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馬蹄酥
當陌凝汐的目光和元貴妃交匯的一刹那,她的心頭突然猛地一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感,好似這個目光自己曾經見到過一般。
她怔怔的看著元貴妃,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皇帝一聽元貴妃想吃鯊魚皮雞汁羹,趕忙讓人把陸行放了,“愛妃既然想吃,那朕就讓人給你做,陸行,快去給貴妃做一碗來。”
被晾在一旁的皇後這個時候有些不悅了,小聲提醒道,“陛下,這個陸行現在可是嫌疑犯啊,要是把他給放了,萬一……”
“皇後,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回自己宮裏去吧。”皇帝臉色一沉,顯然有些厭煩她的多嘴。
這皇後和貴妃的待遇,也太大了吧。
侍衛趕緊給陸行鬆了綁,退到了殿外。陌盛又上前殷勤的詢問道,“不知元娘娘還想吃什麽,兒臣讓人做好了一起送來。”
“這會子也不想吃什麽了,隻是臣妾想起從前去過一次大奉,吃過那裏的一種糕點,叫做金絲馬蹄酥,實在是記憶猶新,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嚐一次了。”元貴妃莞爾一笑,嫣然無方。
別說是皇帝了,就連陌凝汐身為一個女子,都有些自慚形穢。
原來容貌焦慮,自古有之。
皇帝的目光突然有些暗淡,轉向了陌凝汐和夜璨,淡淡的說,“不知貴妃方才說的那種糕點,陌姑娘可會做?”
“金絲馬蹄酥,對廚子的手藝要求十分高,而且一個人很難完成,需得兩個人才行。”陌凝汐平靜的回道。
不成想陸行這個時候開了口,“這道糕點,我會做,不如就讓我和陌姑娘一起做給貴妃娘娘。”
“好好,你要是把這道糕點做好了,朕可以從輕發落你!”皇帝激動的說。
所謂色令智昏,大概就是如此。
可讓陌凝汐更加驚訝的是,陸行居然會做這道糕點,這糕點裏麵的有一種原料叫飴糖,是大奉特產,其他地方根本沒有。
難不成陸行也是大奉人?而且很顯然,元貴妃早已知曉這一點,她是有意在幫陸行和自己洗去嫌疑。
自己不如就暫且領她這個情,總比平白無故被關進大牢強。
“是,貴妃娘娘,我們這就去禦膳房。”陌凝汐點了點頭,帶著陸行離開了延慶殿。
“愛妃,不如先歇息一下,等糕點做好了,朕讓他們馬上送來。”皇帝扶著她坐了下來。
元貴妃環視了一圈,垂下眼皮道,“臣妾是想歇息,可這宮裏亂糟糟的,如何歇息的了呢?”
皇帝趕緊說,“好了,貴妃要休息了,皇後,還有你們三個,都先到外麵去等吧,等點心做好了再進來。”
“是,父皇,兒臣告退。”陌盛三人行了禮退了下去。
隻有皇後離開的時候,滿肚子的委屈已經快要衝破天靈蓋了,路上,她忍不住嚷嚷了起來,“陛下也真是過分,單憑那個人一句話,居然就把剛抓起來的嫌疑犯給放了!”
身邊的宮女大驚,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陛下聽到了,又該指責您了。”
“哼,陛下每次都為了那個女人和本宮置氣,根本沒有把本宮當作皇後來看!”
“娘娘,您就忍耐些吧,聽說元大將軍剛剛在西海沿子剿匪打了勝仗,現在貴妃娘娘可神氣著呢。”
皇後哼了一聲,“是啊,都怪本宮沒有一個爭氣的娘家!”
到了禦膳房,陸行直接對陌凝汐說,“你先去和麵吧,我去準備其他東西。”
“陸先生。”陌凝汐喊住了他,“你可知這馬蹄酥裏需要一樣東西,是大奉特產的,這裏根本沒有。”
陸行背對著她,語氣頓了頓,“那飴糖可用蜂漿與砂糖調配後替代。”
“看來陸先生果然對這道小食很了解,不知先生可去過大奉?或者,先生就是大奉人。”陌凝汐試探著問。
“還是先把糕點做好再說吧。”說完,陸行轉身離開了。
夜璨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冷厲了起來,他早已讓孤鶩帶著手下人把陸行的身份調查了一個底朝天,可從未查出他居然是大奉人。
大奉若是有這樣一號深不可測的人物,他豈會不知?
“哎,他說得對,我們還是先把馬蹄酥做好再說吧。”陌凝汐歎了口氣,拿出了麵粉和木盆,開始卷起袖子和麵。
夜璨看了看,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便問,“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你……”陌凝汐想了想,衝他微微一笑,“你的任務,就是站在這裏,陪我聊天。”
“可以,坐著嗎。”夜璨一本正經的說。
陌凝汐額頭冒出幾道黑線,“可以,如果你想的話。”
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從旁邊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這人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算了,反正和麵的活也輪不上他,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幹起來麻利,陌凝汐把麵粉,酵母,小蘇打和砂糖混合均勻,分次加入溫水,開始揉了起來。
一邊揉麵一邊和夜璨閑聊了起來,“對了,皇帝為何如此寵愛元貴妃啊,感覺好像在討好一般。”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夜璨淡淡的道,“元貴妃的父親是石麟國第一武將,手握軍權,權傾朝野,皇帝自然對她十分寵愛。”
“原來如此,這就叫女憑父貴吧。”陌凝汐笑了笑,“對了,剛才元貴妃說她早年曾去過大奉,皇帝的臉色為什麽有些難看啊?”
夜璨勾了勾嘴角,“沒想到你還挺八卦,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是很了解,隻是聽宮裏的老嬤嬤說,十幾年前,石麟國曾派了一位郡主到大奉和親,可是不知為何,在和親的前夜,郡主突然被接了回去,不出一個月便嫁給了石麟國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
“那這位郡主就是元貴妃了?”陌凝汐突然感歎起命運的無常來,“那當時原本要與郡主和親的是誰呢?是陛下嗎?”
“父皇當時也隻是一個親王,這件事我未曾聽他提起過,或許另有他人吧。”夜璨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