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姐姐很好看
“白小姐,張某先告辭了。”張元武微微行禮。
“張公子慢走。”白楚始終低著頭,不與他對視,因為她恨,她怕自己忍不住撕了他那張臉。
張元武覺得奇怪,好友說白家二小姐又醜又傻,今日相處下來,完全看不見一點傻,他有種錯覺,白楚似乎不喜與他說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了前途,以後少跟她來往,以免惹人家不爽,影響官路。
白楚忍住心裏的恨,不停告誡自己,現在她是白楚,張元武還沒有當上丞相,一切隻是開始。
到了“神醫”,敲了幾下門,探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白楚的心莫名軟了一下,“阿遠,你爺爺呢?我今個來取藥。”
“爺爺,是那位姐姐,她來取藥。”李遠快速跑進裏屋喊爺爺。
不一會兒,又蹬蹬跑出來,小大人模樣,“姐姐,你不要總是晚上來,那樣不安全。”
“噗”白楚被他的話逗笑了,“那阿遠告訴姐姐怎麽不安全了?”
“有壞人,爺爺告訴我壞人最喜歡晚上出現。”李遠看白楚笑,認為她不相信他,小臉紅撲撲的在那解釋。
白楚用手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姐姐會注意的。”
上天對她真好,不但重生,還讓她遇見一個跟自己孩子這麽相似的小男孩。
“姑娘,你的藥都包好了。”老者拿了一大兜藥丸遞給她。
白楚想了想拎這麽多東西回去,肯定會被人盯上,到時也不好放,“老先生,我先拿走一個月的,那費用暫時不給你,因為我忘了帶了。”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在她印象中,白楚好像沒什麽錢,胭脂發飾都是白杏嫌醜給她的。
“無礙,醫藥費不急,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少鬧矛盾。”老者以為她和相公吵架了,要不然,昨晚他相公怎麽還追過來了。
少鬧矛盾?白楚點點頭沒多想,以為他指的家庭,不知道太子給老者洗過腦。
至少不像一些藥館,不給藥費不給藥白楚打心底感謝老者,隨口一問,“謝謝,您孫子真可愛,他爹娘呢?”
老者拿藥的手一頓,搖搖頭什麽都沒說,白楚以為老者的意思是李遠爹娘死了,就沒再多問,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
拿藥出來已是深夜,白楚看著熱鬧的街市,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
那時她很心悅太子,不過,或許每個男人都有個白月光,太子自然不例外,幸好,她沒強求太多,太子雖對太沒感情,但待她也不薄。
她一向容易滿足,孩子的出世更是彌補了許多,可張元武親自毀了所有,都是張元武的錯嗎?
“白小姐,好巧。”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收起異樣的情緒,沒有回頭,語氣中有淡淡疏遠,“太子殿下每天都這麽閑嗎?”
其實她怨他,如若他前世對她有一絲喜歡,少嬌寵蘇美人些,事情就不會這樣。
前世離這不遠,許多事情曆曆在目,暫時忘不了、放不下。
太子上前幾步,走到她麵前,“白小姐為何喜夜晚出來?竟然來了,可否賞臉一起逛逛,花會就要來了,也可趁現在熱鬧熱鬧。”
大黎沒有女子不能跟陌生男子走在一起的規矩,在大黎,男女甚至可以自由戀愛,當然,這都是平民百姓,宮中又有宮中的規矩。
“哀……本小姐累了,想盡早回去歇著。”白楚差點就說慌了嘴。
以前,她就是這樣拒絕他所有帶有目的性的邀請,她性子孤傲,不喜的從來不強求,更不會拉下臉求別人。
“哥哥,給您夫人買一支花吧,隻需要十文錢。”一個孩子奶聲奶氣地走過來。
白楚一聽微微彎下身趕忙糾正,“小朋友,我不是她夫人,不要亂說。”風把遮住疤的頭發吹起,露出帶有長疤的臉。
小孩看到,突然大聲說:“有紅眼鬼,這個姐姐長得好嚇人。”
白楚心不知怎麽抽了一下,被那麽多人說醜她都忍了,並且從不會覺得有什麽。
可這一個孩子當墨夜的麵這樣說,她才想起自己的臉毀了容,而墨夜這一世更不可能心悅一個醜女人。
她下意識看墨夜的表情,墨夜正好也在看她,當眼神撞在一起,她不自覺多開,“太子殿下也看見了,民女長得滲人,還是不要與民女走在一起好。”
她的高傲裏其實有著她不知道的自卑,從她愛上他開始,到他不喜她結束。
墨夜沒說什麽,蹲下身跟買花小孩說:“如果你臉上有道疤會好看嗎?”
小孩搖搖頭。
“那忽視姐姐臉上的疤,姐姐好看嗎?”
小孩點點頭。
“所以不要在說這麽傷人的話了,這位姐姐的長疤是在一場意外中有的,她也不想。向姐姐道歉,好不好?”墨夜一點一點教育,當看到白楚眸子裏的閃躲,他竟有一絲心疼,這種感覺很奇怪。
明明他們認識多久,但他卻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他不是膚淺之人,和白楚在一起,他經常忽視那道疤。
白楚神色微怔,想不到他會這麽說。
小男孩走到她麵前,“姐姐,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無礙。”白楚眼裏浸滿了笑意,墨夜在一旁看見,覺得她笑起來很好看。
墨夜走到她身邊,“白小姐,一起走走吧。”
白楚點點頭,“你哄孩子還真有一套。”
“你臉上的長疤方便講嗎?”墨夜直視她的眼睛,不一會兒,似乎覺得問別人的私事不好,又說:“不需要多講,本太子隻是隨口一提。”
遇到她,原本的沉穩似乎變了。
白楚沉默陪他走在街上,這是前世渴望許久的,未曾想到今世以另一個女人的身份實現了。
墨夜的喜好真難琢磨,前世她麵容姣好,更是宮中少有的美人,他卻連多看一眼都不願。
如今她毀了容,他卻這樣對她。
她突然意識到那長疤或許可以治好,雖說表層的肉壞掉了,但在醫學史上,是可以修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