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身世之謎
“趕。”就這樣一直拚命趕路,終於黎明破曉前來到了襄陽的水鶴別院。
“小姐!你怎麽來了?快!快進來!”梔娘趕緊將涼好拉進屋內。噓寒問暖。
傾城看向入畫和司棋:“你們兩個,先去洗個澡。”
待司棋和入畫出去之後,傾城握住梔娘的手:“梔姨,城兒有事相求。還望梔姨據實相告!”
“小姐請問,我若知曉,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梔姨可知,完顏清冽是誰?”話一出口,梔娘便愣了。瞬間,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
“梔姨知道?!”
“傾城從何得知?”梔娘擦幹眼淚,滿腹的疑問。她自信這個漫長的故事,姐姐從來沒告訴過她。如果是那樣的話,她現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傾城拿出身旁的包袱,取出那個被淤泥埋了數年之久的木匣子,輕輕的推到梔娘身邊,緩緩地念道:“梔姨,你告訴我!完顏清冽究竟是誰?他究竟是不是我父親?!如果他真的是我父親,那麽那個害死他的成德又是誰?!啊?”
“傾城,你冷靜下來,很久沒有見你這麽不平靜了。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十七年前,在你母親還是是太傅的長女的時候,因為爹爹是太子的師傅,所以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直到有一天,我和你母親去寺廟求簽。意外的碰到了一位男子。他說,他叫完顏清冽。之後,一個月內,他再也沒有出現過。而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竟然是上門求親,為了娶你母親不惜入贅太傅府。那個時候,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自稱是完顏清冽的男人,竟然是當朝官居一品的士大夫。”
“那為何又……”
梔娘打斷傾城的話:“縱使官居一品,也架不住小人所害。當時的丞相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糾集百官彈劾你父親,迫於無奈,長孫家舉家遷徙,丞相一人所說,皇上自然是不信。但是二人成狼,三人成虎。一個言官如何能與滿朝文武大臣相較。然而就在遷徙的途中,遭到追殺。長孫家隻有我和你母親幸存。當時,你母親孕你已有一個半月。”梔娘取出木匣中的嬰兒肚兜,撫摸著上麵所繡的娟字:“所以,傾城,你不是趙刺史的女兒。你不姓長孫,更不姓趙。你姓完顏。這塊玉佩是你爹隨身之物。更是士大夫身份的象征。城兒,我不是你娘的丫鬟。我是你的親姨娘,是你母親長孫度雲的親生妹妹長孫梔娘!”
“姨娘?!”傾城怔住了,這一天,帶給了她太多的震驚,太多不能撫平的傷口。
“所以,姨娘,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成德……他究竟是誰?”
“我並不知道他是誰。傾城,姐姐已經走了那麽多年,如果她想讓你幫你父親報仇的話她早就告訴你了,她不想讓你這一輩子都活在仇恨裏。所以,可不可以……”看到傾城充滿期待的目光,梔娘有些心軟。
“不可以!身為我娘唯一的女兒,豈有對她的死漠不關心,並且知道了我真正父親的死因還不為他報仇的道理!想到母親徹夜翻身,病痛難眠的樣子,我恨不得將那人打下地獄!若真如你所說,我們全家是被先皇下旨滅門,那麽這個成德就不會出現。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滅門的慘案中,父親根本就沒有死,而是在之後的某一年裏被小人所害!”冷靜下來,傾城冷笑一聲,看好戲般的看向梔娘:“既然姨娘不想報仇,那麽就在這別院裏平安度日吧。傾城……會派人時時刻刻保護你的安全。畢竟你是我娘唯一的妹妹,不是嗎?”
帶著滿腔的怒火和憤恨,傾城大步離開了水鶴別院。
被水洗過的天空格外的清明,空氣也格外清新,隻是此時的自己再無心思去享受這風雨來臨之後的好天氣。
“小姐,咱們現在是去哪?”司棋看了看傾城不悅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小姐再將自己趕回曉情樓,不讓自己在身邊服侍。
“回天朝。”
“是。”
馬車上,傾城輕抿一口茶,淡淡的說道:“著曉情樓給本宮打聽一個人,此人名叫成德。”
靜靜的聽著的入畫呆呆的看著傾城的雙腳,豎起耳朵仔細聽。
瞧著入畫凝視的方向,傾城稍微的動了動腳,依舊是剛才的口吻:“你直盯著這腳,它還能長出花來不成,交代你的還不快辦?”
“啊……就這兩個字?成德……這天下,名叫成德的人何止千萬,小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入畫有些茫然,隻根據這兩個字找出小姐想要的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依我看,小姐,您不如進宮去找皇上……這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或許這成德是個大人物,而且皇上還認識那也說不準。”
“真要去找他嗎?”傾城喃喃自語。
“小姐,三年前的夜裏,您奉先皇之命進宮受封,那時候,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您是見過他的啊!”
“司棋,小姐和皇上素無來往,怎麽肯幫這個忙。”
“那總得試過了才知道啊……”
“不要吵了。”成德……成德……成德究竟是誰,唯一知道真相的姨娘就是不肯相告,可惱的是,她是母親唯一的妹妹,自己對她卻什麽也不能做,更不要提什麽嚴刑逼供。想到此,傾城瞬覺頭痛欲裂,直想叫人把這腦子剜出來才好。
“小姐,是不是又……?司棋,快停車!小姐,咱們先吃了藥再說!”著急中,入畫隻得令司棋停下馬車。
看著傾城原本紅潤白皙的臉蛋因為毒發而變得越來越蒼白,司棋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小姐……!小姐……都是我該死,吵到小姐了,害的小姐心煩意亂致使毒發,司棋該死!”司棋著急的鑽進車內,跪在傾城膝前,不停地認錯。
吃了藥,傾城略覺舒服了些許,遂微微一笑,輕撫上司棋嬌好的麵頰:“我沒事,你不必自責。”
“小姐……。”入畫輕輕地喚了一句,見慣了傾城毒發時的她還是沒有從剛才那場驚嚇中平複過來。
“再囉嗦就把你們送回曉情樓。”
傾城淡淡的扔下一句話,便扭過頭去休息,再不理她二人。
看到傾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雖自責的司棋和入畫也不敢多說什麽,知道傾城毒發後畏寒隻是從另一邊的坐墊下拿出一個水獺毛的大氅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看到傾城似乎已經睡著,入畫輕手輕腳的站起身,將簾子掀開一角:“你繼續駕車,前麵不遠就是青州城了,到了那兒,我先去客棧,你去找間茶樓,買些上好的茶,小姐醒來要喝的。”
“這個明白!”
“入畫……”傾城睡覺本來就輕,在這顛簸的馬車上根本就睡不著,隻是權當閉目養神休息了。
“小姐……”
傾城並不睜眼,也不抬頭,隻是撂下一句:“派人嚴密監視水鶴別院,不許出,不許進。一隻螞蟻也不要放過。”
“是。”
頓了頓,傾城繼續說道:“如果有人要進去,哪怕是一個乞丐,也要給我查清他的底細,立刻通知我。”
“是。”
優哉遊哉的坐在客棧的二樓,欣賞著青州城絕妙的美景,品嚐著這個美麗小城的絕釀,傾城嘴角輕揚。
“小姐……!”入畫不滿的嘟起嘴,就是麵前的這個女人,害得自己東找西找,魂都差點沒有了。可她倒好,坐在這裏喝起酒來,居然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真真讓人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