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分析

  三天後，蕭棠已經能下床，傷勢好了些許，楊若水沒日沒夜的照顧，蕭棠倒是難能放鬆了幾天。


  但今日，舅舅柳千寒的到來打破了這樣的平靜。


  “舅舅，你今天怎麽想著過來了？”


  柳千寒坐到桌子旁，拿出一份結案文書擺在了桌上，“事情調查清除了，刺殺你的人和三皇子還有楊若風都沒有關係，他是海棠會的殺手，實力不強，為了錢接了這個單子，我們查到一條線，但這條線已經斷了，對方手腳很幹淨。”


  “哦？竟然還不是那兩個小子想弄死我？這倒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柳千寒搖了搖頭，“通過對刑部人員的審核，我們已經有證據指證楊若風和三皇子，但考慮到一些其他因素，所以今天得來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我沒什麽意見，秉公處理就行了！”


  “你個臭小子，現在可不是鬧情緒的時候，先聽我把話說完！”柳千寒繼續有些無奈的說道。


  “您請講！”蕭棠也從床上起來走到了桌邊。


  “人盡皆知，刑部尚書是三皇子的人，而楊家又是太子黨，可那楊若風偏偏又和三皇子不清不楚，如果……你這次死在了牢房中，你覺得會發生什麽狀況？”


  此話一出，蕭棠認真思量起來，他拿起一枚葡萄緩緩放入嘴裏，“如果我死了，蕭家不會善罷甘休，至少這件事情會就此發酵，不僅僅是和三皇子死磕，到時候蕭楊兩家也會決裂，一旦蕭楊兩家鬥起來，那龍家一定會支持蕭家，到時候就是太子門下自己人打自己人，三皇子和太子之間的矛盾也迅速激化，這一場奪嫡之戰恐怕還沒等到龍馭賓天之時就會打起來。”


  柳千寒繼續說道：“如此說來你覺得對誰有好處呢？”


  蕭棠搖了搖頭，“說不好，太子和三皇子兩敗俱傷得意的必定是其他皇子，但現在看來，其他皇子當中沒有任何一個有機會和這二人爭一爭，原本在太子名正言順的情況下，三皇子能獲得這麽多支持已經是很不合理了，更別說其他皇子，也就是這位太子殿下性情太耿直，對於朝堂這一塊兒似乎是玩不轉啊，若不然三皇子怎麽可能有任何機會？”


  柳千寒歎息一聲說道：“而且我實話告訴你，這件事情捅出來陛下也不會將三皇子怎麽樣，最多就是剝奪王爵，可是對於一個想要爭一爭天子之位的皇子而言，王爵侯爵什麽的都沒有意義，隻要能邁出最後一步，一個王爵而已，沒了就沒了。”


  “舅舅的意思是陛下會庇護三皇子？”蕭棠繼續問道。


  “你覺得陛下喜歡三皇子嗎？”柳千寒反問道。


  蕭棠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應是不喜歡的，不然薑靈陽坐不穩太子位。”


  柳千寒苦笑一聲，“錯！恰好相反，陛下很喜歡三皇子，所以他才會恃寵而驕，寒王薑靈寒很是懂得為人處世，心思城府也符合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自然比太子更適合做皇帝，可是當今陛下沒辦法廢長立幼，自古以來的規矩不說，那些老臣也不會同意，所以陛下想要給三皇子一條活路，也想趁早斷了他的念想，但三皇子不會甘心啊，這小子就是想要折騰。”


  聽到這兒，蕭棠越發不理解，在他的印象中，當今的皇帝陛下就算談不上明君那也絕不是一個昏聵的帝王，當即說道：“這三皇子能害死自己的王妃，陷害陛下親命調查案件的官員，就這兩點已經可以看出他無所不用其極，這樣一個人真的能做好皇帝嗎？陛下就不擔心大棠江山毀於一人之手？”


  柳千寒思索片刻後說道：“這不是一回事兒，陛下一定會做一個決斷，天家事情，總有一天是要有一方付出慘痛的代價，所以陛下一直在找尋一個能給三皇子都留下活路的辦法，這次的事情捅出去，陛下也許會懲罰三皇子，也許會重責楊若風，但為了將來給太子鋪路，楊家是不能動的，他本以為這樣可以斷了三皇子的念頭，可是沒想到這兩兄弟同室操戈來得這麽快。”


  蕭棠越想越不對，“舅舅，你真的覺得這是一場單純的黨爭？我覺得沒這麽簡單，此時太子殿下仍然領兵在東邊兒，這種時候二人應該不至於掐起來，所以關鍵點還是在於那個案子，到底是誰將圖紙出賣給了瀛洲人。”


  聽到這兒，柳千寒眉頭皺了起來，片刻後才輕聲說道：“昨夜兵部尚書楊敬君死了，家中失火，屍體都燒焦了，所以現在線索已經斷了。”


  蕭棠眉頭緊蹙，“這麽看來三皇子的嫌疑不是更大了嗎？這種關鍵時候兵部尚書楊敬君死了，不就是滅口嗎？不對啊……這到底怎麽回事？就算我是三皇子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滅口楊敬君啊，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柳千寒輕聲笑道：“就是這個道理，他將楊敬君滅口沒有任何好處，隻會給自己惹一身騷，如今刑部的尚書也被彈劾下馬，至於楊若風，除了那些口供說他參與了這次陷害你的事情，其餘根本沒有半點證據，整個楊家也是混亂不堪，楊老爺子狠狠將楊若風教訓了一頓，但如今朝堂的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你可知太子黨的幾個家族之間差點因為你的事情掐起來了？”


  蕭棠有些驚訝，“啊？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因為楊若風，你蕭家和楊家已經冷到了極致，而這個時候三皇子又在朝堂上舍命護楊若風，這一下子可就讓人認為楊家已經投效三皇子，而你家主母龍玉那個性格，又是那種絲毫無懼的，她才不管對方是誰，說什麽也要將楊若風問罪。”


  “主母是怎麽想的？不是沒有證據嗎？”


  “誰都知道你是被陷害的，現在你在天牢遇刺，這件事情已經發酵了，龍玉聯合龍家在朝堂上向楊家施壓，而三皇子則是不停旁敲側擊，試圖將楊家拉到自己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