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樣,但不完全一樣
“放肆!”
“沒錯,放肆!一個小小的奴婢竟敢……”
“我是說你放肆!”
幸好之前抱起他的那個小姐姐走了上來,不過也是真的狠呐,一巴掌就直接把麵前舉劍攔他的侍衛隊長,姑且這麽說吧,扇了個一臉懵逼。
“這是太子妃!”
蘇紈每次聽到她說自己是太子妃什麽的不知為什麽,都有點出戲,我他媽可是男的啊,男的啊!
別鬧,真別鬧,惡搞是不?
他還在幻想著,隻要走出這方天地,他應該就能看到外麵的高樓大廈,《楚門的世界》看過沒有,一定是這樣!
然後就看到了李承乾朝著自己身後來了一句,“母後。”
“這是怎麽回事?”
被稱作母後的人也是問道。
而且剛剛那是什麽?
自己的兒子還說‘這就是太子妃!’,他開始認真仔細地打量蘇紈。
蘇紈也不得不看了看他。
我擦!
怎麽說呢,這人。
他的妝容是那種有些雌雄難辨的,但是你又能很明顯就能感覺得出來,對方就是個男的。
應該說,是屬於那種比較中性偏男一點。
然後,又長得極好看。
他不得不承認,這皇後是真的選對了。
這才叫男扮女裝嘛,其他宮女那些,這不是成心惡心人的麽。
長孫皇後聽聞眼前這個毫無禮法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兒媳,也是不由得驚愕了一下。
淡定下來後,這才問太子道:“這是怎麽回事?”
“回母後,太子妃她……”
隻見李承乾見了她母後,語氣都似乎有些哆嗦,蘇紈能明顯感覺到,這不太像是假的。
“太子妃她,她想家了,想回家。”
實在沒有辦法解決這事,李承乾隻好這麽說道。
以他母後,嚴於律兒,寬於待媳的性格,肯定不會怪罪。
果然,下一秒。
就隻見母後那如寒霜般的臉頓時化作春風滿麵,很平和很和氣地問蘇紈道:“太子妃是這樣?為何才進宮第二天,就鬧著要回家啊?可是太子欺負你了?”
我擦!
這變臉速度。
就是蘇紈都禁不住叫絕。
差點都讓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喊一句母後了。
喊個鬼!
尷尬得他腳趾頭都能在地上扣出一廳一室了。
“別鬧,我想回家。”
他意簡言賅地道,實在是看不下去你們這些人。
演技倒是杠杠的,每人頒個金馬獎都不為過,可是,你不能拿性別顛倒這樣的事兒來開玩笑啊。
皇後的臉色變了變。
不過,她大概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不然你想想,這事若是傳出去,能好聽麽?
丟的,又是誰的臉麵。
是太子的臉麵?還是她的臉麵?又或是陛下的臉麵?
此時不管誰對誰錯,別讓人看了笑話才是真的。
然後她便道:“現在天色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回去?”
權宜之計罷了。
蘇紈當然不能被他騙了。
但他也是個知道好歹的人,他知道僅憑自己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鬥得過這些人,然而,他也隻是想知道個真相而已。
“那我有一個要求!”
李承乾心說太子妃心真大,還敢跟母後提要求。
“我想到城牆上去看看。”
皇後隻是遲疑了一下,便欣然同意,心想,像是這麽顧及親情,念家的女子,也是不多見了。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孝道?
