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那些回憶（1）

  秦曦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韓暖暖的木屋前，屋內沒有任何的動靜，知道她還睡著，他才算長舒了一口氣。


  約莫淩晨三點左右，Robert和秦曦就收拾好行李準備登頂。


  算上Robert，和秦曦一起登頂的遊客一共有6個人，想到今天就能征服腳下這座高峰，每個人的心情都複雜的難以用詞語來表述。


  一行人借著登山燈散發出來的微光，小心翼翼地向前攀行著，灰褐色的棱石將山的本色赤裸地呈現在眼前。


  遠遠望去，看不見那幾個人的身影，仿佛被夜色吞噬，隻剩下隨著移動的零星燈光。


  身陷黑暗的夜色，秦曦第一次感到恐懼，思緒不由飄回了昨天他登往山間小屋的時候。


  他清晰地記得，勃朗峰標誌性的十字架，冰冷的黑鐵色十字架構，牢固地屹立在灰褐色的棱石上，紀念在山上逝去的人。


  他們紛紛停住腳步，微微屈身行了一個禮。


  或是祈願能有逝者的默默守護，讓他們此次登頂不會遇到雪崩或落石。


  其實，他從來不相信庇佑這類的詞語，可是昨天他卻渴望這個詞語真的存在。


  他不是怕遇到什麽危險或是死亡，而是怕再也見不到自己身後的那個人，那個叫韓暖暖的女孩，占據了他整個青春和記憶的人……


  Robert看著秦曦的身影，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便提醒到：“Eric，我們馬上就要 Grand Couloir了，你要集中精力，這距我們登頂僅有一步之遙！”


  秦曦看向Robert，微微頷首，示意他已經聽到。


  距離山頂的距離越近，山路也就越發陡峭險峻，臨近中午的時候，一行人終於到了Grand Couloir。


  映入眼前的山路很窄，而且陡峭程度很高，需要借助繩索完成攀登。


  一行人先後上了繩索，每個人之間約隔著兩三米的距離，手腳並用的向上攀登著。


  秦曦和Robert一前一後，兩個人都有過攀岩的經曆，所以他們是整個隊伍中最先上繩的人。


  攀岩的過程很耗費體力，不過還好這段路程並不算長，眼看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Robert就順利登過Grand Couloir，心裏不由放鬆了許多。


  就在他們以為快要取得短暫地勝利時，隱約聽見了周遭有物體滾落的聲響，大小不一的棱石飛速從空中接連墜落……


  隻聽見了一聲慌亂地呼喊：“Be careful，falling rocks！（小心落石！）”


  按照事先做好的訓練，幾個人都盡可能地躲到了附近的崖壁下，這次的落石規模很大，石塊密集沉重地砸了下來，幾乎還有幾顆同時落下。


  石塊飛落到每一個人的身上，手腕、頭頂、膝蓋……


  秦曦狠狠地握住繩索，緊貼崖壁，血液從他的頭頂浸出，滑過他的臉頰，滾燙熱烈，在日光下紅的刺眼……


  他很疲憊，疲憊地想要昏睡過去，他的視野越來越模糊，就在他將要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他仿佛聽見了一聲熟悉而溫柔地呼喊。


  他竭盡全力地堅持，讓自己保持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