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朱開向馬桂花表明身份
朱開突然說出這些話,馬桂花不是感到驚訝,而是感到氣憤。氣憤得有些喘不過氣。
那年的中秋之夜她的姐姐馬桂珍的慘死又浮現在她的眼前。她的姐姐馬桂珍是跟著二丫頭去為秦家的大少奶奶接產的,沒想到卻被人殺害。同時在那個晚上她的姐夫朱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時隔這麽多年林大夫竟當著她的麵說自己是朱開,是她的親姐夫。這句話戳痛了馬桂花已經流幹了血的心。一團怒火從她的心中油然而生。然而馬桂花還是努力地克製著自己,把心中然起的那團火壓了下去。
她一聲苦笑,道:“哈,林大夫,你別開這種玩笑,你怎麽可能是我的姐夫朱開呢?你不想娶我也不要說出這種荒唐可笑的話吧。”
朱開低沉地說:“桂花,這不是荒唐可笑的話,我是認真的。”
“還認真的?”馬桂花終於按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林安我告訴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姐姐,不可以侮辱我的姐夫朱開!”
馬桂花的眼光裏一下子對朱開充滿了恨意。這也怪不得馬桂花,因為之前她的姐姐馬桂珍跟朱開相親相愛,兩小無猜,是天底下最甜蜜、最幸福的夫妻。從那個中秋之夜起一個永遠的離開了人世,一個生死未卜,現在你林安說自己是人家的親姐夫,人家能接受得了嗎?不能!你不願意娶人家就算了,你把她約到秦家大院來,竟在人家麵前提起這件傷心事,你到底有何居心?
朱開知道自己的話傷害馬桂花。在馬桂花眼裏,他怎麽會是她的姐夫朱開呢?他不是,眼前的他明明就是林安。因此朱開必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桂花你不要生氣,我不是侮辱你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仔細地看著我。”朱開去掉臉上的易容麵膜,恢複了自己原來的麵孔。
看著眼前的朱大夫,這時的馬桂花驚呆了。轉眼之間林安怎麽就變成失蹤了多年前的朱開?很久一陣,馬桂花口中才喃喃道:“不,不是的,你是林大夫,你是林大夫!你使的什麽妖術?你使的什麽妖術啊?”
“桂花,你冷靜點,這不是什麽妖術,這是事實!我想有一件事你一定還記得吧。那年我跟你姐結婚的時候,送親的賓客們都發了紅包,你跑去玩了,沒發給你紅包,後來你還向我討要紅包呢,這件事你不會不記得吧?”
向姐夫朱開討要紅包的事,馬桂花還記憶猶新,她怎麽會忘記這件事呢?姐姐結婚的那天,送親的賓客們人人都得了紅包,可是因為她好奇跑去跟一幫孩子玩鞭炮去了,所以她沒有得到紅包。回來的時候,嬸嬸問她得了紅包沒有,她說她沒有得到。嬸嬸見她要掉淚了,就把自己的紅包給她。她說她不要嬸嬸的紅包,她要問姐夫討個紅包回來。姐姐回門那天,果然她問姐夫討要了紅包。但這件事沒有誰知道。
想到這裏,馬桂花望著朱開,但是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事實:“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我是你親姐夫,你問我討的紅包,我怎麽不知道呢?”
馬桂花兩眼傻傻的望著朱開,似乎這是夢境中的事,不是真實的。
“桂花,你還不相信姐夫說的話嗎?”
“你叫我怎麽相信?你是林安怎麽就成了朱開,這到底是怎麽回一事?”
朱開沉思片刻,一字一句的說:“桂花,我為什麽不敢以自己的麵孔出現在大家的麵前,我的臉上為什麽要掛著另外一個人的麵孔,因為我在追查秦家遭滅門的真凶,追查殺害你姐姐馬桂珍的真凶。你明白了嗎?”
“你要追查秦家遭滅門的真凶?追查殺害我姐的真凶?”馬桂花更是疑惑不解。秦家血案的真凶黃麻子不是被斬首示眾了嗎?
“事到如今,姐夫隻能把真像告訴你。其實秦老夫人一家和你姐還有二丫頭他們都不是死在雞公山的土匪黃麻子手上。黃麻子雖然在雞公山上當土匪,但是他素來不會在本地方犯事,而且他跟秦家無冤無仇幹麽要將秦家滅門呢?我覺得秦家的血案另有真凶。所以姐夫換作另一張麵孔就是要追查到真正的凶手。剛才姐夫為什麽要你當著秦家的冤魂發誓,就是怕你把姐夫的真實身份泄露出去。”
馬桂花更是吃驚了:“你說秦老夫人一家遭滅門不是雞公山的土匪黃麻子所為?”
