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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章:父親絕代風華?

  送走了東宮良娣,墨兒和綠兒撲通一聲跪下。


  隻覺有人跪了下去,卻不知是誰,無奈自己又看不見,隻得問道:“這是做什麽?”


  “姑娘……。”綠兒的聲音有些哽咽:“姑娘今日為了我們得罪了良娣,怕是日後在府中就不能置身事外了。所以我們想……想去良娣那兒請罪,希望她……。”


  “不用。”我想要下榻,卻礙於自己看不見,隻得伸出手,跪著的二人連忙起身握住:“就算沒有你們,我住在這裏也遲早會惹她們不快。一個人隻要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就連呼吸別人都會覺得是錯的。所以,你們無須自責。”


  綠兒點點頭,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那姑娘的眼睛?”


  “無妨。”歎了口氣:“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就這樣瞎著也挺好。”


  “姑娘說什麽?”


  由墨兒攙扶著下了床:“姑娘起來做什麽?”


  “扶我去暖爐邊。坐在床上隻覺著有些冷。”


  綠兒又將早上拿的那件鶴氅披在我肩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坐在暖爐前。


  季涼音,你那裏下雪了沒有?


  “行雲還沒回來麽?”


  “行雲被調去了太和門守城,現在還不到換班時間。姑娘先喝杯茶吧。”


  我搖了搖頭,無聲的拒絕了墨兒的請求:“你去櫥櫃裏將那條梨花腰帶取出來。”


  墨兒站在一旁,忸怩著身子不願去:“太醫說姑娘的眼睛不能費力,方才說了那麽一會話,還是歇歇吧。”


  “我忘了,我是什麽都看不見的。”


  是啊,我現在是一個瞎子,連路都看不見,又如何能細看那腰帶呢。隻是,季涼音,我為什麽就是放不下你?曾經為我親手挽袖作羹湯的日子,再也沒有了。


  離歌,那個冰冷又暴躁的男子,扶蘇為什麽會軟禁了他的母親,他們中間到底有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才讓堂堂一國太子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去軟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綠兒歎了口氣,似乎比我還發愁:“姑娘一閑暇就愛胡思亂想,還是出去走走吧。”


  “是啊!”墨兒跟著附和道:“院子裏的紅梅都種上了,可好看了。妖嬈奪目的,像極了姑娘呢!”


  我苦笑一聲,任由她們攙扶著出了這暖洋洋的屋子,頓時梅花撲鼻的香氣席卷而來:“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柳贈一枝春。”


  喜得綠兒眉開眼笑:“姑娘的詩詞真好!”


  “好?如何好?”


  “綠兒不知道。”


  “這首詩是三國時期陸凱率兵南征度梅嶺時為離別好友範曄所做,詩中盡顯離別之情。比起梅花孤潔之姿,我還是更喜歡梨花。”


  墨兒替我撥去眼前旁逸斜出的梅枝問道:“可梨花更是代表著分離。姑娘不知道麽?”


  梨花代表著分離,可在我心裏,梨花卻是代表著再一次的相遇,再一次的相見。


  那日山坡上,迎著滿園的梨花,詠著納蘭的詞直到日落西山,而今天,對著滿院的紅梅,獨自吟詩的隻有我自己而已。


  蕭扶蘇去了校兵場,經此一戰,想必晉軍也是元氣大傷,直到傍晚也沒見回來。倒是行雲不等通報便慌忙的闖了進來。


  “怎麽了?”行雲擔憂的抓著我的手,輕輕地揉搓:“手都冰了。這樣冷的天,怎麽還撫琴呢!”


  “你怎麽回來了?”這個時候應該還未入夜,他這樣擅離職守可是死罪。


  “沒事。”他笑笑:“蕭扶蘇說你患了眼疾,怕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加害於你,所以讓我回來保護你。”


  真的是這樣麽?蕭扶蘇的性格我不是不了解,定是行雲答應了他什麽,才能回來的吧。因為我,他失去了九五之尊,失去了顏氏一族的所有親眷,他現在有的,隻有我而已。僅僅隻有我。


  不知怎麽了,感覺到他笑,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十惡不赦之人,豈止行雲一個人,梁國的百姓又有多少是因我而慘死。


  完顏傾城,你造的孽還不夠多麽?


  “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攙著他的手,模模糊糊的認著路,一邊喚綠兒給行雲準備晚飯。


  又過了不知多久,我隻依稀記得這幾日堆積的雪已經盡數融化。


  “姑娘又要去哪裏?”綠兒拗不過我,隻得給我係上披風,嘴裏的埋怨一直不停歇:“眼睛才好又要出去亂跑。”


  我反手給了她一記栗子:“來到府中也有一個月了,還沒去給太妃請安。你覺得這樣合乎禮數麽?”


  綠兒掀開簾子將我讓了出去:“姑娘每次和我們嬉鬧的時候,也沒見怎麽顧忌過禮樹,現在倒是講究起來了。”


  說笑間,已經來到了漪瀾院。


  這裏雖說偏遠了一些,但還不失為一個清靜雅致的好地方,隻是院兩旁不曾打掃過的積雪和大片大片的白梅不太相稱。


  白梅為白,更應該除去地上的積雪,否則,便實在瞧不出白梅的出眾之姿,如此,實在是不符風雅。


  進了內堂,一個風韻猶存的美麗婦人正歪坐在中塌上,手中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讀著。見我進來,方才放下書本,微微一笑:“你來了。”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莫不是她之前見過我,不然這話怎麽說的倒像是認識我一樣。


  “姑母見過我?”


  “沒有。”她搖搖頭,讓旁邊服侍的丫環搬個凳子給我坐:“你父親風姿綽綽,絕代風華,你長得像他。”


  父親絕代風華?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誇獎自己的父親。


  過去雖在梁國受了許多苦,可如今被接到晉國來,焉知不是另一場苦楚的開始?


  “在想什麽?”


  “沒什麽。”接過丫環遞的茶水小抿一口:“隻是未曾聽母親提起過父親還有個妹妹。這段時間一直在適應。”


  她笑了笑,又道:“我叫完顏清城,是你父親的姐姐。”


  “完顏清城?”我愣了,開什麽玩笑?重名!


  “是金湯城壁沐清野的清城,不是傾國傾城再難得的傾城。”說著,她的眼神有些渙散,應該是想起了一些過去。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樣。對於他們來說,我不過是無家可歸的流浪人,多傾國也好,再難得也罷,他還不是得到了?牢牢的將我栓在身邊,半步都不能離開。


  “傾城是在怪扶蘇不讓你初府麽?”姑母的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我點點頭。明知道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寸步不離的看守會讓我成為眾矢之的,他還是冒著這個風險囚禁於我。


  她招招手,喚我過去坐在她跟前,緊緊的將我摟在懷裏,疼惜之情不亞於蕭扶蘇:“我的兒!你是清冽的命啊!記住,以後有什麽難處就來姑母這裏。姑母一定為你做主!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既然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回絕,於是,厚著臉皮又問道:“姑母能允許城兒出去走走麽?整日憋在府裏實在難受!”


  “好!”她爽快地答應了,又將我摟回懷裏心肝兒,命呀的叫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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