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自我毀滅
宇軒很快趕來,她立刻坐在向晚星辰麵前,向星辰的臉頰顫抖的伸出手,試了試她的鼻息,很快哭了出來。
“三姐……她……”宇軒依舊看著星辰,問著向晚。
向晚閉著眼睛,就一直這樣摟著星辰,一句話也不說。
沒有別人敢去勸說,逸興就走上前來蹲下按著向晚的肩膀:“好了,圓她這個願望吧。”
“為什麽……為什麽我當時沒有去細細的檢查,我若是對她的病情上一點心的話那根針就不會到達它的終點……說不定就能力挽狂瀾……而我……一直都隻是淺顯的為她止痛……”向晚開始回憶。
“哪有那麽多如果呢?雖然她死了,可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也緩和了嗎?從聶星辰和你說的那些話就能感覺到,她很想獲得你的原諒。她不希望你殺了藍玉,首先就能看出她人性未泯,或者……聶星辰可能還有話對你說。”
接著藍玉從外麵被人帶了進來,見到聶家三人趕忙跪下,看得出來剛哭過不久。
她拿出一個信封來,遞給宇軒。
宇軒接過,看著藍玉:“這是三姐的?”
藍玉點點頭。
宇軒遞給向晚,向晚搖了搖頭:“你看吧。”
宇軒打開了信封。
二姐,四妹:
有些話我活著時不好說出口,就都寫在信裏好了。
我這些天一直在回憶我們四個人在聶府的往事,當我想起你們的笑容時常常哭的難以自控,從前多好啊,二姐照顧我,四妹尊重我。現在才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麽愚蠢。
都說家是一個人最強大堅固的後盾,可我因為一個人而傷害我的家人,一個好好的家變得支離破碎,現在才後悔莫及,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是個罪人。我很久以前就在皇宮陰差陽錯偷偷知曉了司徒穎的身份,我就要挾她讓她給我蘇家的毒藥。我命人殺了公主身邊的宮女,毒害了公主,幫助瑤魅影尋找程家貪贓枉法的證據,又想毒死四妹,沒想到毒酒卻讓二姐的淳於若喝了下去……
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當淳於若死的時候,當四妹對我的目光漸漸冷卻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自己一切都做錯了,我常常因為後悔難過而一宿一宿不睡。可早已於事無補。
我沒有權利請求原諒,甚至連道歉都不夠資格吧……我死了,藍玉必定會受牽連,可她本性善良忠誠,自己也並不想做那些惡事,希望能放她一條生路。
真想活著時看見你們對我微笑。握你二人的手。
星辰。
聶宇軒把這封信一字不差讀了出來,廳裏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這個時候,清衣走了進來。
“人死不能複生,你們現在在做什麽應該都很清楚,不要為這一點兒女情長的小事亂了心神,如果今天藍水不能被你們攻下,那明天當皇上的就是東方昫了。我希望你們想清楚。”清衣走到星辰身邊也蹲下,從向晚懷中接過星辰,把她抱了起來,帶著她準備離開大廳。
“我會將聶星辰安放在一個舒服的地方,你們去做應做的事,不要被這個小插曲打擾。”轉身邁出了門檻。藍玉也被人又帶下去。大家又去各忙各的。
向晚閉眼低頭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劍,和安逸興來到了安頓嬪妃的地方。坐在了廳裏的一個椅子上。
那個皇後見了安逸興就像老鼠見了貓,又是氣憤又是害怕,不過聶向晚雖發現但並沒有多想什麽。
向晚和知弦確認沒有偷偷逃走的妃子後就命隱衛們將她們趕回屋裏。
“把聶沫雨帶來。”向晚又閉上了眼睛。
安逸興坐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無聲的安慰。
沫雨被人帶來,一推就跪在了地上。
她要再起來又被人按著肩膀跪著。
“聶沫雨,我無論如何都願意相信你,幾乎從沒想過是你騙我,如果不是花姐幫我做的夢,我肯定永遠不會知道真相就死去了。”
“沒想過,沒想過就對了。真讓人難過,我們的計劃都那麽完美了為什麽還會輸給你?不就是有那個瑤魅花和清衣撐腰嗎?要不然你還能活到現在?”聶沫雨瞪著向晚,顯得更加凶惡。
向晚本來很激動,但眼神又逐漸冷下來,靜靜端詳著她。
“嗬,知道蘭梅怎麽死的嗎?也是可惜也是巧,當時她正好就在自己屋,不過我手上可沒沾她的血,我的匕首本來馬上就要刺進她的胸腹了又忽然被叫走。還好東方柔夢身邊我的人多,隨便來一個就把她解決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這些!”向晚起身揪住沫雨的衣領,手在衣領顫抖著。
沫雨注意到她氣的顫抖,又冷笑,把晚雙手推了下去,“別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東方柔夢的身體為什麽越來越詭異?所有人都覺得隻是小病,可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不知道?她最後為什麽死在屋子裏逃不出來?你們真以為是嗆死的?”
知弦突然衝上來:“你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猛的扇了她一巴掌,恨的牙齒好像都要被自己咬碎了,“你對她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隻是下了點讓人不好受的慢性毒藥而已。”聶沫雨忽然狂笑起來,“來啊,殺了我,殺了我!”
