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打開心結
“皇後娘娘，我身份低微，恐怕不能為您抄寫佛經……”陌凝汐說。
“你馬上就是我們皇家的兒媳婦了，這有什麽不能的，寶華殿陰氣重，讓夜璨陪你一起去吧。”說著，皇後讓竹青把抄寫佛經的紙筆拿了出來。
夜璨接過以後，微微點了點頭，就和陌凝汐一起往寶華殿去了。
寶華殿裏，一排排的燭火把大殿映照的燈火通明，幾座神像立在那裏，透出一種莊嚴的肅穆感。
陌凝汐對照著佛經，一字一字的謄寫著，周圍靜悄悄的，連燭心燃爆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在這樣寧靜的氛圍下，她浮躁的心慢慢沉澱了下來，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宮鬥劇裏的女主每到了山窮水盡之時，都會抄寫佛經，看來佛祖真言果然能使人凝神定氣。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天漸漸暗了下來，她的手腕也有些酸疼無力。
夜璨走過來，輕聲說，“休息一下吧，我們到殿外走走，外麵有很好看的日落。”
“這些佛經，皇後娘娘還等著用呢，不能耽擱，還是先寫完吧。”陌凝汐重新拿起了筆。
夜璨從她麵前把佛經拿走合了起來，拉著她的手站起了身，“先皇太後的忌日還早呢，不急在這一時。”
陌凝汐也確實覺得有些疲累了，就跟著他到了寶華殿外。
遠處，那一整片金燦燦的夕陽籠罩在皇城之上，幾隻鴻雁躍過城頭，往更廣闊的天邊飛去了。
“真的是好美的夕陽啊……”陌凝汐忍不住感歎了起來。
“凝汐，不管是風雨還是夕陽，我隻想和你一同欣賞。”夜璨突然深情的看著她。
陌凝汐的心猛然一跳，臉幾乎比夕陽還紅，她往旁邊撤了一步，低聲道，“這是在佛殿裏呢，別說些有的沒的……”
“如果神佛能聽到我的心意的話，那也不錯。”夜璨笑了笑，“凝汐，我知道你在介意翌陽郡主的事，我也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不能讓你安心，所以我隻告訴你一句，此生我的身邊隻有你一人。”
陌凝汐沉鬱多日的心情終於撥開了迷霧，見到了一絲曙光，她揚起嘴角笑了笑，“我知道，你無需多言。”
夕陽下，夜璨牽起她的手，同看這天光日落。
鳳鑾殿裏，竹青把自己聽到的如實告訴了皇後。
皇後不免有些震動，“真是沒想到，凝汐那孩子，居然有這樣的心胸，這和當年的我實在是太像了……”
“皇後娘娘，您可要勸勸陌姑娘，九殿下是皇子，他的正妃一定要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以陌姑娘的身份，能夠讓她入府做一個侍妾已經是極大的殊榮了。”竹青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說。
皇後抿起嘴角，恍惚想到了當年的自己，“竹青，你自打在王府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我的心思你是最清楚的，如果不是肩負著家族的重任，本宮也想與自己少年郎白頭偕老，恩愛一生，可惜……”
“娘娘……”竹青低聲喚了一句，“您的心思，奴婢當然明白，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些事也該忘了，陛下對您還是極為敬重的。”
“敬重又有何用呢，本宮想要的，永遠都得不到了……”皇後的眼神有些落寞，重重的歎了口氣。
竹青扶著她的胳膊慢慢走到門口，斜倚著殿門，看著漫天落日。
不多時，夜璨和陌凝汐回來了。
陌凝汐呈上謄寫好的佛經，說道，“皇後娘娘，我的字有些不入眼，您要是覺得不好的話，我再拿回去重新謄寫一份。”
“無妨，謄寫佛經看重的是心意，隻要你心中虔誠，自己的好壞佛祖是不會介意的。”皇後笑了笑，“天色已晚，本宮已讓人把偏殿收拾出來，今晚你就在這裏住下吧。”
陌凝汐趕緊擺手，“皇後娘娘，不用麻煩了，我出宮回家就好……”
“凝汐，本宮還有一些事要叮囑你。”皇後說，陌凝汐隻好點了點頭。
突然，夜璨捂著胸口，表情有些難看起來，陌凝汐趕緊扶著他，著急的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皇後也趕緊上前詢問，“怎麽臉色這樣難看，竹青，快去請太醫。”
“皇後娘娘，不用了，兒臣沒事……”夜璨緩了一下，直起身道，“可能是前幾日著了涼，回去休息一下便好。”
“真的嗎？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陌凝汐總是有些不放心，“不如還是宣禦醫來瞧一瞧吧，這樣也能放心。”
夜璨淡淡一笑，“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不必擔心。”
“那……你回去早點休息。”
“恩，你在這裏都陪陪皇後娘娘。”
說完，夜璨行了禮，離開了鳳鑾殿。
晚上，皇後帶著陌凝汐到殿外乘涼，庭院裏有一株開的茂盛的合歡樹，香氣濃鬱，在炎熱的夏日裏更給人添了一絲涼爽。
“皇後娘娘，您一定很喜歡這合歡花吧，我瞧你總是讓人打理這棵合歡樹。”陌凝汐笑著問。
皇後笑而不語，隻是坐在搖椅上目光輕柔的望著一樹繁花。
“凝汐，你和夜璨的事，我都知道了。”皇後緩緩的說，“其實三年前，陛下就有意為夜璨和翌陽指婚，被夜璨拒絕了，加上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小，這件事也就沒再提起，如今翌陽聽說夜璨要與你成婚，便在府中一病不起……她是程閣老唯一的女兒，陛下也不能不體諒。”
陌凝汐有些緊張起來，不安的道，“皇後娘娘，您會不會覺得我太貪心？”
“貪心？”皇後被她逗笑起來，“想和喜歡的人白頭偕老，這怎麽能算是貪心呢，況且我也看得出來，夜璨的心裏，是隻有你一個人的，不然我也不會想要幫你們。”
“幫我們？”陌凝汐一怔，“皇後娘娘，你是說，你會幫我們……”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本宮願意幫你們，也算是圓了本宮的一個夢吧。”
陌凝汐有些聽不懂了，可當她準備再詢問一些什麽的時候，卻看到皇後已經閉上了眼，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
她不忍去打擾皇後，便坐在她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那棵合歡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