“好,那就到城牆上去看看吧,本宮也陪你一起去。”
說著,便上來想拉過蘇紈的手,蘇紈詭異地看了看他,然後一個人往前走去。
額……
皇後的手停在了半空,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城牆並不算是很高,因為這裏真的是唐朝,那麽可能最高也就六米。
至於皇城的話,說不定會建得更高一些,以示皇家尊嚴。
然而,恐怕相差也不太大。
不過六米也夠了,六米,已經足以能夠看到很多的東西。
更別說,一般在六米高的城牆之上,往往還會有樓,再往樓上爬,再翻一倍的高度,問題不大。
然後……
當他終於登上城樓,站於一處用於瞭望的角樓俯看這片大地的時候,一陣大風吹過,吹起他的發鬢,也吹亂了他的心。
其餘人也都跟著上來了。
正好,蘇紈所望的方向,就是她家的方向。
見蘇紈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表情顯然極其難過。果然!她想家了!正常父母,哪有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入宮中的。
正常女兒,又哪有願意真的被嫁入宮中。
但這就是法度!
作為女人的他們,隻能去遵守。
一入深宮裏,無由得見春呐。
說實話,蘇紈還是有點不死心,他還是想去外麵再看看。
說不定他這個楚門的世界建得足夠大,但他很清楚,自己的那些損友,估計還沒有這種能量。
請幾個跑龍套的演員還行,可他知道,他們請不來這麽大的陣仗。
“心情可平複了些?”
皇後立於一側。
柔和地向他問道。
“好多了。”
蘇紈決定暫時放棄。
“那今日本宮都還沒有見到你二人拜見公婆呢,陛下也都奇怪,為何這麽久都不見人。”
他說著,笑了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嗨!
除了這皇後他看著還算是有點順眼,其他都不太行啊,代入不進去啊。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接下來,一行人便回去梳洗打扮一番。
這新婚第二日要見過公婆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即便此時,也早就過了時辰。
可皇後自然有皇後的說法。
梳洗打扮的時候,蘇紈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
我靠!
連樣子都變了。不過還好,他這樣至少也還過得去。
十五歲,是一名嬌滴滴的男子啊!
自己看了都想打自己。
然後他當然也見到了陛下。
隻是這也就不多提了,畢竟都三十七歲了。當年的龍鳳之姿,天日之表,此時也變了,唔,夥食好了,胖了,久坐,小肚腩估計也來了。不過威嚴也還是威嚴的,在皇後的一番說辭之下,順利地度過了難關,之後,便隻剩下蘇紈自己跟太子回東宮。
回來後,卸妝,拆首飾。
還是睡覺吧,說不定睡醒了,這世界就變回來他原本認識的了。
蘇紈也沒跟對方客氣,畢竟,他才是男的,對方才是女的,難道還能是他吃虧了不成?
自己脫了鞋襪,然後上床自己蓋好被子自己睡覺。
李承乾卻是立於一旁,全程都看他神經兮兮的。
現在不鬧了,開始安靜了。
但是安靜下來後,還是叫人看不懂。
她嘴角一勾,跟著也躡手躡腳地上了床。
蘇紈正微微地閉著眼,準備回歸原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呢,然後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一股很強的氣場忽然壓了上來。
他一睜開眼,便是那位麵如冠玉的高大少女。
之所以說是少女,不用禦姐之類的詞,完全是因為對方的年齡還沒到。
他的心髒不由得窒息了一下下。
對方說出來長得那還是很好看的,但是好看就能耍流氓嗎?你特麽是女流氓吧!男孩子在外麵一定要注意好好保護自己。
“你,你想做什麽?”
而且她還撥弄自己的秀發,呸,是頭發!
“愛妃你想家就說,你看這鬧的。”
她頓了頓,接著又道:“放心,日後,本太子會好好待你的。”
你說的這個日,正不正經?
而且,你都沒有作案工具,你憑什麽叫日?
要日,那也是我日你。
女人,你可千萬不要不識好歹!
不過此時他也不想反駁他,隻是嗯了一聲,然後繼續睡覺。順便再翻個身。
結果不等他翻過去,這女人就提前他一步,抓住了他一邊的肩膀,而且、而且……
她、她居然還親了自己的額頭!
髒了!
感覺自己全身都髒了!
不對!
這情況不對啊!
