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她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回到家，林婆婆見門敞開著，她笑起來了，對阿南嫂子說道：“阿南嫂子，沒錯，真的是林木山回來了。隻有林木山才知道鑰匙放在哪。你看，門開著啦！”
“林婆婆我沒騙你吧？”妮珍笑著說。
林婆婆連聲地說道：“沒騙我沒騙我。”
聽到林婆婆的聲音，朱開連忙從屋裏迎了出來：“阿姑姑,你可好阿？”
林婆婆緊緊地握著朱開的手，頓時一雙雙的老淚流了一麵：“好！好！回來了，你總算沒有忘記我這個孤老婆子。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你了啊！”
朱開說：“阿姑姑，林木山怎麽會忘記你這個大恩人呢？快，我們回屋裏說話。”
林婆婆回到屋裏，見麵前站著兩個孩子。
朱開把林秋生跟小米拉到林婆婆跟前，“秋生、小米，你們倆快叫奶奶。”
林秋生叫著奶奶。小米也叫著奶奶。
“小米？”林婆婆眼睛睜的大大的，“小米是誰啊？”
朱開趕緊說道：“阿姑姑，小米就是喜娃呀。”
“小米是喜娃？”林婆婆還是有點弄不明白，“小米是喜娃？怎麽小米是喜娃啦？”
朱開把原由說了一遍。林婆婆這才明白。於是摟著小米痛哭了一頓。
末了，小米告訴奶奶，在他四歲那年媽媽得癆病死了。是孤兒院的範院長收留了他。他在孤兒院的這些年過得還好。如今範院長送他到了一所衛校念書。在學校裏他認識了秋生。放假了，他跟秋生回去玩的時候發現秋生房裏有一張跟媽媽臨終前交給他的一模一樣的照片。他跑去問林大夫，他們家怎麽會有這張照片。林大夫證實了媽媽留給他的照片之後才把他的身世告訴了他。
“奶奶，這是媽媽臨終前留給我的照片。”小米從口袋裏掏出照片遞給林婆婆。
林婆婆看著這張全家福照片，先前的往事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那年她的兒子蕭山剛滿十六歲。那天吃過晚飯，蕭山沒有出去，而是一直陪在她身邊，似乎有什麽話要跟她說。她問蕭山：“想對阿媽媽說什麽事嗎？”
“嗯。”蕭山點下頭。
“你說吧，阿媽媽聽著。”
蕭山望了她一眼，隻是嘴唇動了下。
晚昔蕭山不是這樣的，他有什麽話就會直接跟她說：“蕭山，你心裏有事？告訴阿媽媽。”
“阿媽媽，”蕭山臉上有點潮紅。
從蕭山臉上的表情，她心裏猜到了幾分了。笑著問道：“蕭山，你是不是看中那家的姑娘了？”
“嗯。”蕭山點頭。
“哪家的姑娘？”她望著蕭山問道。
蕭山低下頭說：“蘆花約我晚上去小河邊，我想問阿媽媽，喜不喜歡蘆花。”
蘆花是山寨裏最漂亮的姑娘，很多小夥子都在追她。其實她覺得蘆花很不錯，人勤快，嘴巴也甜。不過蘆花要大蕭山兩歲。她認為女人的年紀大過男人不好，因為她就是比蕭山的父親大一歲，結果蕭山的父親年紀輕輕就死去了。
“你跟阿媽媽說實話，是蘆花約你，還是你約蘆花？”
“阿媽媽，”蕭山望著她問道，“誰約誰有關係嗎？”
“怎麽沒關係呢？”她又問道，“你說是蘆花約你還是你約的蘆花？”
“是蘆花約我的。”蕭山回答道。
她的眉頭皺了下：“你答應了？”
“答應了。”蕭山回答道，“不過我就想跟阿媽媽說一聲。”
她的臉色變了，變得很冷淡：“蕭山，阿媽媽跟你說，你千萬不能喜歡蘆花。”
蕭山有點急了：“阿媽媽，我怎麽不能喜歡蘆花？人家蘆花在寨子裏長的最漂亮，巴喬、高貴、還有豹子他們都去追她，可是她不喜歡他們，她說她喜歡的人是我，叫我晚上去小河邊等她。”
這時輪到她急了，似乎很生氣：“聽阿媽媽的話，今晚上不要去會蘆花！”
“阿媽媽你不喜歡蘆花？”蕭山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人家做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漂亮的兒媳婦，可是自己的母親卻不喜歡蘆花，難道自己的母親希望兒子娶一個醜八怪做兒媳婦嗎？
“蕭山，你聽阿媽媽說，阿媽媽不是不喜歡蘆花。蘆花確實是個好姑娘。可是她比你大兩歲啊，男人一定比女人的年紀大才行，不然……”
“阿媽媽，”蕭山打斷了她的話，“蘆花是比我大兩歲，但是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
“這件事你得聽阿媽媽的，”她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我不能讓你步你阿爸爸的後塵！”
