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魂托夢，老頭一家重團圓
秦老夫人的鬼魂在縣城殺死了馬翔，馮興嚇得喪魂失魄，躲在大院裏不敢出來，屋裏屋外還讓好幾個保鏢守著。可是馮興總覺得秦老夫人的鬼魂隱隱約約的就藏在自己的身邊，似乎有一隻黑手隨時都會從他的身後伸了出來捏斷他的脖子，取他的性命。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被嚇得渾身發抖。
噠噠噠，門上有響動。
“誰？”馮興驚恐道。
“是我，三少爺。”回話的馮興的管家。管家推門走了進來：“三少爺，這幾天你魂不守舍的，精神也不好，聽說林醫生從鄉下回來了，我看是不是讓林醫生過來看看，你一定是病了？”
“啊，讓林醫生過來？對，對，你快去請林醫生過來吧。”
“好，我馬上去。”
“趕緊去。但是這兩天你跟趙老三到鄉下走一趟，把那些欠下的租子都給我收回來。”
“是。”
不一會管家領著林醫生走了回來。林醫生給馮興把了脈，看過馮興的舌苔，問馮興覺得哪裏不舒服。馮興說他總覺得有一個厲鬼要殺他。
林醫生望著馮興說道：“我是醫生，我不相信有鬼怪之事。我相醫學。這人死了就變成了一具屍體，埋到泥土裏，肉體腐爛掉就成了一具骸骨，再過數十載那具骸骨也變成了泥土，你說哪來的鬼？”
管家插話說道：“哎喲，林醫生這幾天你不在家，城裏發生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這幾天我回鄉下接孩子去了，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林醫生問道。
管家說道：“城裏鬧鬼啦！前兩天馬翔在街上被一名女鬼殺死了！”
“你說什麽馬翔死了？”林醫生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驚訝，“是一名女鬼殺死了他？”
“是啊，”管家接著說，“那個女鬼就是那年從驅鬼降魔大師斷陰陽手中逃掉的秦老夫人啊！”
林醫生望了馮興跟管家一眼，臉上那些驚訝的表情裏還藏著一種憤恨，但他淡淡的笑了笑說：“你們越說越離奇，怎麽扯上一個秦老夫人呢？秦老夫人又是誰？”
管家又說：“林醫生你是從外地來的，來這裏的時間也不長，也許還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的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這裏發生過驚天動地的事情？”林醫生這時的表情很淡定。
管家回答說；“ 曾經西瓜灣發生過一場滅門慘案，秦老夫人全家人在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晚上被土匪黃麻子滅門，其中還有朱大夫的妻子馬桂珍和秦家的一個丫鬟，一共七條人命。那場麵慘不忍睹。從那以後，西瓜灣就開始鬧鬼了。鬼怪鬧得人心惶惶。後來從通天山下來一位捉鬼降魔大師名斷陰陽。斷陰陽是專門從通天山下來捉拿秦老夫人他們那幫鬼魂的。可是秦老夫人的鬼魂已經成精，斷陰陽的法力耗盡卻降服不了秦老夫人的鬼魂，讓秦老夫人的鬼魂逃掉。斷陰陽元氣大傷也回通天山去了。這些天秦老夫人的鬼魂突然出現在城裏，而且青天白日在街上把馬翔殺死。太可怕了，不知下一個倒黴的人是誰。林醫生我知道你不信鬼，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啊！”
“你說的跟真的一樣。其實那是你們的一種幻覺。從你們的心裏產生出來的一種幻覺。也就是說你們對秦老夫人全家人被滅門之事太在意，所以才出現眼前的這種幻覺。”
“林醫生，在這件事上我是說服不了你。你還是趕緊給三少爺想個辦法吧，你看三少爺這種精神狀況.……”
“啊！秦老夫人的鬼魂來了！”突然馮興指著門外驚叫一聲。
管家跟林醫生往門外看去，什麽都沒看到。
林醫生對管家問道：“你看到秦老夫人的鬼魂了嗎？”
管家的精神緊張，身上有點發抖，他對林醫生搖了搖頭：“沒有。”
“三少爺，我跟你的管家什麽都沒看到，”林醫生對馮興說，“可是三少爺你卻說秦老夫人的鬼魂來了。這種事情不是太可笑了嗎？我剛才說了這是心理作用，是一種幻覺，其實這世界上沒有鬼。要說有鬼也是鬼從心生。”
馮興恐慌的望著林醫生：“不，門外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一定是秦老夫人的鬼魂。”
“三少爺你沒事吧？”一個家丁從門外走進來問道。
管家對這個家丁擺下手。家丁退了出去，隔著窗簾可以看到這個家丁離去的影子。可能剛才馮興一定是看到門外那些巡夜的家丁的影子，他以為是鬼。
林醫生這時說：“看來剛才的事是三少爺的精神繃得太緊產生的錯覺。”
“林醫生，我已經服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藥了，前陣子還好，可是這段時間越來越不安定，總覺得身邊有奇奇怪怪的影子。”
“這樣吧，我給你把藥物調整一下，服一段時間就會好些。”
林醫生給馮興重新調整過藥物，馮興服了兩天果然好了很多。
這天馮興問起那天馬翔在街上怎麽被秦老夫人的鬼魂殺死。家丁們說前幾天有一個老頭跟一個小姑娘在他們的街上賣唱。那一老一小是從外地來尋找親人的，因為前兩年小姑娘的母親被人拐賣到了這座城裏。他們跟馬翔去收地皮費的時候，馬翔見小姑娘聰明伶俐，想給馮興帶回來，結果這個時候秦老夫人的鬼魂就突然出現，殺死了馬翔。
