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收留2

  站在院子裏聊天的福貴和李如娘看著狗子背著一個人急急忙忙的進了屋子裏，還沒反應過來，又見水靈抱著一個小孩，手裏還牽著一個小女孩進來，更是一頭霧水。


  水靈將手中的小男孩交給李如娘，說：“大媽，麻煩照顧一下孩子。”將小女孩拉往李如娘身邊，又對愣在旁邊的福貴說：“爸，快去把醫生找來。”說完也進了屋裏，不給他們任何發問的機會。


  李如娘和福貴對看一眼，再看了看兩個小孩，一臉的茫然。


  小女孩看了看陌生的兩個大人，再看看媽媽所在的房間，嗚咽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而李如娘手裏抱著的小男孩哭累了，已經睡著了……


  …………


  …………


  “醫生，怎麽樣了？”看著醫生為床上的女子把脈，眉頭皺的緊緊的，水靈忍不住出聲問道。


  醫生是個年過半百的男子，身材適中，穿著一件略顯舊的灰白色長袍。淡眉細眼，扁塌的鼻梁上掛著一副西洋眼鏡，薄唇緊抿，下巴留了一簇羊毛胡。也許是年齡的關係，頭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白頭發。


  “唉…”醫生一手為床上的人把脈，一手摸著下巴上那半長的羊胡子，眉頭緊鎖，一臉的凝重。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


  床上的女子臉上的汙泥已被水靈擦洗幹淨，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此時正靜靜地躺著。清秀的臉上毫無血色，泛白的嘴唇緊抿著，緊皺的眉頭讓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為她撫平。她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醫生……”水靈見醫生又搖頭又歎氣的，忍不住又叫了他一聲，卻不知該如何詢問。


  醫生看了水靈一眼，開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邊收拾邊對水靈說：“她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恐怕挨不了幾天了。”


  水靈聽到醫生的話，滿臉震驚的看著他，仿佛不確定剛剛聽到的話是真是假。原本就緊張的心此時更加不平靜，哆嗦著嘴巴問道：“醫生，真的沒辦法了嗎？”她兩個孩子還這裏小呢！


  醫生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說：“老夫已經盡力了，她這是有病根的，加上長時間的長途跋涉和饑餓，使她的病情惡化，她能挨到今天已經算是奇跡了。”說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挎上醫務箱，轉身往屋外走去。


  水靈聽著醫生的話，鼻頭一酸，心裏激起一陣陣漣漪。那兩個孩子，應該就是支撐她到現在的原動力吧！那是一個母親，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能夠繼續活下去而一直堅持著，用盡所有力氣將他們送往有人的地方，隻是還差那麽一點。如果不是已經到了村外，如果不是遇到水靈和狗子，也許他們母子三人就要活活餓死在荒郊野嶺了。


  水靈將醫生送出門後又回到房裏，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還在昏迷的女子。想著她偉大的舉動和自己那從未見過麵的父母，眼裏漸漸地凝聚了水霧。如果，自己的父母也和她一樣，也許自己就不會送走了吧……


  “咳…咳咳…”


  水靈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拉回了飄遠的思緒，隻見女子悠悠轉醒。


  女子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屋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許茫然，轉過頭看見坐在床邊的水靈，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孩子。掀開被子，掙紮著要起身下床。


  水靈見她要起身，過去幫著把她扶起來，卻阻止她下床，說：“大姐，醫生說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不宜下床走動的。”


  女子伸手抓著水靈的手臂，顫抖著聲音說：“孩子……”由於長時間的饑渴，外加劇烈的咳嗽，使她的聲音變得沙啞無比。


  水靈安撫著她，說：“大姐，你不必擔心，孩子都沒事。”


  聽到水靈的話，女子懸著的心有了些許安穩，滿臉感激的看著水靈，說：“姑娘，謝謝你！”


  水靈看著床上女子那蒼白憔悴的臉，搖了搖頭，說：“大姐，你不必謝我的，換了是誰見了都會伸出援手的。”


  女子定定的看著水靈，什麽話也不說，眼裏蓄滿了淚水。


  “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使原本就不太順暢的呼吸變得更加困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原本被看的不好意思的水靈被她突如其來的劇烈咳嗽聲嚇了一跳。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希望能讓她舒服些。


  待她咳嗽聲稍停後，水靈起身為她倒了一杯水，說：“大姐，你先喝口水緩緩氣，我去幫你盛碗稀飯來。”


  女子接過水靈遞來的水，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