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幸福是一種奢侈品

  十五年前，韓暖暖剛剛上五年級，年紀雖小，卻是個十分懂事的孩子。


  那時候她家並不富裕，勉勉強強維持生計，父母吵架是家常便飯，10歲的她每次放學都會早早回家，幫媽媽做家務。


  在她的世界裏，她以為隻要她聽話，爸爸媽媽也許就不會吵架；隻要她幫助媽媽多做點家務，媽媽也許就不會一個人經常偷偷痛哭；隻要她聽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


  “暖暖，暖暖，明天是羅伊生日，一起去她家裏玩吧！不僅有大蛋糕可以吃，她家的電腦裏麵還有很多好玩的遊戲……”許璐帶著些許央求。


  許璐從小就陽光開朗，與暖暖同歲又是鄰居，故而成了暖暖最要好的朋友。麵對許璐的請求，暖暖幾乎從未拒絕過，這次也不例外。


  第二天，兩人坐公交來到了羅伊家，按過門鈴，一並被她家保姆帶領到羅伊的閨房。


  溫暖的色調，粉色的紗帳，歐式公主風的床鋪，數不勝數的玩具娃娃，還有一架夢寐以求的鋼琴，這樣的房間任哪個女孩見了都會心生歡喜。


  雖已不是第一次來，但許璐還是難以自禁地說：“我要是住在這兒就好了，天天做個小公舉！”


  “可以啊，來和我一起住。”羅伊開心中帶些小埋怨，“等了你們很久了，再不來，蛋糕都快吃完了。”


  說著便把蛋糕遞給了兩個小饞貓兒。


  蛋糕對當時的暖暖和許璐來說無疑是隻有過生日時才父母才會給買的“奢侈品”，許璐一把奪過來便狼吞虎咽地吃著，而暖暖也沉浸在美妙的味蕾中。


  吃完蛋糕，暖暖和許璐表示了對羅伊的生日祝福，並送上紙折花作為禮物，也許並不起眼，卻包含了滿滿的心意。


  歡快的嬉鬧聲從臥室傳出，打破了夜的寂靜，之前暖暖和羅伊的關係並沒有那麽親密，但經過今晚三個人敞開心扉的談天說地後，彼此之間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於是這一晚暖暖第一次聽到了秦曦這個名字，羅伊告訴她們，其實她早就被定下了娃娃親，而那個未來將要和她結婚的對象叫秦曦，頸上帶的海豚鏈便是所謂的“定情信物”。


  聽到這樣震驚又令人欣喜的八卦，許璐一臉花癡相：“哇塞，羅伊，你這就有了結婚對象？真想知道你那個未來小男朋友長得怎麽樣？嘻嘻。”


  暖暖見狀笑道：“璐璐啊，我來幫你擦擦口水。”


  也許，這樣的時光是暖暖所能感受到少有的幸福時刻，但時間仿佛卻從未曾為她停留過，無情地在歡聲笑語中一秒一秒地流逝著……


  不知不覺就到了該回家的時間。


  已經到了晚上10點，為了安全起見，羅家讓司機將兩個孩子送了回去。


  眼看到了家門口，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兩人從車上下來後，許璐嘟囔著：“暖暖，多虧了你提前準備了紙折花作為禮物，不然哪好意思吃那生日蛋糕啊！”


  其實，被許璐突然拉過來給羅伊過生日，韓暖暖也沒有什麽準備，隻不過她一向有折玫瑰花的習慣，背包裏自然有幾朵。


  “就你這小腦袋，也就隻裝些吃的，怎麽說也是羅伊生日啊，哪有不送禮物的道理。”


  “嘿嘿嘿，還是你心細，麽麽麽……”


  “哈哈，好了好了，你趕緊進去吧，太晚你父母該擔心了。”暖暖話音剛落，許璐倏地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哎，真是屬耗子的～”隻見這少女無奈地搖了搖頭，便轉身朝自己家方向走去。


  她家是那種破舊的老式房，還沒進家門，暖暖便聽到了父母嘈雜的吵鬧，母親的抽泣，一如既往。


  但當她剛要跨進房門的那一刻，就聽媽媽哽咽著說出了“離婚”二字。


  這無疑像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韓暖暖的身上，也劈進了韓暖暖的心裏……


  暖暖小小的身軀癱軟在牆角，雙手環抱雙腿，俊美的小臉無力地落在了自己的臂肘上，那剛剛還浸滿笑意的眼角此時卻噙滿了淚水。


  回想起剛才享受的幸福，此時的她越發顯得悲涼……


  屋裏靜了下來，爸爸一手支撐著腿，一手扶著桌角緩緩地坐到了椅子上，沉默許久，平淡地應了聲“哦……”


  沒有怨恨，反而透著些許溫存，像是賦予這份將近15年感情的最後一絲溫暖……


  可剛才聽到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鋼釘，將韓暖暖的回憶永久的釘在了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