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沒有猶豫,換上了顧為止精心安排的衣服。
你要問我這樣做,jian麽?
嗬。
這個問題,我已經不想去在乎了。
有些時候,人為了活下去,是會不斷刷新自己的底線的。
那些曾經你以為自己死都不會做的事情,當你窮途末路的時候,跪得比誰都快。
我又何來的勇氣與資格同顧為止說不?
宋思明說的沒錯,男人不就那點事兒麽?隻要我把顧為止伺候好了,趁機哄個三五百萬,宋昭的視頻贖金,就有著落了。
我早已不是所謂的清白閨女,此時端著驕傲和自尊,會毀掉我妹妹的人生。
站在鏡子麵前,我特地將頭發散開在肩頭,化了個妝,擦了點香水。
隨後,我在外頭套了件長款風衣,隨同聞舟去顧為止的公司。
坐在車上,我滿腦子都是空的,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心如止水。
聞舟是顧為止的心腹,許多難堪的場麵,他都見證過,我在他麵前也沒了心思去端著自尊。
我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繁華景色,竟然覺得悲傷……
我想起上高中那會,女孩子們都告別小背心,穿起了正兒八經的內衣。
我也是。
有次班級活動,我被人潑了冷水,白色的衣服濕透了,內衣的輪廓若隱若現。
我無助地蹲在地上不敢起來,怕被人看見。
顧為止二話沒說,直接扒了身上的襯衫給我披身上,然後把那個潑我水的男同學嚇得見我就繞道走。
回去的路上,我緊緊拽著衣服,低著頭,他揉著我的發絲哄我說,“羞什麽?小家夥長成大姑娘了。”
“誰要是看見了,哥哥我能留他雙眼?”
“我們宋宋臉皮還挺薄。”
“走,哥哥帶你吃冰激淩火鍋去。”
……
我們曾經是那麽甜,那麽好。
可笑吧。
我問聞舟,“他在哪裏。”
“宋小姐,顧生還在公司。”
“這樣。”我輕笑。
還真是刺激。
這倒是顧為止的風範。
而後,聞舟就不說話了,我也閉上了眼睛,養精蓄銳,怕這會兒不休息好,一會兒都沒力氣張嘴問顧為止要錢。
到寰宇大廈後,聞舟將車子開進了地庫,然後送我到總裁辦的專屬電梯,陪同我一起上樓。
總裁辦在四十六樓。
我看著電梯攀升的數字,腳下有韻律地一點一點。
也是奇怪,我此時此刻,竟然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聞舟領著我走到總裁辦門口,他先敲了敲門,然後裏傳來一句淡冽的回應,“進。”
“先生,宋小姐來了。”聞舟推開門,對我做了個請的姿勢。
其實我覺得聞舟這人特有禮貌,明知道我是顧為止的寵物,不值一提的那種貨色,但從始至終,聞舟對我都是彬彬有禮,客客氣氣。
我挺感謝他,從未對我表現出過鄙夷和不屑。至於人心裏到底怎麽想,我不在乎了。
而後,聞舟走了,並且,關上了總裁辦的門。
我踏進辦公室,腳下是煙灰色的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頭,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掃了眼寬闊的辦公室,足有二百多平,落地窗視野開闊,望出去正是青州CBD的繁華夜色。
顧為止站在落地窗前,黑西褲,白襯衫,頎長的身姿臨窗而立,倒是俊逸。
他襯衫解開了袖扣,隨意地挽了起來,露出一截頗有筋骨感的手腕,手腕上是一隻深棕色的皮帶表。
另一隻手,夾著一根煙。
辦公室內沒有開全燈,光線微弱,有些迷離晦澀,越發看得清顧為止手中的香煙明明滅滅,一閃一閃的猩紅。
他以前是不抽煙的。
我有些失神,腦子裏不禁去想,他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轉瞬,我又覺得自己可笑。
與我何幹?
這時,顧為止轉過身來,他習慣性地一手插到褲袋裏,一手提起煙嘴,閑恣又蕭然地送到嘴邊。
燈光暗,距離遠,我隻覺得他冷冽刺骨的眼神,密密麻麻地撲過來。
我記得今日來的目的,主動脫掉了外套,絲毫扭捏也無。
黑色鏤空的蕾絲料子包裹著的軀體,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顧為止就那麽看著我,意料之中,他嘴角旋起一絲譏笑,意味再明顯不過……我主動得,讓他看不起。
我摁住自己心裏的踉蹌,一邊剝掉遮羞的風衣,一邊走上前,抄起茶幾上已經開封的紅酒,施施然地倒了兩杯,然後端著杯子,送到他麵前。
這身衣服……姑且稱之為衣服吧。
實在是遮不住什麽東西。
甚至……直接得讓人毫無尊嚴。
距離近了,我看清楚了顧為止眼裏的冰冷。
他嘴角微微彎曲的弧度一成不變,金絲邊眼睛平添的幾絲斯文,此刻竟有些變態的意味。
顧為止接過我遞去的杯子,輕輕晃動了幾下,但並不喝。
我先幹為敬。
“挺帶種。”顧為止扯了扯嘴角,旋即,一把抓著我的長頭發,給我掀到落地窗玻璃上,死死摁著我的腦袋,像是想將我頭骨碾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