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傷痕
回到琉璃居，白楚看見泛黃的實木桌上擺了胭脂和一些極醜的頭飾，難道這白家二小姐真是個傻子嗎？
“小姐，奴婢給您打熱水沐浴。”青玉看見她家小姐破爛不堪的衣服，鼻子一酸，險些又哭出來。
“坐下，抬起腿。”白楚看到青玉腫的像豬蹄般的腳。青玉沒多問聽話地坐在旁邊破舊的凳子上，她很信任她家小姐，她有預感小姐變得厲害了。
白楚拿絲巾覆蓋在她腳上，用手捏了捏確認踝關節沒有扭傷，找來冰塊，用布包著，讓她拿著用來消腫。
“夜裏就寢時把腿抬高。”白楚站起身鬆開長發，坐在桌前擺弄那些發飾，“打桶熱水，準備一身幹淨的衣服。”
“謝謝小姐，奴婢這就去。”青玉一臉欣喜，小姐的傻氣不治而愈了。
白楚拿起桌上的銅鏡，輕聲說：“下去吧。”鏡中一張醜陋不堪的臉映入眼簾。臉上那道傷疤足足有5厘米，這疤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眉毛修的歪歪扭扭，臉色蠟黃，這張臉真夠醜的，跟她上一世完全不能比。
走到香爐旁，一股奇異的香味飄進鼻翼，這香的味道真奇特，誘人，似乎有些……迷幻。再次用鼻子嗅了嗅周圍的空氣，的確極其香。
白家小姐喜焚香？不是傻子嗎？怎會這麽閑情雅致，胭脂和極醜的發飾更符合她的身份。也許，不是她喜歡，由於重生到她身上，隻獲得部分記憶，對好多事情都沒理清楚。隻能暫時先放放，不過，這香絕對有問題。
青玉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小姐站在那沉思，身子站得筆直，側臉冷豔，那道右臉上的疤絲毫遮擋不住高貴的氣質，竟有了王者之範。一點也不像尋常家的小姐，倒像宮中的某個貴人，以前怎麽沒發現小姐如此此有氣質。
“小姐，熱水打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青玉走過來，手中抱著幹淨的衣裳。
白楚進了浴房，脫掉上衣，背上紫了一片，脖子上有許多抓痕，之前領子高沒看見，頸部微微有些腫。
“小……小姐，你的後背和身上全是傷。”青玉看見了又驚訝又心疼，帶著要哭的聲音，小姐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呀。
“無礙，以後不要再哭了。”白楚早就料到她落水絕對不是意外，有人想要她的命，一個傻子的命值得誰惦記呢。落水前她與人爭執過，那人是誰？這部分記憶空缺。
她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絕不能讓人仇人發現她不是個傻子，這個人她要好好陪她玩。
“諾。”青玉趕忙止住眼淚，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青玉傷心不已，這些傷口如何弄的？小姐如何落水？這些問題她沒再問，她相信如今的小姐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人前，你隻管把本小姐當成傻子，人後，隨意。以此，更好保全性命。”白楚很清楚，如果那個人知道她好了，恐怕隻會加快趕盡殺絕的速度，根據原主記憶，青玉是最忠實的丫鬟，完全可以信賴，但願如此。
“諾。”青玉有些害怕，原來真的有人真的想要小姐的性命，她日後一定要拚盡全力保護小姐。
“如今是什麽年代？我落水之後丟失了部分記憶。”白楚怕青玉懷疑。
“回小姐，如今是元景二十六年。”青玉心裏覺得奇怪，落水會失去部分記憶？竟然小姐這麽說，那應該就是這樣的，畢竟，小姐自從落水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
“當朝太子是墨夜？”白楚問。
“正事。”青玉把所有好奇壓在心底。
白楚有些驚訝，所以，她這是重生到十年前，不對，十年前，顧瑾熙沒死，算算日子，在過三年，她才自殺，也是那時她穿到顧瑾熙身上。
她從現代穿到顧瑾熙身上，後死去，又重生到白楚身上，想想都離奇，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吧！
“小姐……小姐。”青玉輕聲叫道。
白楚回過神，“何事？”
“水有些涼，該出來了，免的著涼。”青玉看著她家小姐心不在焉，以為她是被今日之事所嚇到，瞬間有些同情，明明是一主子，過得還不如一群下人。
白楚接過青玉遞來的衣服，她不喜別人伺候更衣，“先出去候著吧。”
青玉福福身子，“諾。”輕輕退到門外，以前小姐都是她伺候才能更衣，她總有種錯覺，小姐就是那宮中的貴人。
經這些日子觀察，無論是坐那研磨臨摹，亦或彈琴淺吟，一舉一動，優雅端莊，連大小姐都不能與之相比。
青玉無法理解一個人在怎麽能在短時間內變化這麽大，她總覺得其中有什麽不對，但具體又說不上。因為小姐還是那個小姐，外貌沒什麽變化，應該是她多心了。
白楚透過鏡子清晰看見頸部和後背的傷痕，是誰要置她死地？為了什麽？如若弄不清楚，下一次可不是這麽容易活過來了。
“小姐，您換好衣服了嗎？奴婢給您準備了睡前牛奶，這是老爺特地讓後廚給您留的。”青玉沒等白楚回答就直接推開門。
白楚散開長發，頭也沒抬說道：“下次等應允在進來，放那吧。”前世她的貼身丫鬟很尊重她的私人空間，從不會不等同意就進來。
剛穿越過來時，她也希望人人平等，可待的時間越久，她越明白什麽叫規則。
“諾。”青玉有些不高興，主子和以前相比是聰明了，可她明顯能感覺疏遠，甚至有些壓抑。
白楚拿出古琴，這個古琴原先被堆在角落裏，落滿了灰塵，她發現了它，輕輕用手指挑開一個個音符，聲音在空中跳躍著，音調明明很輕快，可硬生生讓聽眾聽出一種滄桑感。
白府外，身上掛著龍牌的男子散步到此地，他聽力極好，細微的琴聲引他駐足。
琴技高超，手法嫻熟，應該是經常練習，這種混合的感覺很是奇妙，是個有故事的人。
男子輕笑，足尖點地，躍進白府，循著聲音，來到一偏僻陳舊的院子麵前，側著臉的女子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