“步我阿爸爸的後塵？阿媽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她歎了一口氣：“孩子啊，就是因為阿媽媽比你阿爸爸年紀大了一歲，結果你阿爸爸年紀輕輕的就……”
蕭山聽明白了她說的話。可是蕭山很固執，他說他父親是因為救老寨主的少爺阿山才被葬身大山裏的，這與她的年紀大父親一歲沒有任何關係。
她當然知道蕭山是為救老寨主的少爺阿山才獻出自己年輕的生命。可是她始終認為這與她的年紀大過蕭山的父親有關係。她怕蕭山也走他父親這條路。
但是那天晚上，蕭山還是執意去小河邊會了蘆花。後來蕭山就經常跟蘆花在一起了。她怎麽勸蕭山都沒用。不久蘆花肚子裏就有了喜娃。她無奈，不得不讓蕭山娶了蘆花。婚禮還是老寨主主持的。
第二年春天蘆花生下了喜娃。喜娃滿周歲的時候，老寨主為他們一家三代人造了這張全家福照片。
可是不久，她的擔憂卻變成了噩夢。就是在喜娃滿周歲的第十天，蕭山跟巴喬、高貴、豹子、還有堅哥和阿山等進山打獵誤入了禁區，觸犯了山神，頓時山崩地裂，飛沙走石，除了阿山以外他們所有的人都沒有逃出來，全部被葬身在大山裏。
聽到這個噩耗，就像頭上的天塌下來，她頓時嚇暈了過去。叫她更痛心的是，事後不久蘆花卻帶著喜娃偷偷的跑了。從那以後這個家就剩下她這個孤老婆子了。
還好，老寨主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她家裏遭橫禍之後他便讓阿南嫂子一直來照顧著她。
一天她這個孤老婆子家裏突然來了一個陌生人，這個人就是朱開，朱開帶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當然她不知道朱開的真實身份。在那段日子裏她開心過。可是好景不長，朱開還是帶著那個孩子走了。
沒想到啊今天朱開又突然回來。而且這回回來的是三個人。有一個還是蘆花當年帶走的那個孩子喜娃。看到了喜娃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蕭山，他長得跟蕭山一模一樣。
想著這些，她又抱著喜娃痛哭。
一旁的阿南嫂子跟妮珍感動得直掉淚。
這時朱開說：“阿姑姑，咱不哭，咱應該高興才是。”
阿南嫂子跟妮珍抹去淚水也說：“林婆婆，咱不哭，咱應該高興。你終於找到喜娃了，喜娃有出息，還念上書啦。現在呀你有兩個孫子，天大的好事啦！”
“我這是太高興啊！”林婆婆一邊抹淚一邊說。
小米樓主林婆婆：“奶奶，以後我會天天陪著你，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不分開了，再也不分開了。”林婆婆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秋生說：“奶奶，以後我會常常回來看你的。”
“你們都是奶奶的好孩子！”林婆婆把小米跟林秋生摟在懷裏，她臉上笑得好陽光。
朱開對林秋生說，當年他誤入苗家寨的那段日子裏，一直是阿南嫂子用自己的奶漿喂大林秋生的。叫林秋生給阿南嫂子磕頭謝恩。
林秋生立刻跪下給阿南嫂子磕頭：“謝謝伯母，秋生給伯母磕頭謝恩了。”
“使不得，使不得，乖孩子快點起來。”阿南嫂子急忙扶起林秋生。
這時高老三跑來了。他一進門就高興地說：“林大夫，我的大恩人呀，你終於回來了。”
“你是.……”
“林大夫，你不認得我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高老三。”
“對，我就是狗娃他阿爸爸高老三呀。”
“老哥，你還沒有老呀，還跟當年那樣。”
“老了老了，沒用了。”高老三樂嗬嗬的說。
朱開問道：“狗娃娶媳婦了吧？”
“娶了娶了，”高老三樂又嗬嗬的說，“去年春天我做爺爺啦！”
“恭喜恭喜！”朱開連聲說道。
高老三千恩萬謝的說道：“幸好遇到你這個大恩人，才有了我高老三的今天，不然我高老三也就斷香火了。”
朱開笑道，“不，應該說是你祖上積了厚德啦。”
“林大夫，不能這樣說，”高老三動情的說，“如果沒有你這位神醫，我那狗娃早就沒命了，還祖上積什麽厚德呀？”
正說著話，阿福生也來了。
林婆婆說，阿福生來的正好，阿福生很會做菜，跟妮珍去廚房做菜吧，今天大家都在她家裏吃飯了。
阿福生應了一聲，立馬跟妮珍下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