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傳藝
少年本就聰慧，聽到老人這般問，連忙說道：“師父您學富五車，論才學可謂是當今天下執牛耳者，能拜在您門下，是在下之幸。”
“哼！你爹要是有你小子這份圓滑也不至於至今還隻是三品雲麾將軍，再想想，令尊把你送來倒是是想你學什麽？”說著老人走回搖搖椅前坐下，那瘦弱的身軀根本沒有半點花甲老人的模樣，反而走路帶風極具精氣神。
這小少年才認真思量了起來，許久之後說道：“您是文臣之首，拜您為師自然是學為官之道，父親是想我入仕。”
“明白就好，可讀過哪些書籍？聽聞你小子患瘋病十年，應該沒有認真讀過書吧？”
一聽這話，蕭棠立刻回答道：“回老師的話，學生還是很喜歡讀書的，所讀書籍有《周易》、《論語》、《道德經》、以及一些曆史類《三國》和《春秋》等，古詩集倒也有不少，但都是零零碎碎。”
“沒讀過書不丟人，可說謊話就丟人了，你說的這些書籍老夫可是聞所未聞啊，莫非真是人老了孤陋寡聞？”
此話一出蕭棠才意識到這個世界和曾經的世界並不相同，但他也越發疑惑，為什麽文字體係，還有一些諺語和理念都和曾經那個世界這麽相似呢？
但想到此，蕭棠也不好解釋什麽，隻能苦笑兩聲強行解釋道：“回師父的話，那些書籍隻是民間小眾書籍，您未曾聽聞也實屬正常，學生自知才疏學淺，這不才要跟您學習嘛……”
“哦？既然這樣那就回去先把曆史書籍和一些先賢留下的書籍看一看，走仕途極為看重才學，你若是不能考取功名，為師就算想幫你也沒有辦法，你可明白？”
“學生明白，自當會努力學習，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再來請教師父！”
“孺子可教，去吧！”
蕭棠恭敬告退，臨走時也在不停思考，“孺子可教”出自《史記》，既然這個世界沒有那些書籍，為什麽師父會隨口說出這個詞匯呢？
少年一邊想一邊走回府，心裏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甚至連早上出來時打算逛逛長安城的想法也給忘記了。
回到家中，拜見過主母之後他心不在焉回了自己的院子，可剛走到院門前憐兒便跑了出來，“少爺少爺！您小心一點，三小姐今天一大早就來等著你，現在已經很生氣了，等會兒態度好一點！”
一聽憐兒的話少年一拍腦門兒，心說怎麽把這茬兒給忘記了，不過聽到憐兒讓自己小心，蕭棠還是有些在意，畢竟印象中的三姐並不是一位不好相處的人，隨即問道：“我三姐脾氣很不好嗎？”
“少爺您不是明知故問嗎？府中小姐少爺中就三小姐脾氣最是古怪，那才是真正的誰也不敢招惹！”
“誒，說起來我看三姐的功夫不錯啊，她不會揍我吧？”
“那可說不準，畢竟三小姐年紀輕輕就是九境高手了，真要揍你你也沒辦法！”憐兒眨巴眨巴眼說道。
“九境？我昨天夜裏也聽三姐說多少境多少境來著，那是什麽意思？”
“這個嘛我也隻是偶爾偷聽到一些，好像說是武林高手的實力劃分為九境四階，一到九境為一個階段，再往上就是能夠被稱為一流高手的天地玄黃四階，而三小姐就隻差一點就能步入一流高手行列，你說厲害不厲害？”
“哇……三姐這麽厲害的嗎？她多大年紀啊？”
“三小姐今年十七，至於大小姐和二小姐皆是同一天生辰，今年十九！”
蕭棠不禁感歎：“就比我大一歲……這麽厲害嗎？我當兵這麽多年竟是沒有一個女孩子厲害，真是失敗啊……”
“所以少爺你小心一些啊，奴婢還有事情，就不陪著你了！”
“你有什麽事兒？還不陪本少爺進去，萬一她真的揍我怎麽辦？”蕭棠有些擔憂的說道。
“少爺，奴婢今天得去為您上香，您好了之後還沒有去寺廟中還願呢？求神拜佛不能含糊，還願更是不能含糊！您就自己去吧，畢竟三小姐真的發怒我也幫不上忙！”
聽到這兒蕭棠也無可奈何，隨後自己膽戰心驚走進了院中，可前腳剛一踏進去，一柄飛劍落地刺入腳邊的青石板中，三姐憤怒的聲音傳來：“都說了我今天會來找你，你竟是敢把我晾在這兒整整兩個時辰！”
蕭棠立馬跟換了個人似的，嬉皮笑臉走上前，看著房簷上的三姐說道：“三姐見諒，今日的確是受父親所托前去拜訪張仲儀大人，這不就把姐姐的事情給忘記了嘛！”
一聽這話青衣少女似是也想起了什麽，當即從房簷上跳下，“的確是有這回事兒，倒是我忘記了這一茬，行吧，勉強原諒你了！話說你今日拜師成了嗎？”