“沒錯,凶手另有其人。多年前那個中秋節夜晚,二丫頭急急火火的跑到診所說秦家大少奶奶快要生產了,秦老夫人讓我們趕緊過去,可是當時診所裏來了一位急診,我讓你姐跟二丫頭先行一步。沒想到等我處理好那位急診趕到這裏的時候,你姐跟二丫頭卻被惡人殺死在秦家大院前,同時這院子裏麵也躺著秦老夫人、秦山大少爺、秦海二少爺、阿霞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的屍體,整個大院是一片的血腥味,當時的情景慘不忍睹。”
十多年前秦家遭雞公山上的土匪黃麻子滅門之事當時震驚了整個西瓜灣,這些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馬桂花也聽當時去診所的那位急診說那天晚上她的姐姐馬桂珍是先跟二丫頭去為秦家的大少奶奶接產的,朱開晚去了很久,可是朱開這一去就沒有再回來過。第二天就聽說秦家被滅門了。而且秦家的大少奶奶的肚子被人剖腹,胎兒被取走。當時傳言是雞公山上的土匪黃麻子把胎兒帶回山上配上鹿茸人參蒸食了。但現在朱開卻說凶手不是雞公山上的土匪黃麻子所為,馬桂花能相信嗎?再說,那天晚上朱開怎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馬桂花努力地沉思著,把自己淩亂的情緒從頭到尾的梳理了一遍,她開始漸漸地認為麵前這個人不是她的姐夫朱開,因為她的姐姐馬桂珍跟朱開沒有孩子,而麵前這個人的孩子都上學了。自己麵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桂花,我是朱開,是你姐夫啊,你還懷疑我?”
“你不是朱開,朱開跟我姐沒有孩子,而你……”
“你說秋生?其實秋生是秦家大少奶奶的孩子。那天晚上我趕到秦家的時候,秦家的所有人都被害了,當時秦家大少奶奶的屍體還沒有發涼,肚子裏的胎兒還有生命的跡象,所以我剖開了秦家大少奶奶的肚子,取出了胎兒,為了為秦家保住這唯一的血脈我連夜帶著孩子離開了西瓜灣。我跑了一夜的路,沒想到誤入苗寨。是一位叫林婆婆的好心人為我擔保我才沒有被阿山寨主懲罰。因為闖入苗寨是要挨亂棍打死的。之後我被困苗寨兩年,一直住在林婆婆家裏,秋生的名字也是林婆婆給取的,林婆婆很喜歡秋生,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孫子。在那兩年中阿山寨主沒有為難我們,因為阿山寨主也是學醫的。阿山寨主為了把我困在山寨裏,要我跟一個叫妮珍的姑娘結婚。但是我不能留在山寨裏,因為我必須回來,回來查找到真正的凶手。所以趁阿山寨主為我布置婚禮的時候我做了一副林婆婆的麵膜假裝去為老伴上香才從山寨逃了出來。.……”
“你編的故事漏洞百出。朱開是白馬山的人,他的父母親早幾年就去世了,家裏沒有親人了,而你是南邊山的人,父母親都還健在。”
“其實他們是林安的父母。”
“其實你不是朱開,你就是林安,你編這些故事就是不想娶我。”
“桂花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不是在編故事。因為我從山寨逃出來的時候在古龍鎮遇到了真正的林安。林安先前跟我在一家醫館當學徒,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十多年前林安去了江西,後來我突然收到他的一封信,信裏說他跟一位叫黃小蘭的姑娘結婚了,同時他還寄來一張夫妻倆的照片。黃小蘭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我真為林安感到高興。可是那天我在古龍鎮見到林安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是我十多年沒見麵的林安。因為他完全不是先前那個帥氣的林安了,他簡直變成了病怏怏的老頭子。後來我才知道,因為黃小蘭太漂亮了,被警察局長盯上,所以陷害林安走私煙土。林安不但受盡了嚴刑拷打,而且黃小蘭又貪圖富貴離他而去。他悲痛萬分,一病就是幾個月。
那天晚上在古龍鎮的客棧裏林安喝了很多酒,他說他落到這個地步沒臉再回去見自己的父母,讓我以後幫他照顧好他的父母親。當時我以為林安說的是酒話,就答應他。第二天早晨我醒來沒有見到林安,卻聽到街上的行人說有人從橋上跳下去被溺死了。我跑到橋上一看,溺死的人卻是林安。林安是獨子,父母親都上了年紀,一旦知道自己的兒子死的噩耗怎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呢?之前我又答應過林安以後幫他照顧好他的父母親,我不能不守信諾。因此我做了一副林安的麵膜,把自己變成了林安,帶著秋生回到了南邊山。起初我以林安的身份在縣城開了一家診所,但是為了追查真凶我又把診所搬回了西瓜灣。”
朱開的這些解釋雖然還算有點合情合理,但是馬桂花還是不敢相信麵前的這個人是她的親姐夫朱開。不過讓馬桂花突然想起一件事,先前朱開是用右手把脈的,後來因為上山采藥的時候被一種非常毒的蛇咬傷了右手的食指,那種毒蛇的毒性攻心極快,一刻鍾就會讓人喪命,為了控製蛇毒攻心,朱開當機立斷拿刀剁下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從此朱開失去了右手的食指,號脈也從右手換作左手了。林安也是用左手把脈的,把脈的時候總是把右手放到自己的膝蓋上,而且手上總是帶著手套。這是為什麽?難道他真的是她的姐夫朱開嗎?要弄清楚他是否是朱開,隻要他脫下手套就能知曉。想到這裏,馬桂花望著朱開說:“你能把手套脫下來讓我看一看嗎?”
朱開望著馬桂花:“有這個必要嗎?”
“有!”馬桂花很堅決的回答。
“好,我脫。”朱開慢慢的脫下手套。
這時的馬桂花傻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