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趙老三跟苟六感到後悔
趙老三跟苟六說馮興的毛病又犯了，叫朱開趕緊跟他們去縣城。
這是朱開早料到的事情，因為他為馮興配製的藥昨天就該用完了。
“好，我回去準備一下，馬上跟你們走。”朱開說道。然後對馬桂花說：“桂花，你也看到了，我確實沒有時間回去，希望你能理解。你先回去吧。等我把事情辦清楚了，我會回去給兩個老人一個交代的。”
“林安，記住你說的話。”馬桂花說畢匆匆地走了。
再說，這次馮興發病很厲害，也很突然。馮興不是在夢境中見鬼，而是實實在在的見鬼了。事情是這樣的：——
當時馮興在警察局長蔡永發家裏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栁秀秀埋怨他說道：“馮興,林大夫說過，你不能喝酒，你怎麽又喝酒了？”
“你敢管到老子頭上？”馮興指著栁秀秀，“信不信老子把你休了！”
栁秀秀說：“我信。我不管你，你喝死去我也不管你，你就別說自己又看到鬼了。”
“看到鬼了？”馮興聽到個鬼字，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頓時他的耳邊似乎到處都是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的麵前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影子，那些影子在他的麵前晃來晃去，就這樣，他撕心裂肺的喊起來：“有鬼！有鬼啊！——”
“馮興你怎麽啦？”栁秀秀摟住馮興，這時柳秀秀才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因為馮興怕鬼，提到個鬼字馮興就會產生一種鬼的幻覺，“馮興你不要嚇唬我，我是無意中說出來的，我說錯話了，我真的說錯話了。”
“你是鬼，你是二丫頭！你不要拽我下地獄，你不要拽我下地獄啊！”在馮興的眼裏，麵前的栁秀秀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了血糊糊的二丫頭。二丫頭淩亂的頭發披在肩膀上，臉上像一張白紙那麽蒼白無血，眼睛裏透出綠光，一口的大黃牙，一雙長長的手緊緊地拽緊他。要她將他拽到地獄下麵去。
“我不是二丫頭，我是你的老婆栁秀秀！”栁秀秀大聲地對著馮興吼，她想把馮興從幻覺中喚醒過來。
“你不要騙我，我不相信你，我誰都不相信，你們通通是鬼，通通都是鬼！”
馮興瘋狂了。
柳雲飛見馮興又犯病，心裏暗暗興奮。他巴不得馮興立刻嚇得七孔流血，當場斃命。於是向馮興走過來問道：“三少爺，鬼在哪裏？”
柳雲飛這麽一問，馮興更亂了神：“你也是鬼！你也是鬼！”
栁秀秀說道：“馮興，他不是鬼，他是我老爸呀。”
“他不是你老爸，他是鬼！他是鬼！”馮興驚恐萬狀，麵前的柳雲飛在他的眼前突然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往下掉，轉眼間就剩下一具骨頭架子，“他是一具骷髏！一具骷髏！”
聽到吵鬧聲，苟六和趙老三從自己屋裏跑出來。眼前的情景，馮興已經亂了神誌，把自己的老婆都當成了鬼，把柳雲飛也當成了鬼。看來在馮興的麵前除了他自己誰都是鬼。
這時苟六想出一個主意，跟趙老三嘀咕了一下。趙老三說：“那就聽你的吧。”
苟六跑回屋裏做準備去了。
這時趙老三對馮興說：“三少爺你不要害怕，我馬上去叫南山老道來驅鬼。”
“叫南山老道？趙老三你還站著做什麽，快去啊！”馮興叫嚷著。
“好，我馬上就去。”趙老三轉身跑去叫南山老道士。
不一會趙老三領著南山老道士走來，南山老道士立刻在馮興周圍一邊走一邊喃喃的念了一遍驅鬼咒語，接著呼地朝著馮興的臉上噴了一口涼水，馮興打了一個寒顫，才從幻覺中醒來。
苟六這一招還真管用，故弄玄虛一陣馮興就覺得麵前的鬼怪讓南山老道士全部捉拿掉了。
而柳雲飛卻恨死了趙老三和苟六，心裏罵道：“這兩個狗東西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從柳雲飛的眼神看得出，趙老三跟苟六得罪柳管家了。這時他們才明白自己沒有經過柳雲飛同意就自作主張扮南山老道士幫馮興捉鬼。
趙老三來到柳雲飛麵前說道：“柳管家，我們是一時心急才……”
柳雲飛狠狠地橫了趙老三一眼。
馮興被剛才那場幻覺也把一身的酒氣全嚇跑了。想著剛才的事情他渾身在發抖。
“我給你倒杯開水吧，吃點藥好好的睡一覺就好了。”栁秀秀去拿藥才想起馮興的藥昨天就用完了。栁秀秀這才叫苟六和趙老三趕緊去西瓜灣找朱開。
“你們說馮興又夢見鬼了？”朱開十分驚訝的問道。
趙老三戰戰兢兢地說道：“林大夫，這回三少爺不是夢中見鬼，而是在大白天見鬼啦！三少爺當時的情形好嚇人啊！”