“成了！”蕭棠得意的說道。
“那就行，來吧！把你的拳法打給我看！”青衣少女命令道。
少年也不敢怠慢，隨即一邊講解一邊將自己所學的擒拿格鬥那些狠招一一給三姐展示了一遍，青衣少女看完之後沉默了許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是和軍隊的武學有些像，不過你這個是用來近身搏殺的吧？很有想法，不錯！”
“三姐還需要弟弟再演示一遍嗎？”蕭棠試探的問道。
“不用了，我已然記下。”
“一遍就記住了？難道雲汐姐姐你就是傳說中的武學天才？”蕭棠半開玩笑似的問道。
不料青衣少女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是啊，無論什麽武功我隻要看一眼就能學會。”
少年有些驚訝，心想這樣的金手指為什麽不是在自己身上呢？反正就最近的觀察來看，自己絕對做不到看一遍就能記下，甚至都不敢說看一遍能看懂。
“姐姐你真厲害啊……”
少女不以為然，甚至沒有接這話茬，隻是問道：“對了，你不是想學內功嗎？”
“對啊，姐姐願意教我嗎？”
青衣少女抬手捏住下巴做思考狀，隨即喃喃道：“雖然師父說過不能外傳但自家弟弟也沒什麽……隻不過我所修《雪寒心經》乃是至陰至寒的女子內功，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練呢？”
蕭棠看過不少武俠小說，也知道陰陽有道不可悖逆，想到自己身為男兒必定是身體屬陽，若是練至陰至寒的內功估計受不住，隨即問道：“三姐，是不是男兒沒辦法練至陰至寒的內功？”
“倒是有這麽一說，不過也不是真的不能練，就怕你練了之後會變得陰氣十足，漸漸失去男兒氣概！最好還是找個好師父尋合適自己的內功！”
蕭棠有些失落，但想了想還是開心的說道：“既然這樣就算了吧！”
青衣少女見蕭棠有些失落，隨即從懷裏拿出一本劍譜，“拿去！這是浮沉絕劍之一的浮生劍，就算你不練內功隻練這本劍法也足夠對付一般毛賊了！”
“這是姐姐練的劍法？”蕭棠有些激動，因為他見過三姐出劍時的神鬼莫測，也知道她的劍術極其厲害。
“是！記好了，不得外傳，不然我不好和師父交代！”
蕭棠當即點頭應下，沒有絲毫猶豫，剛想感謝一下姐姐，結果低頭翻書再抬頭的時候麵前已經沒有了姐姐的身影。
忍不住吐槽道：“武林高手都這麽神出鬼沒的嗎？”
……
大棠青正司。
一位裹著黑衣的人影跪在大堂上，對著堂上之人匯報道：“回稟主司大人，蕭家少爺的瘋病好了，在雲麾將軍蕭寒的安排下今日去宰相府拜了張仲儀為師。”
大堂之上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眯起了雙眼，手裏不停把玩著一枚麒麟扳指，冷聲笑道：“哼！這小子心性不錯，居然能隱忍裝瘋十年，倒是讓本座刮目相看了，隻不過那蕭寒竟是將他送到張仲儀那個老匹夫身邊，跟著一個窮酸腐儒能學到個屁的東西！”
堂下的人影似乎有些害怕堂上之人，試探性問道：“要不要……將蕭家少爺引導進青正司？”
“不必了！不管蕭寒將他兒子送去張仲儀那兒是有意還是無意，本座看重的人絕不可能這麽拱手相讓！這件事本座親自來操持，蕭寒也是越活越糊塗！讓兒子入仕做文臣就能避開危險了？幼稚！”
“主司大人英明神武，自是無人能和您抗衡！”
“你的話有些多了，天璣！”
跪在堂下的人影連忙磕頭道：“屬下知錯。”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屬下明白！對了……主司大人，前兩天有人刺殺蕭棠未遂，不知這件事您是否已然知曉？”
“哦？還有這事兒？”中年人停下手中把玩扳指的動作，坐直了身子眼神越發冷厲，在沉默了片刻後隻聽見他大笑了幾聲，“那些個雜碎終於是忍不住了嗎？讓他們瘋吧，你在暗中照看一下蕭棠，別讓他真的死了！”
“屬下明白！”
“下去吧！”
堂下跪著的人影應聲告退，獨留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
“看來……是時候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