來，一上車，就被幾個人給堵在車裏，一頓狂打猛揍，白漢庭頭破血流，已經打得暈頭轉向，當然也就沒有發現遠遠指揮的秦誌高，他知道這種事情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能出麵，跟錢道貴這夥人打交道，隨時就有被賣了的風險。因為從宋遠程身上的冷漠，他推算出錢道貴是一個很會順應時勢的人，所有順應時勢的人都會認為今天需要你時把你當馬騎，明天不需要的就會讓當牛去犁地，他們對感情來說隻是利用，隻要對自己有感情，這也就是不想信天道的一群人，什麽都敢幹。


  果然如秦誌高所料，打傷白漢庭的幾個上了抓捕名單，為了防範警察調查牽涉，秦誌高給他們事先交代後，超市發生口角打架，然後把這幾個人先放回家去休息半個月，等風聲過來再回來上班。


  警察根據白漢庭描述的相貌，以及當時威脅話語，‘不該說的不要亂說，否則打死你是遲早晚的事’。警察調查到他們是丹水零部件廠的，住在什麽地方，不到三天就其全部抓回拘留。


  當警察詢問這句話的含義時，這幾人按秦誌高交代的，白漢庭罵他們同事無教養，才引起動手的。警察也沒辦法，按拘留十五天處罰。


  十五天不能白吃飯，送到公益修公園地方，警察壓著幹活。


  秦誌高買了些東西乘周末去拘留所安撫，這幾個人中，有個個子很大，壯的跟頭牛似的，叫王大奎，以前在熔煉車間生產車間毛坯的，所以零件的粗產品，也就是那個常虧損的車間當澆注工，很辛苦，那熔綱溫度都是幾千度，夏天汗如雨下都不說，最要命的是一旦發生鋼水打渣不及時，炸爐，輕者燙傷皮膚，重者化胳膊化腿。他的希望就是這次保衛丹水成功返回能去保衛科當個保衛幹事看廠大門。


  “隊長，當時打白漢庭我可是下了死力氣的，我把他的鼻梁骨都給打斷了，你可給上麵說好話，到時候一定把我調到保衛科去。”大個子王大奎也道這個時候提要求，那指揮的一般都會答應，因為，不答應就把你也牽涉進來，“隊長，你看我現在每天扛沙包，人家扛兩袋，我得扛四袋，警察就我下手打得重。”


  “好，我一定給上麵反映，給你調到保衛科去。”秦誌高滿口答應下來，接著道，“警察還審問你什麽事了嗎？”


  “還有.……對了，還有就是問當天衝進福安建築公司，看見是誰衝進財務室拿走了賬本的？”


  “哪你看見了嗎？”秦誌高小心翼翼的問道，心裏感覺當時圍攻福安建築公司，這才是真正的目的，而不是因為白漢庭打傷了自己的工人和弟弟。


  “我看見你三個黑色帶帽子的人帶頭大叫，撞開辦公司門，砸東西，然後他們卻直上三樓財務室，不過，我不能說，這肯定是有人安排的，說了，我換工種的希望就沒了。”王大奎狡黠的一笑，露出一片黃牙。


  秦誌高心裏暗罵，這家夥看到憨憨的，原來烏龜有肉都在肚子了。


  其他被關押的人也都提出要求，秦誌高一一記下來。不過他知道這種事情，隻能上報一二個，報上去的人數多了，給領導的感覺就是能力差，隻能以哄來安排，這是最蠢的一種領導方式，早晚得炸鍋。況且要是都滿足了他們的要求，那也沒人感謝他，認為是上麵統一安排的。


  秦誌高把王大奎所述，警察對他們的審問，王大奎看見幾個黑色人把財務資料搶跑了卻沒告訴警察。還有王大奎希望當保衛科幹事，到集團總部匯報給了宋遠程。


  宋遠程的辦公室豪華大氣，裏麵有休息間和衛生間，高大挺拔茂盛的發財樹，一圈黃牛硬皮沙發，黑亮的茶幾，豪華的大班桌，大班桌上的水晶球，無不透出主人的非凡人物。


  “福安公司多年的財務資料搶跑了。”宋遠程擰眉沉思一會兒，道：“你告訴他換工種沒有問題。”讓秦誌高先回去看護廠子，保證廠子的正常經營。自己則揣摩這裏麵的玄機，這幾個人是錢道貴安排的，那次衝進去難道不是為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