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那個時候你在哪兒（2）

  隨意將屋子收拾一番，秦曦盡是疲憊地躺到床上，望著頭上的天花板。


  那種悲傷的情緒好像不受一絲控製通盤從他的心底湧出，惹得他眼眶濕潤了一回又一回。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進入昏睡狀態。


  大雨如注，他手握著方向盤，飛速驅車向前行駛，路上沒有什麽往來車輛，漆黑的夜裏隻有從他車燈中散發出來的白光。


  兩旁黑壓壓的樹木刷刷往後退著，快一點，再快一點，他急得快要哭出來，油門已經被踩到了底，不能再快了……


  眼看著駛到了路的盡頭，他猛打方向盤，可車速太快了，車輪在彎道處打了滑，車身竟然完全不受控製朝著溝壑飛了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他隻覺身子猛晃了一下，隨即後背狠狠地彈到了椅背上。


  世界變得安靜，什麽也聽不到。


  額頭有一股暖流正在沿臉頰滑下，沉重的感覺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意識。


  媽媽在等他……


  有一個人在等他……


  等他看最後一眼……


  好冷、好累……他的腦袋裏昏昏沉沉，就讓他睡一會兒，隻要一會兒……


  他緩緩地闔上眼皮兒，眼角淌出了一行淚……


  秦曦猛然驚醒，隻覺得眼眶濕濕的，他伸手去摸，原來是淚。


  不知怎會做了這麽一場夢，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是淩晨4點多。


  身子依舊很乏，他抬起步子朝著隔壁的臥室走去，室內昏黃的燈光壓得很低，他一眼就看見了床頭櫃上擺放的那張照片，與那冰冷地墓碑上不同的是，這張照片是彩色的。


  他微微頓足，走到床邊坐下，將照片捧在手中，看著那熟悉的臉龐，他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剛才的夢是不是曾經發生過？


  如果是，為什麽車禍前後有關他爸爸的記憶少之又少？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秦晟的電話，這個疑惑他一定要弄清楚：“我媽發生車禍的時候你在哪裏？”


  那頭的人沒有出聲，不知有沒有在聽，過了一會兒，滄桑低沉的嗓音從聽筒傳來：“這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秦曦逼問：“你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對不對？你怎麽可以就這麽讓她一個人離開？”


  秦晟眼眶通紅，微弱的哽咽從他鼻腔發出：“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


  “夠了，這些話你不該對我說……”秦曦直接掛掉，不想再聽，握著手機的手指尖早已泛了白。


  秦晟雙手無力地撐著桌角，那蒼老的雙眼含淚望著桌角的那張合照，思緒也跟著飄遠了。


  秦曦初中畢業就和羅伊一起被送到了美國，李舒雅不放心他一個人在美國生活，就跟著去陪讀。秦氏集團的主要業務在國內，所以秦晟大部分時間都要留在國內處理業務，但每周他都會抽出時間去看她們母子。誰知那年某國際論壇第一次向他發出了邀請，對於一家民營企業來說這算得上是一項殊榮，為期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偏偏就是這三天，釀成了他一輩子的遺憾……


  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時時刻刻都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