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皇帝的疑心
帳篷裏靜了良久。
見夜璨依舊麵色冷冷的,也沒有說什麽。陌凝汐捏了捏發酸的鼻子,心底突然有些委屈。
明明都已經解釋過了,就差把她的心掏出來看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她輕歎一聲,無奈道:“我去換衣服。”
轉身剛準備離開,她的腰就被一雙結實的臂膀圈住,濕漉漉的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傳來幾分溫度。
“幹什麽?”她心情不快,語氣生硬。
夜璨絲毫不介意她身上的濕意,低下頭來,在她肩頸處蹭了蹭,聲音軟下幾分。
“適才你真的拒絕他了?”他急於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
“當然。”陌凝汐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轉過身來。
兩人四目相對,陌凝汐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眼中隻有他一人。
“我隻是欽佩陸先生的才華,與他多談了幾句。但你要知道……”陌凝汐正要說出自己的想法,聲音就被堵在了喉嚨裏。
夜璨的臉靠得極近,唇瓣附上來,在她軟嫩的唇上廝磨。
臉“唰”地一下通紅,陌凝汐愣住了。
剛剛他不是還在生氣嗎?這是氣消了?
原本還委屈的心情,瞬間消失了,陌凝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伸手輕推他。
可細嫩的手剛碰上夜璨的胸口,就被一雙大手抓住,回手往他身上一圈,倒反變成了陌凝汐摟住了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陌凝汐快喘不過氣來,夜璨才放開了她。
陌凝汐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由他摟緊,小手握成拳,報複性地輕錘了他一下,不痛不癢。
“壞蛋!”她小聲嗔道。
那聲音細細軟軟,好像一根羽毛撓著心尖,讓人又癢又舒坦。
夜璨抓住了她的小拳頭,嗓音低啞道:“你才是個小壞蛋。究竟誰才是你的男人?一天到晚想著給別人做好吃的!”
別人?
陌凝汐一愣,聯係到陸騰,一下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你說陸先生啊?他畢竟是花花草草的先生,為了表示感謝,送一些點心吃食也是正常的。”她一麵解釋,一麵又覺得吃醋的夜璨很可愛。
夜璨輕哼一聲,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
“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陌凝汐笑了出來,直起身來,理了理身上快要掉落的外衣。
“既然你這麽說,我以後便不做給他吃了。”陌凝汐作出了自己的妥協。
見她要離開,夜璨不舍地拉住了她,慢吞吞開口道:“你這樣顯得我很小心眼。”
陌凝汐側頭看他,眼裏仿佛在說:難道不是嗎?
夜璨揉了揉她濕透的頭發,再次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你要感謝他也可以,但給他做的東西,必須也給我做一份,不然我就把他趕走。”
看似孩子氣的威脅,陌凝汐十分受用,點頭答應:“好。”
帳篷裏的氛圍再沒有剛開始那樣沉悶,多了幾分溫情和曖昧。
“這幾天你都不和我說話。”夜璨終於開始表達自己的不滿。
鬼知道他這幾天盯著陸騰,忍了多久!他恨不得把陸騰扔深林裏喂狼,以解心頭的苦悶。
可就在剛剛,那種苦悶的心情一下消失了,變成了細聲軟語的訴說。
“那些你和陸騰聊的事,明明也可以跟我講,難道他有我了解你嗎?”
“沒有沒有。”陌凝汐順著他的話安撫。
夜璨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嘴角微微抿起笑意,摟著她的懷抱又緊了緊。
“好久沒抱你了,好想你。”他的聲音低沉動聽。
陌凝汐莫名心動,卻又極力勸著自己要冷靜。
“我都還沒換衣服,渾身是水,到時還把你衣服弄髒了。”
她的直言破壞了溫馨的氛圍。
“無礙。”夜璨自然舍不得放開。
好不容易無人打擾,可以有這樣親近的機會,他當然要緊緊抓住。
“倒是你,”夜璨抓住她的肩膀,仔細看她的表情,發覺她並未有不高興的跡象,才鬆了一口氣道:“適才那些人說你的那些話,可放在心上?”
那些人在朝堂當官,做慣了大爺,喜歡使喚別人做事,在家也是以自己為尊,不將妻子放在心上,平日也歧視女子,觀念裏不能讓女子當官、拋頭露麵。
陌凝汐倒是不意外他們的看法,隻覺自己要走的路,不該被他們左右。
“當然是放心上了。”陌凝汐微微點頭,卻不見一點慍色。
“你不生氣?”夜璨有些驚訝:“先前朝中無女子當官的前例,卻有人嚐試過,皆被這群迂腐做派的老官貶得一無是處。”
陌凝汐咂舌搖頭,評價道:“為什麽他們會如此針對女子?我想他們大概是嫉妒女子,既能做得了賢妻良母,又可擁有與他們匹敵、甚至超越他們的為官能力。一旦女子做官,無非就是證明他們資質平平。”
這番話,讓夜璨頓時沒了聲音。
明明此話違背綱常,違背從小自己受到的教育,可卻莫名地有道理。
“你放心,他們的話隻會激起我的決心,我要讓他們都看到,我雖為女子,也能幹出一番大事業。”陌凝汐信心滿滿,絲毫沒有被打擊到。
“那便好。”夜璨放心了些,卻也沒打算放過剛剛說話的那幾個文官。
陌凝汐突然想到了什麽,湊到夜璨跟前,小聲道:“那些人,是皇上身邊的?”
這是她從陸騰那邊聽說的,此行中有不少皇帝信任的官員,說是保護他們陪同勘察,實際上是監視。
具體皇帝對夜璨有多不信任,看他派來多少親信就知道了。
見夜璨沉眸點頭,陌凝汐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鄰國此刻舉辦廚藝大賽,目的不純。
皇帝肯定也是察覺到了鄰國別有用心,才特意派了自己的人跟隨,一方麵防備鄰國的動作,另一方麵可以監視夜璨,真是下了一盤好棋。
陌凝汐模糊地回憶了一下隨行之人,哪些是皇帝身邊的,大概也有了數。
平日裏隻需小心一些,也能混過他們的耳目。
隻是她擔心,此次鄰國之行,可能遠沒有她想得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