作為一名經常看穿越小說的狗讀者,他現在要考慮的,並不是其他的,如果睡一覺就能回去那也就罷了,萬一來的時候好好的,回不去了,那他是不是該借此機會,穩固穩固自己的地位。
那好!
既然你說你會好好待我的。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如果你答應我,你以後不納妾,一輩子隻喜歡我一個,那我就信你了。而且,你真的沒有兒子?”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大唐!其實在見過皇帝後,他就知道,他可能真的穿越了。隻是,這個大唐,還有那麽一些不同。
還有,長孫皇後會不會死?
說實話,他對對方還是挺有好感的。
至少……不是個令人討厭的角色。
在李承乾想他為什麽老問自己有沒有兒子時,蘇紈也是一口氣想了很多很多。
不想不行啊,他得重新建立起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太子妃為何老問本太子有沒有兒子?”
她問道。難道是外頭對她有什麽不利的傳言。
蘇紈便道:“我隻是想確認一下。可不能戴了綠帽啊。”當然後邊這句是在心裏說。試想想,要是他一個男的,跟其他男的,共享一夫。不行,他要吐了,他必須連夜逃跑,這就是他為什麽說髒了的原因。
李承乾,高大少女便道:“本太子對天發誓,本太子沒有兒子,而且如今隻有太子妃你一人。”
那還好。
不對!她這麽說,她該不會是搞基的吧,稱心,沒錯,稱心,他接著問道:“在太常寺是不是有一名叫做稱心的樂童?”
“這……”
高大少女猶豫了下。
她猶豫了!
她猶豫了!
完了!完了!她果然是個基佬!
“這,本太子也不知道,我沒聽說過有這麽個人,太子妃識得?”
也對!
稱心現在應該不大,李承乾因為稱心而造反,那都是幾年後的事了。
雖說史書上並沒有明確記載,但他猜,應該是在長孫皇後死後。
今年六月,太上皇就要駕崩,下一年,長孫皇後也與世長辭,也正是長孫皇後駕崩後,太子本來生性也好聲色,慢遊無度。
但沒有了母親的看管,他變得更加變本加厲,對了,還有腳疾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腳疾,幾乎徹底葬送今後的所有前程,李承乾斷然不會變到像後麵那樣。
還學突厥人,沒事就把頭發披散開來,梳成小辮子,還喜歡學死人,學死人是為何,至少從心理學的角度上去說,一個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那麽做,大概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反抗太宗,表達對太宗寵愛濮王李泰的不滿。
父親!
你就當我死了吧!
說實話,本身李承乾也不是什麽當太子的料。
像這種蜜罐中成長起來的孩子,不知道民間疾苦,日後就算是讓他當上了皇帝,那肯定也是一個隻懂得吃喝玩樂,淫靡無度的昏君。
首先,太上皇可以死。
但長孫皇後不能死!
其次,李承乾史書記載,一開始都好好的,怎麽就有腿疾了?
可以肯定的是,應該是後麵不小心自己玩斷的。
而……
剛剛雖說他沒有細心留意,但是她的腿應該還沒什麽問題。
這個大唐,未必就與他所知道的大唐完全一樣,但是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不識的。”
李承乾看她想了好久,她才回道。
“太子妃為何忽然說起這個?”
然後蘇紈便道:“父皇是不是叫李世民,太上皇是不是叫李淵?”
雖然聽蘇紈直呼自己父皇、太上皇名稱,有點那麽別扭,但高大少女還是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
“那你舅舅叫什麽?”
這麽快就開始認親戚了?
這一夜,蘇紈問了她好多問題。
她閑著也是閑著,就一一作答。
包括她有沒有腿疾。
她就心想,自己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有腿疾?
太子妃可真可愛。
尤其這說話的聲音,有時候總感覺對方一驚一乍的,讓她太喜歡,覺得太有意思了。以至於讓她禁不住又想起昨天晚上,他被她破紅時那煞白的臉。
那肯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