哦，原來秦老夫人的鬼魂是為那一老一少把馬翔殺死，而不是衝著馮興來尋仇的。這時馮興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個夢境。他夢到市長的太太前兩年被人擄走，綁匪要價一百根金條，市長讓人帶上一百根金條去贖人，可是弄得個人財兩空，綁匪沒有守信用，不但沒有放人，還把市長的太太給賣到這座縣城的妓院裏。現在市長的那位太太叫做一支梅。馮興在妓院裏見過一支梅，那個女人貌若天仙。市長是個很要麵子的人，為了掩人耳目，為了營救他的太太，他跟女兒扮成賣唱的找到這裏。前兩天在街上賣唱一定是市長跟他的女兒。他想如果他能幫市長找回太太，市長不但會重謝他，他還能攀上市長大人這顆參天大樹，有了市長大人這顆大樹作依靠，他馮興就能飛黃騰達，所向無敵。
“那一老一少在哪裏？”馮興問道。
家丁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馮興望著家丁，“你們快給我找到他們，一定要找到那一老一少。”
家丁回答道：“是，三少爺，隻要他們還在城裏，我們一定給你把那兩個人綁來。”
“放屁！”馮興將桌子一拍，“誰讓你們去綁人？我是讓你們去把他們請來。”
家丁們有點莫名其妙：“三少爺，我們沒聽錯吧？”
管家這時說：“三少爺說把那一老一少兩個人請來，對人家客氣一點。”
“請來？客氣一點？”家丁們還是搞不明白馮興怎麽要他們對那一老一少客氣一點。
“去吧。”管家替馮興揮了一下手。
家丁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後退走了。
再說，那一老一少見馬翔被一個沒腦袋的鬼魂殺死，頓時也嚇傻了。
這天晚上父女兩同時作了一個夢。那個沒有腦袋的鬼魂飄然來到他們的身邊，對他們說：“卯時三刻你們去城外的山神廟，你們要找的人會在那裏等著。”
醒來之後，女兒急忙把夢境告訴父親。父親很驚訝，因為剛才他也作了同樣的夢，那個沒腦袋的鬼魂告訴他卯時三刻去城外的山神廟，他日夜思念的人會在那裏等著他。說畢，夢境中的鬼魂飄然離去。
真是奇了怪了，他們父女兩怎麽會同時作這樣的一個夢呢？難道……
“芳芳現在快到卯時了，我們趕緊去城外的山神廟。”
父女兩急匆匆的向城外的山神廟趕去。卯時三刻他們趕到了那裏，還在遠遠的他們就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背向著他們站在那裏。走近一看，女人身材阿娜苗條，一身紅色的衣褲。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醉人的芳香。
“媽媽！”芳芳叫了一聲。
女人站著沒有立刻回過頭來。
“媽媽！”芳芳又叫了一聲。
女人猛然回過頭來望著麵前這一老一少，嘴裏喃喃的說道：“我不是又做夢了吧？”
芳芳見這個女人果然是她的母親：“媽媽你不是做夢，我跟爸爸可找到你了！”
芳芳撲上前去，母女倆抱著痛哭。哭了一陣，女兒拉著母親說：“媽媽，我們回去吧。”
母親這時有點猶豫：“芳芳你還小，你不懂，現在媽媽的靈魂好肮髒了。”
“不，媽媽是芳芳最好的母親！媽媽不肮髒！不肮髒！”
“金蓮，芳芳說得對，”芳芳的父親走過來，“回去吧，你的靈魂是最善良的、最純潔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這個叫金蓮的女人望著眼前陌生的老頭：“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叫金蓮？”
芳芳說：“媽媽，他是爸爸。”
金蓮遲疑的望著芳芳：“芳芳，這個老人家怎麽會是你爸爸？”
芳芳的父親說：“金蓮，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的男人阿才啊！”
“你是阿才？”金蓮十分驚訝，“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芳芳說：“媽媽，自從不見你以後，爸爸就大病了一場。這些年我跟爸爸漂流在外，到處找你，找到了這座縣城。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是昨天晚上我們做了一個夢，一個身穿黑衣黑褲沒腦袋的人讓我們卯時三刻來這裏，媽媽會在這裏等我們。”
“是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女人讓你們來的？”
“媽媽你怎麽知道？”
“因為媽媽也作了這樣的一個夢。那個沒腦袋的鬼魂就是秦老夫人，是她在夢裏告訴媽媽，卯時三刻讓我跟著她來城外的這座山神廟見我一夜思念的人。媽媽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跟著她來到了這裏。媽媽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沒想到我卻在這裏真的見到了你們。”
“媽媽，誰是秦老夫人？她人呢？”
“秦老夫人就是那個身穿黑衣黑褲沒腦袋的女人。她已經死了，那是她的鬼魂。幾年前他們被土匪黃麻子滅了門。但秦老夫人的魂還在。她來無影去無蹤的。聽說前幾天，秦老夫人的鬼魂在街上殺死了馬翔。”
“媽媽，那個人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芳芳，你們怎麽知道那個馬翔作惡多端？”
“媽媽，就是那個叫馬翔的人欺負我，秦老夫人的鬼魂才把他殺死的。”
“啊，原來是秦老夫人的鬼魂救了我的女兒，也把我從火炕裏救了出來。”
“媽媽回去吧。爸爸不可能沒有你，芳芳也不可能沒有你。”
“芳芳，你不嫌棄媽媽身上很肮髒嗎？”
“媽媽身上不肮髒，芳芳需要媽媽。”
“金蓮，不要再說了，我們回去吧。村上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座縣城裏的事的。”
“阿才你還會像過去一樣愛我嗎？”
“會的。我們一家人從此再也不能分開了。答應我，答應芳芳。”阿才走上前，抓住金蓮的手。他抓得很緊很緊，真怕金蓮在他的眼前消失掉。
“好，我們回去。”金蓮終於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