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眼線
“夫人,你我是許久的朋友了,你的心思我還會不知道嗎。”陌凝汐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惠兒,“難道夫人想讓我當著丫鬟的麵,把話都說完嗎。”
柳夫人想了想,朝惠兒使了個眼色,她就行禮退出去了。
現在臥房裏隻剩下了柳夫人和陌凝汐兩個人,她臉上的虛偽消退了幾分,轉身坐在了椅子上,“你剛才說的夾竹桃,我並不知道。”
“夫人當真不知?”陌凝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順手倒過一隻茶杯,添了半碗茶,“夫人那日讓丫鬟在我做給玄淩的飯菜中放了夾竹桃,所以才導致玄淩這幾日一直腹痛嘔吐。”
聽了她的話,夫人有些穩不住了,一隻手緊緊的按住桌角,眼神暗了下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想告訴夫人,既然我沒有把此事告訴玄淩,就說明我和夫人是一條船上的,我不管夫人想做什麽,起碼在玄淩這件事上,我和你的目標是一致的。”陌凝汐看著她,微微笑了笑。
柳夫人聽了她的話,眼神若有所思,半晌才點了點頭緩緩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說的事我會考慮的。”
“也好,那夫人早些休息吧。”陌凝汐起身,離開了房間。
途徑柳恙房間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尖叫,想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卻被值守的仆人攔了下來,“站住,沒有夫人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入這間屋子。”
“為何?”
“大小姐得的是天花,需要隔離,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仆人的臉黑的像一塊秤砣。
陌凝汐朝裏麵望了望,隱約看到幾個忙碌的身影,沒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
次日一大早,柳夫人就把她喊了過去,屏退了丫鬟和仆人,對她說道,“你昨晚說的事,我想了想,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不過你得聽我的,不能自己輕舉妄動。”
陌凝汐見她放鬆了警惕,忙應了下來,“可以,那夫人想怎麽做呢?”
“這個,你暫時不需要知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給玄淩做飯,隻有這樣,他才會好好給軒兒治病。”
“這個……也太為難我了吧?”陌凝汐猶豫了一下,才勉強答應,“好吧,我可以繼續給他做飯,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能不能把花花草草送到聚香緣去,讓季掌櫃照顧,這兩個孩子都有些認床,一直住在這裏,他們會休息不好的。”
柳夫人婉言拒絕道,“如果把他們送出去,兩個孩子整日見不到你,也是會鬧脾氣的,倒不如你們一起住在這裏,你也能親自照顧他們,我會讓丫鬟單獨收拾出一個房間,讓你們好好住下的。”
眼見自己的計劃落空,陌凝汐心裏有些失落,但為了不在柳夫人麵前露出破綻,她也隻好答應了。
回到廚房,她做了一道簡單的清蒸鱸魚,趁著丫鬟不注意,把一張早就寫好的字條塞在了魚肚子裏,讓人端到了玄淩房間。
玄淩早有準備,剖開魚肚子取出了字條,展開一看,上頭隻有四個小字,見機行事。
他嘴角上揚,趕緊把字條放在燭火上燒了,嘴裏呢喃著,“這個丫頭,還真是機靈的很……”
接下來的幾天,陌凝汐都在用這種方式給玄淩傳遞著消息,但柳夫人始終不允許她去看望柳恙,更不讓她接近柳恙的房間半步,整個柳府的氣氛都顯得很緊張,每日都有專門的丫鬟抱著柳恙換下來的衣服去燒掉。
與此同時,陌凝汐還發現,不管自己做什麽,惠兒都會在暗中留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她一定是受了柳夫人的指使才會如此,不管怎樣,都要先甩掉這個眼線才好行事。
下午,陌凝汐把剛做好的藥膳給柳逸軒送了過去,他的情況略有好轉,但仍然不能下地行走。
他聽說了柳恙得天花的事,也擔憂的不行,“大姐怎麽會得這種病呢,我娘這幾日一定忙裏忙外,有許多事需要操心……”
“夫人治家有方,你就不用擔心了,倒是你,病中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這樣怎麽會痊愈呢?”陌凝汐一邊說著,一邊喂他喝著湯藥。
正在這個時候,惠兒突然來了,“陌姑娘,我家夫人請你去一趟。”
“知道了。”陌凝汐看了看手裏剩下的半碗藥,突然來了主意,轉身對惠兒說道,“惠兒,公子還有半碗藥沒喝,你留在這裏服侍公子喝了吧。”
“是……”惠兒接過藥,仔細的喂柳逸軒喝了一口。
陌凝汐在屋子裏稍稍停了片刻,才去了柳夫人房中。
“這個是絕命丹,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柳夫人遞給她一隻深棕色的小藥瓶,意味深長的道,“這種毒藥服下以後七日便會斃命,症狀和普通的傷寒很像,到時若有人追究起來,我們也可以說他是因為到了永州之後水土不適,得了傷寒才死的。”
陌凝汐接過藥瓶,低頭淺笑,“還是夫人深謀遠慮,原來已經把退路都想好了。”
“凝汐,我現在可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你可不能讓我失望。”說完,柳夫人握了握陌凝汐的掌心。
“對了,軒兒的情況怎麽樣,為何一點起色都沒有。”
“公子體虛,需要好好休養才行,我剛從他的屋中過來,瞧見他的氣色又有些不好。”陌凝汐蹙蹙眉,表現出無比的擔憂。
柳夫人忙起身,向外走去,“我要去看看軒兒,你陪我一起吧。”
“是。”二人一起走了出去。
還沒開門,柳夫人就聽見房間裏傳來了柳逸軒虛弱的喊聲,“惠兒,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你這是怎麽了!”
“軒兒!”柳夫人大叫一聲,衝了進去,直接被裏麵的景象驚呆了。
惠兒正衣衫不整的趴在柳逸軒胸前,滿臉緋紅,聲音無比嬌嗔,“公子,公子,奴婢已經心悅你許久了……”
而柳逸軒則拚命的掙脫著,嘴裏喊道,“惠兒,你趕緊起來,你到底在說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