“是啊，林大夫你沒看到，”苟六接話說，“當時三少爺的情形真的好嚇人，三少爺說二丫頭要拽他下地獄。真是奇了怪了，可是聽說二丫頭先前跟三少爺之間沒有仇呀，二丫頭幹麽要拽三少爺下地獄呢？”
朱開皺下眉頭說：“他們之間有沒有仇我就不清楚。不過我是醫生，我是不什麽相信有鬼的說法的。”
“林大夫你沒有遇見過鬼，所以你當然不信。”趙老三又接著說，“我跟苟六算是見識過了。”
朱開望下趙老三：“趙老三，這麽說你跟苟六也見過鬼？”
“怎麽說呢？”趙老三想了想，“反正這種事情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就說那次吧，柳管家帶著我們去秦家大院，在秦家大院裏柳管家就挨秦老夫人的鬼魂打耳光。”
“趙老三，你說柳管家帶你們去秦家大院挨秦老夫人的鬼魂打耳光？這是怎麽一回事？”朱開問道。
“是這樣的，……”趙老三繼續說。他把那次他們去秦家大院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當時柳管家的臉上還留下一記紫色的巴掌印呢，要不是當時梅花奶奶在場我跟苟六就冤枉死了。柳管家以為是我們打他的耳光。後來柳管家看到了秦老夫人的鬼魂立刻就被嚇暈了。”
朱開望下趙老三，淡淡的笑了笑說：“趙老三你蠻會編故事。”
“不是編故事，是真的。”趙老三一本正經的說，“你問苟六是不是這樣。”
“苟六，當真是這樣嗎？”朱開望向苟六。
苟六點下頭：“嗯，沒錯，是這樣。”
見苟六那認真的表情，朱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你們越說越離譜。”
趙老三說道：“林大夫，我們沒說得離譜，而是千真萬確。今天的事也確實有鬼纏著三少爺！”
苟六問道：“林大夫你們當醫生的人是不是都不相信有鬼？”
朱開回答說：“別人信不信有鬼我就不清楚，反正我不相信這個邪。我經常夜裏出診也沒遇見過什麽鬼怪。”
趙老三說：“林大夫，也許你運氣好吧，所以碰不到那種髒東西。不過你經常出診還是隨時在身上留點銅器的東西，聽說銅器的東西也有驅鬼的作用。”
“是啊，”苟六說道，“人背時的時候鬼就找上門來。就說先前我們村子裏的彭師吧，他不但膽大過人，而且還練得一身好武藝，他從來都不信鬼神。然而在一天夜裏他卻被鬼打死了。那天晚上他從鎮上回來，經過一塊墓地的時候他卻看到上個月死去的黃天霸。黃天霸生前就跟彭師有過節，兩人遇到二話不說就打起來了。彭師雖然有一身好武藝，但是他跟鬼打架就不是那麽得心應手。他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落空的，而黃天霸招招都命中他的要害，最後他被黃天霸打得大口的吐血，爬回家裏不到一個時辰就一命嗚呼了。”
“沒錯，這件事我也聽說過。”趙老三接話說，“聽說彭師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斷了，身上留下無數個紫色的手掌印，那些手掌印要比一般人的手掌印大出兩倍之多。”
“林大夫，我真搞不懂，”苟六說道：“三少爺是秦老夫人的侄兒，聽說先前秦老夫人是很心疼他的，可是他卻讓我們去掘秦老夫人的墳，你說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他跟秦老夫人的鬼魂結了仇，所以才纏上他不放手的？”
“我看一定是。”朱開還沒有回答苟六的話，趙老三立刻說道，“那天晚上掘開秦老夫人墳墓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我們跟秦老夫人的鬼魂結仇了，秦老夫人一定會找我們索命。然而秦老夫人的鬼魂沒有找到我們頭上，也許是我們這次僥幸吧。”
朱開這時說：“聽你們這麽一說，還真讓我不得不信啊！不過我可要說你們一句，做什麽事都要對得起天地良心。有一句話叫做不做虧心事哪怕鬼敲門。你們倆去掘秦老夫人的墳，是一件很缺德的事。”
“現在我感到好後悔，自己真的不該去做那些缺德事。”苟六說道。
趙老三也說：“是啊，我也很後悔。不知那一天秦老夫人的鬼魂要找我索命。”
朱開望下苟六跟趙老三，心裏想這兩個人還有點良心，跟馮興不同，於是說道：“既然你們都感到後悔，以後做什麽事要憑良心，多積德，多做善事，或許會免災的。”
“林大夫你說的很對，以後我趙老三多做善事，多積德。這些日子常常出現秦老夫人的鬼魂，我真害怕不知是哪一天秦老夫人的鬼魂會纏上我。我跟苟六講，準備去秦老夫人墳前燒點紙錢，求秦老夫人的鬼魂放過我們，晚上能睡個安然覺。”
“誰都有錯，”朱開說道，“知錯能改，我想秦老夫人的鬼魂會原諒你們的。”
趙老三聽朱開這樣說，心裏一下子覺得舒坦了好多。
這時苟六問道：“林大夫，昨天晚上秦老爺子的鬼魂也出現了，你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