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猜

  由於蘇紈都開口了,李承乾自然就得照做。


  不過午休的時候,倒是發生了一件令李承乾意外的事。


  那就是皇後果然叫人送來了賞賜。


  說是賞給蘇紈的,可蘇紈這些日子入宮以來,有做過什麽特別的事?除了昨天在父皇、母後麵前說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這頓時讓李承乾覺得有點神奇。


  這事的關鍵就在於,蘇紈是怎麽知道她會有賞賜的。


  床榻上。


  李承乾以手肘撐著腦袋,另外一隻手則是玩著蘇紈的小手。


  蘇紈則是在玩著自己的賞賜,一件青玉象牙花釵。


  然後,李承乾便調侃地說道:“愛妃你難不成真的懂相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蘇紈當然也不客氣,回她道:“廢話!我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將來五百年的事。”


  李承乾:“誇你一下,你還一點都不客氣了。”


  蘇紈:“主要是我有這樣的實力。”


  看蘇紈哼哼的樣子,好吧,他開始有點期待這個叫裴行儉的,是個怎樣的人了。


  ……


  弘文館。


  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置修文館於門下省。


  後武德九年,太宗即位,改名弘文館。


  弘文館聚書二十餘萬卷,置學士,掌校正圖籍,並教授生徒。


  而裴行儉,此時便是弘文館下的生徒。


  弘文館學生總共也就數十名。


  皆選皇族貴戚及高級京官子弟。


  而裴行儉之所以能夠在這裏讀書,因為裴家以往與李唐一樣,同樣是貴族。


  隻可惜,本來是要投靠李唐的,結果先被王世充來了個滅門。


  如今,裴家也就隻剩下裴行儉及他母親兩人。


  ……


  下午。


  李承乾處理完了政務,也是特意挑了幾個人陪同自己一起去了一趟弘文館。


  太子殿下親臨,卻也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


  不過在路上,李承乾卻是偶遇孔穎達。


  此時的孔穎達也有六十多歲了,看上去,就是個老婆子。


  某種程度上來說,孔穎達可以說是李承乾的老師。


  隻不過,自從李綱在貞觀三年去世後,目前李承乾便沒有明確的老師。


  有的,隻有東宮侍講。


  說實話,見到太子忽然出現在這裏,孔穎達也有些意外。


  而李承乾,此時跟孔穎達的關係並不算差。


  畢竟此時的他,還是一名勤奮好學的好太子。


  即便有時候,可能她真的會玩得過火,但一般別人的諫言,她還是聽得下去的。


  “臣見過太子殿下。”


  大道上碰到,自然要行禮。


  “太子右庶子怎麽也在。”


  當然,此時兩人關係雖說不差,但是,也不見得有多好就是了。


  路人。


  沒錯!


  感覺就是路人的程度吧。


  我認識你,你的那些之乎者也,我也能聽,但是,多多少少也還是會有一些排斥。


  隻不過,為了當好一個太子,她必須效法自己父皇,要做到虛心納諫。


  “臣這是需要到弘文館查詢一些典籍。”


  然後李承乾便做出一副親熱的模樣,道:“右庶子真喜歡研究經籍。”


  “太子殿下過譽了。太子殿下這又是……”


  李承乾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說出來,主要是如果她說了,以孔穎達這人的脾性,說不好又要對她喋喋不休。


  “我來找人。”


  但隱瞞起來不說,這顯然對自己的德行來說,又有虧欠。


  所以她這麽說道。


  “哦。”


  孔穎達果然點了點頭,告了禮,然後道:“那臣就不打擾太子殿下了。”


  弘文館是什麽地方,學士、生徒匯聚的地方,太子殿下到這裏來,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嬉笑玩樂,說不定是為了找某位大儒賜教吧。


  因此,孔穎達卻也不大在意。


  不過不對!


  自己明明也是大儒,為何不找自己?

  兩人錯身而過。


  孔穎達隻留下這麽一個想法。


  雖然她也想問,太子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臣,但她還是要臉的。


  李承乾見對方終於離開,也是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在她身邊滿都是這些老東西,難怪她沒有朋友。


  愛妃說得對!

  她竟然真的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這隻是路上的一個小插曲。


  接下來,李承乾通過弘文館的其他人也是很快便打聽到了裴行儉的所在。


  第一步,先是在暗處進行觀察。


  李承乾心想,這不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少年麽?

  第二步,上前搭訕。


  此時的裴行儉正在一個小亭子裏認真讀書,絲毫沒有察覺到太子親臨。


  直到李承乾咳嗽了一聲,他這才放下書,抬起頭來。


  第一眼看到李承乾,裴行儉便看出來此年輕人身份不簡單。


  頭上戴著很簡單襆頭,但是身上卻是著絳紗單衣,關鍵是腰間的東西,不是白玉就是金縷。


  “不知您是?”


  “你猜,你若猜不出來,就把你從這丟下去。”


  亭子下麵還有一些高度。


  能夠在皇城當中穿成這樣,裴行儉隻是看了一眼,就敢斷定是太子了。


  “您是太子殿下。”


  李承乾倒是稀奇,“為何我不能是其他親王?”


  比如說他的好兄弟,李泰。


  裴行儉便道:“此時還留在京中的,隻有濮王,雖說不能排除有其他親王臨時被召回京,可那樣的可能性不大。濮王我有幸遠遠見過,那唯一還沒有見過的,便隻有太子。”


  李承乾也是道:“那你就沒有想過,太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


  李承乾接下來又看了看對方所讀的書,是一本《公羊傳》,這《公羊傳》作為那麽多經書當中,素為難讀的存在,就連她都存有畏難之心,她很好奇,對方真的讀的下去?

  “《公羊傳》。”


  李承乾說道。


  “能讀明白的人可不多。”


  “隨便讀讀。”


  “那現在可有什麽收獲?”


  “先生說裏頭有微言大義,不過我似乎什麽都沒讀出來。”


  “那看起來,你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太子到這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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