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婚
白嘯又陷入了沉默，眼見他又不說話，蕭棠竟有些著急，趁著他還願意理會自己，當即又追問道：“白兄堂堂青正司掌金令怎麽就甘心來保護我？”
蕭棠盯著他看，但白嘯卻不願再說話，又閉上了眼。
無奈之下，少年隻能在院中又練起了劍，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晚上一直練舅舅給的《天罡混元功》還是有效果。
再加上經過白嘯一指點，蕭棠隻覺自己的劍術突飛猛進，找準了方法，再使出來的劍法和之前比起來已是天差地別。
手中樹杈已經能帶起幾分劍氣，揮動之際更是斬落一根樹枝。
這樣肉眼可見的進步讓蕭棠驚喜，於是這一連幾天下來都是纏著白嘯練劍，二人的關係也漸漸熟絡了起來，隻不過那個男人依舊很是冷漠，一天張口說的話絕不超過十句。
稍微熟悉後蕭棠才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少言寡語，相反他要是想說，話還不少。
但此人就是那種從骨子裏散發著高傲，如果遇見不屑回答或者不願回答的問題，基本上是理都不會理你。
直到婚期的前一天，母親和父親拉著蕭棠聊了許久，大多是一些規矩和明日接親要做的事情，幾番叮囑之後蕭棠記了個大概就匆匆離去。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蕭棠被三位姐姐拽了起來，一番打扮換上衣服就準備前去接親。
剛出門，蕭棠就看見了李靈雀和郭恒等一起在青州司當差的兄弟們，還有青正禁衛軍中的四大校尉也來到此地。
蕭棠剛一走出府門，挨個打完招呼之後，李靈雀才說道：“主司大人命我們前來為蕭將軍撐場子，他還說等開席時自會到場。”
蕭棠點了點頭，他本來也沒幾個朋友，算得上朋友的也就青正司這些人，他們能來就已經很好了。
三位姐姐是女兒身，這種日子不便跟隨一同前往接親，於是蕭棠便領著家中長輩安排的接親隊伍前往了楊府。
來到楊府門前便遭到了阻攔，隻不過這是接親的禮節，紅包銀錢自是少不了，但這些家裏早就準備了。
府門前，蕭棠站在原地找尋楊若風的身影，竟然沒能找到。
“蕭公子，在找什麽？”李靈雀探出頭來問道。
“我在看楊若風在哪兒，畢竟今天可是他嫁妹妹。”
“不來不是挺好嗎？至少不會給您添堵。”
蕭棠無奈歎息，“我還巴不得他來呢，今天這種日子，他身為娘家人，來阻攔那就給麵子湊熱鬧，不來才是叫人心寒，估計以後我和這位大舅哥是很難搞好關係了。”
“你和楊家小姐搞好關係不就行了嗎？靈雀在這兒預祝蕭公子和楊姑娘早生貴子！”說著李靈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蕭棠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起來。
催妝詩，父母茶，一直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真正將新娘接到。
回去的路上蕭棠不時回頭望向花轎，其實他很想看看今天楊若水的表情，隻不過隔著那紅蓋頭卻是看不到她是個什麽狀態。
這樁根本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雖然是時代背景下的無奈，但既然事已至此，蕭棠還是抱著會認真對待的想法，不管怎樣，也不能欺負人家一個女孩子不是？
想到此，蕭棠也坦然了許多。
今天蕭府來了許多客人，甚至連聖上也親至，因為陛下駕到，幾乎大半個朝廷都來到了蕭府喝喜酒，如此排場確實也是少有。
行過那些繁文縟節之後，新娘送進了洞房，二人各剪一縷青絲相合是為結發，同飲杯中酒是為合巹，兄弟們鬧完洞房，蕭棠便將新娘留在了房中，跟著一起出去挨個敬酒。
從身份最尊貴的皇帝陛下開始，然後敬酒長者，再敬來賀者。
一圈兒下來，蕭棠已經喝吐，當然，這最開始的一圈喝的是水，但喝這麽多水不見得就比喝酒好受許多。
完事兒之後蕭棠這才去到那最尊貴的一桌裏飲酒，這一桌幾乎齊聚了大棠王朝的權臣。
甚至連兩位最受陛下喜歡的皇子也來到此地和蕭棠結交。
光是認人和記名字就喝了一圈酒，這讓蕭棠有些吃不消，更別說再去和這些人去攀談結交什麽的，頓時心裏暗暗叫苦。
這些人裏還有不少為蕭棠準備了賀禮，但此時的蕭棠已經沒有心思去看都是些什麽，不停地重複著倒酒喝酒的動作。
繁瑣的一天剛結束還要不停地喝酒，還沒夜深，他就已經醉得走不動道，還是在府中親衛的攙扶下這才回了房間。
推門而入，蕭棠醉醺醺坐到了桌前，接連灌下好幾口茶，才緩過一口勁兒，趴在桌上又緩了許久，這才走到床邊掀開了新娘的紅蓋頭。
蕭棠醉意朦朧，可看到楊若水那一刻他突然有些驚醒了。
她很美，膚白若雪，氣若幽蘭，再無平日裏俠女風範，一雙大眼堅毅中帶著些許淚光。
這一襲紅妝本就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刻，蕭棠看呆了，心裏一陣悸動。
但他卻有些不安，因為楊若水的眼角掛了兩行淚痕。
她的手緊緊抓著那柄蕭棠送她的“蘭儀玉姝”。
少年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驚訝漸漸化作平靜，隨後自己走到桌邊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上一口，“你就這麽不想嫁給我？”
楊若水的手微微一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拘謹，甚至到了防備的程度，立刻放下了手中劍，“我……我隻是……”
蕭棠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冷漠，“隻是什麽？因為你那死去的弟弟？所以打心底裏恨我？”
楊若水眉頭微皺，平靜片刻後輕輕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不是凶手，我不會怪在你的頭上。”
蕭棠想了想，冷笑一聲說道：“我想問你一句，關於這樁婚事，你內心是不是一點都不願意？”
楊若水盯著蕭棠，欲言又止，想了想說道：“不全是，你給我的詩，我一直都有好生收著……”
蕭棠一愣，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麽，言道：“女俠生來英雄膽，雪衣白馬仙姿靈，本該仗劍誅宵小，奈何居閣弄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