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找茬
我哭得稀裏嘩啦的時候,宋昭回來了。
她矗立在廚房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睛裏冷冷的,像是嫌棄我這麽沒出息,問我,“姐姐,你是在為顧為止那個王八蛋哭嗎?”
我起身抹了淚,轉過身去,不想讓宋昭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你回來了,姐姐馬上給你做飯,你先進去複習功課……”我聲音有點啞,有點哭腔。
宋昭忽然上前來,從身後抱住我的腰,訕訕地說,“姐姐,你別哭,你還有我,你還有媽媽,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對了——姐姐,我跟你講哦,我跟那個渣男徹底分手了,這世上的男人都是王八蛋,他女朋友回國了,他就不要我了,嗬,這個狗東西,以前女朋友不在倒是我喜歡找我,別的女人也滿足不了他,算了,姐姐我聽你的話,以後好好讀書!”
聽到宋昭這麽說,我對自己的事情顧不上了,轉過身來,抱著宋昭的胳膊,連問,“真的?”
“嗯!徹底分開了!”宋昭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努嘴說,“姐姐,我跟他分手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嗯!姐姐希望你好好學習,你明年要上大學,學習是你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我送了一口氣。
之前無論如何,宋昭都不肯跟那個男人分手。
好說歹說,都沒用。
現在她忽然說徹底分開了,我能不開心嗎?
為她的事情,我都著急死了。
連韓潯都查不出來那個神秘的男人是誰,那能是一般人?宋昭玩兒得過麽?
有些人我們本來就是招惹不起的。
“姐姐,我果然沒猜錯,我和他分手,你一定會很開心。”宋昭看著我的眼神冷冽得可怕,就好像是我拆散了她和那個男人一樣,搞的我有點懵。
我發覺不對勁,問她,“小昭,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沒什麽……就是覺得,挺沒意思。”宋昭冷笑,“姐姐,我跟你,一樣可憐。哦,不,你比我更可憐。”
我皺眉,覺得宋昭說的話陰陽怪氣的。
“我可不愛那個王八蛋,但你卻是愛慘了顧為止,我和他就是玩玩,你卻是真心實意愛了顧為止十年,說起來,姐姐你太慘了。”宋昭笑了笑說,“這麽一想,我覺得,我好像不是很難過。”
說完,宋昭離開了廚房,不忘催促說,“我餓了,你快點做飯吧。”
我愣在原地。
老實說,發現宋昭的奇怪,不是一天兩天了。
就是從宋思明帶她去借高利貸被人拍下視頻之後,她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提出過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可她很抗拒,麵紅耳赤地問我,是不是覺得她和她親生母親一樣是個神經病,問我是不是想把她扔去精神病院。
那次之後,我再也不敢提。
我查了不少資料,也谘詢過我們醫院精神健康的醫生,他們說肯定會有影響,但是不至於是抑鬱症之類的,時間長了,事情淡化了,或許就好了。
我也希望如此。
誰會希望自己妹妹有精神問題?
心神不寧地給宋昭做好晚飯後,陪她吃了點,我倆都沒什麽胃口。
夜裏,我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電話裏那個溫柔的女聲。
必定是江令宜了。
林簡宇一個月前就說過,江令宜要回來了。
我睡不著。
我不斷的想,他們是住在一起嗎?未婚夫妻,名正言順,住在一起的吧?
我……有什麽資格過問?
可我心裏很難受。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就這樣撐到了天亮。
這樣艱難的日子,才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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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到醫院上班,才到醫院門口,就撞上了特地來尋仇的江心月。
江心月穿著珍珠白的香奈兒山茶花套裝,挽著玫紅色的愛馬仕手提袋,故意從我身邊撞過去。
我被她狠狠撞了一下,還沒站穩抬頭,她忽然一巴掌扇下來的,打得我腦瓜子嗡嗡。
“賤人,走路不長眼,著急去死嗎?”江心月罵道。
我咬牙看了她一眼,反手一巴掌扇回去。
根本不顧這是在醫院門口。
我憑什麽要被她打?
“靠!宋顏,你他媽敢打我!”江心月怒了,又要抬手打我,這一次,我拽住了她的手腕,冷眼和她對視。
我說,“你自找的。”
“還敢跟我囂張?顧為止都他媽不要你這個破鞋了,你還敢囂張?上一次的賬,我還沒給你算!”江心月咬牙啟齒地說,“你以為,你還有人護著?”
“有沒有人護著,我都不會隨便你欺負。”
“是麽?”江心月狠狠推了我一下,得意地笑,“我堂姐回來了,哦,你還不知道我堂姐是誰吧?不妨告訴你,我堂姐是江令宜,是顧為止的正牌女友,未婚妻——她回來了,顧為止就踹了你這個賤貨,以後青州,你最好是別半夜出門!”
“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勾引阿臨哥哥,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一個被顧為止玩爛了的破鞋,還敢勾引我的男人,你真不要臉!”
我算是聽明白了,江心月是來威脅我和溫臨劃清界限的,至於用江令宜來威脅我,不過是狐假虎威。
她不過是知道了顧為止和江令宜的關係,覺得顧為止以後都不可能幫我。
我被徹底拋棄了。
我冷笑,“江小姐,這麽沒自信?至於到我這種女人身上找自信?還是,溫臨根本看不上你,你著急了?”
“你!”
“離我遠點。”
我不客氣地說,“你也隻有這點本事,在這裏威脅我,你要是膽子大,早就去你堂姐那裏告狀了,至於來這裏給我顏色看?你如果覺得我宋顏是好欺負的,那你打錯算盤了,我沒有什麽失去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給我難堪,我就以牙還牙。”
“你他媽的……”
“也難怪溫臨看不上你這樣的。”我上下掃了她一眼,譏笑說,“金玉其外。”
說完,我就走了。
江心月在背後氣得跺腳,大罵道,“宋顏,我他媽的不弄死你我不姓江!”
我懶得理會。
這一天我都蒙圈度過的。
要想忘記一個人,不太容易——你越是想忘記,就越是記得清楚。
夜晚下班回到家,我發現宋昭不在家裏。
我以為是她下課晚,就在客廳寫論文等著她。
但到十二點多,宋昭還沒回來。
我打了無數個電話,她都沒接,這可把我急壞了。
就在我準備報警的時候,我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顯示:宋昭。
我連忙接了起來,可電話裏不是宋昭的聲音,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他說,“宋小姐?想要你妹妹,來六號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