“還有淳於,淳於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哼,那毒藥是聶星辰本用來和我一起對付聶宇軒的,誰讓她黑白不辨,好壞不分。哪知道從何處又冒出個該死的淳於若,壞我那麽大的好事。不過對她來說用自己的賤命來救聶宇軒一條命,甚是值得。”聶沫雨流利說出這句話。
安逸興急忙四處望了望,還好還好,冷銘剛剛被叫走了,淳於淶也不在。
千一在一旁氣的倒地暈過去,白至趕忙扶住了她帶去休息。姬念涵兩眼發紅抽出一隻短鞭直接打在了聶沫雨的臉上:“淳於是我身邊最優秀的可以稱武功全才的女子,一個內力這樣深厚的人不到一刻鍾就再不能動彈了,到底放了多重的毒,你的心到底有多狠!”接著又是一鞭。
姬念涵的力怎麽會小呢,這兩鞭火辣辣的,沫雨有點受不住,但接著宇軒揚過去的一盆冷水又將她潑精神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安逸興麵無表情看著她,眸子深黑無底。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揚起嘴角,“最起碼不會讓你死的那麽舒服。”
聶沫雨心思被看穿,驚訝還來不及掩飾就被安逸興捕捉到了。
“很簡單,你一直都說在點子上,就是想激怒在座的各位,因為你知道無論如何都是個死,還不如痛快點死。”
幾個女生聽安逸興這麽說都很驚訝,她們確實心裏隻想著讓聶沫雨快點死,可聶沫雨已經考慮到那麽遠了。
安逸興起身牽著向晚的手:“好了,諸位都不要生氣,來人,把聶大小姐帶下去,把她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好好照料。不許叫她死。”之後就離開了。
聶沫雨沒有想到,安逸興是早就想好的不殺她而是慢慢折磨她。
聶沫雨被帶來時東方應崎想看看如何處置就一直在門邊靜靜看著。
聶沫雨見東方應崎在那兒,以為找到了救命稻草:“二皇子,求求你……別讓他們這樣對我……我們畢竟有過婚約……你說過……”
東方應崎皺著眉頭:“可是那有前提,”他捏著聶沫雨的下巴,眼底是無盡的厭惡,“你已經做了不可饒恕之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士兵沒有再囉嗦,把聶沫雨押走了。
“對了,蘇陽蘇穎怎麽樣了?”向晚問道。
“蘇陽已經醒了,蘇穎還在昏迷。”安逸興沒看她。
“什麽?!太醫去看了嗎?”
“好像馬上要出結果,我們去看看。”
二人來時,看寧澤遠在屋外,馬靜怡正在屋裏查看蘇穎的病情。
“你還是來了。”安逸興很滿意的看著他。
這時候靜怡從屋裏出來,對三人行禮:“蘇穎的情況很不好,她墜馬時頭部受到了撞擊,不過可以保住性命。”
“那對日後的生活會不會有很大影響?”向晚擔心的問。
“這個還說不準,可能會失去記憶,以後能否康複也未可知。至於其他症狀和後遺症會不會產生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不過我會全力救助,希望她的內心也足夠強大。”馬靜怡離開了。
“失去記憶……也好,該忘的都不記得。”安逸興自言自語著。
寧澤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歎口氣,離開了門口。
向晚沒有管這兩個人,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推門進去,發現蘇穎已經醒來。
向晚自來熟的坐在床邊,微笑握住蘇穎的手:“姑娘,你終於醒了。”
蘇穎並沒有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貌美女子產生敵意:“姐姐,我這是在哪,這是什麽地方?你認識我?”
“你剛剛受了傷,從馬上摔了下來,在這裏才剛休息一會兒。”
蘇穎眼中好像有星星:“既然如此,是姐姐救了我嗎?”
“不,是你的夫婿救了你。”
蘇穎臉紅了:“我怎的不記得自己……有過夫婿?”
“傻瓜,”向晚寵溺的看著她,“姐姐說了你從馬上墜下忘了很多事。別怕,以後一定會想起來的,相信姐姐。”
蘇穎對聶向晚產生了莫名的信任:“看樣子姐姐一定認識失去記憶之前的我,那我相信姐姐。”
“你現在還能想起誰?和我說說。”
“我不太清楚,也忘了自己叫什麽了,隻有一個姓寧的名字一直在心頭亂晃。但直覺告訴我那不是我的名字,那是別人的名字。莫不成我和這個人有不小的淵源?我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有些莫名的難受,現在好些了。可那名字在腦袋裏還是揮之不去,他到底是誰?”
聶向晚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一段話,忍住哭腔:“姐姐……身子有些不舒服,一會兒再來看你。”
蘇穎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向晚已經關上了門,她自言自語:“看來是說了太多嚇到這位姐姐了。”
向晚再也忍不住,她出了門後揪起坐著的寧澤遠:“寧澤遠,你不是說愛她嗎?區區一個蘇字就把你嚇到了?你知不知道蘇穎忘記了一切就是沒忘記你的名字,你還在猶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