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嘉應……”電話那頭, 嘉應的聲音給了孫義博當頭一棒。是他魔怔了！他太想贏, 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初衷。他的眼睛隻看到了結果, 隻看到了獎杯。他甚至不折手段, 想要達到自己的目標。
抬起手, 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孫義博的嘴角有了笑容。是他的嘉應點醒了他！
“嗯, 嘉應，我錯了，你別生氣。就原諒我這一次, 好不好？我差點忘記了，我是愛好賽車的。我永遠也不會拿自己的愛車做賭注，也不會再有失去理智的想法了。嘉應, 你就是我的幸運女神。”
如果嘉應在自己身旁, 他一定會控製不住自己將她抱起來轉圈圈。拿起遙控板，孫義博關掉了自己對麵的電視。上一場比賽已經深深地刻入了自己的腦海, 無需再看了。
“義博, 知道你哪裏與眾不同嗎？因為你的專注！世界上的賽車手, 千千萬萬。可是, 你是不一樣的。無論他們的水平如何, 你始終是我心中的冠軍。如果你的愛車會說話，我相信, 它會跟我說一樣的話。”嘉應聽到電話那頭已經平緩的呼吸，提起來的心, 也就放下了。
正所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很多時候，當你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請不要草率的做出決定。停下來，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很多時候，我們固執的覺得我們是正確的，認為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你的眼睛你隻能夠看到略微大於180度的視野，你的背後，你根本無從看到。多聽聽別人的意見，或許結果完全不一樣。
嘉應的話，對於孫義博而言，重於表白。他的心裏，一下子因為嘉應剛才的話，被填得滿滿的。別樣的滿足和激動，讓他幾乎語無倫次。
“我，嘉應。我，我很高興。認識你，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等，等我回來！”
這個越洋電話，足足打了一個小時。到後麵，他們說些什麽，嘉應已經不太記得了。反正就是日常自己做了些什麽，最近有什麽收獲，喜歡上了哪種食物。直到掛了電話，嘉應摸著自己發燙的手機，還沒有緩過神來。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恨不得把自己每天的事情都匯報給他知道。從他的語調和呼吸的深淺，判斷他的情緒。她的腦海裏，腦補著關於他的一切畫麵。義博也許這樣，他可能會那樣。
莫爺爺和莫奶奶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嘉應發呆的模樣。
“阿褚，你看嘉應臉上的表情。她該不會是戀愛了吧？”莫奶奶看得非常仔細，這個臉上帶著幻想，嘴角忍不住上揚，眼裏沒有焦距的嘉應。像極了她年輕時候跟丈夫談戀愛的樣子。
“嗯，我看也像。不過，她的男朋友會是誰呢？那天家裏來的那個小子嗎？我看不行，小夥子的身體太瘦弱了，臉色也非常蒼白。一看就是體弱多病的那種，不適合我們嘉應。”莫爺爺想起常晟，皺了皺眉頭。
“阿褚，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依我看，肯定不是那天來家裏的那個小子。嘉應看他的眼光，隻有坦然。”莫奶奶拉了莫爺爺一把，他們的嘉應，眼光怎麽會差！
“啊！爺爺奶奶，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呀？”過了許久，嘉應一抬頭，就看到了院子裏的爺爺奶奶。看他們的樣子，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自己居然沒有發現。想到這裏，她有點臉紅了。
“嘉應，來！過來奶奶這裏。奶奶告訴你幾個小秘密。”莫奶奶對著嘉應招招手，她的孫女，越看越可心。
莫爺爺一看，就知道老伴兒要跟嘉應講一些女孩子的事情。於是，他背著手，去廚房裏給她們泡水果茶去了。嘉應從書房裏麵出來，快步走到奶奶身邊。莫奶奶已經六十五歲了，可是她看起來頂多有四十歲，這大概跟她開朗的性格有關。
“奶奶的乖寶，走，我們去花園裏坐坐。”莫奶奶牽著嘉應的手，這孩子，真是太瘦了。她用手拍了拍嘉應的手背，手裏的孫女的手十指纖纖。長倒是足夠長，就是太小太細了。
“嘉應什麽時候來的初潮呀？”這些話，本來不應該奶奶關心的。可是，嘉應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肯定不會對她有這方麵的教育。至於牟染月，她是個女強人，雖然愛嘉應，一定不會想到給她說這些。今天也是時機正好，莫奶奶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孫女。
莫家有女已婷婷，含苞待放惹人憐。花期綻放待有時，愛花之人且顧惜。
嘉應聞言，有點不自然。這個問題，太隱私了。不過，因為對麵是愛她的奶奶，她也就沒有什麽避諱了。
“奶奶，嘉應是十五歲，也就是初三的時候來的初潮。”
每個月那幾天難受嗎？有沒有痛經？周期有多長？是否規律？胸部是不是有脹痛？這些信息，莫奶奶一個不落的一一問了。待嘉應回答完，莫奶奶跟嘉應詳細講了女孩子的生長發育。
“所以，嘉應，你現在所有的反應，都是正常的。記住女孩子少吃冷的東西，多愛惜自己。要多笑，將不愉快的事情都說出來或者發泄出來。我們嘉應，就應該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子。你看奶奶，是不是比同齡人年輕呀？因為奶奶從來不生悶氣，不讓自己鑽牛角尖。”
“嗯，奶奶，嘉應知道了。奶奶真好！”嘉應摟住莫奶奶的胳膊，她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女性長輩的貼心關懷。這些事情，她有從書籍裏麵看到。可是，自己看的，和長輩教授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奶奶猜一猜，我們乖寶是不是談戀愛了呀？”莫奶奶拍著嘉應的手背，這才是貼心小棉襖。
“啊！奶奶，你是怎麽知道的？”嘉應原本是抱著奶奶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聞言立刻抬起頭來，小臉頰緋紅。
“因為奶奶也年輕過呀！我們嘉應的表情告訴我的喲。”莫奶奶真是愛極了自己的孫女，這孩子，剛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也是後來慢慢才放開了。她知道這才是真實的嘉應，可是曾經的嘉應受過多少委屈，吃過多少苦，才讓她現在這麽成熟和理性，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唔，奶奶，你支持嘉應談戀愛嗎？”嘉應有點不確定，奶奶雖然開明，可是自己畢竟才十六歲。從法律上來說，自己還不是一個成年人，還不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全部責任。
莫奶奶撫摸著嘉應柔軟的頭發，她的小臉，越看越像少林小的時候。除了這雙眼睛長得像染月，她的乖寶跟父親一樣，是一個五官非常立體精致的人兒。這會兒，她因為身材嬌小、瘦弱，還沒有徹底長開。
如果後續營養跟上身體需要，嘉應再長飽滿一點，臉上的氣色再好一點，妥妥的一個美人胚子。相對於同齡人來說，嘉應的發育算是晚的。她這會兒更像是一個花骨朵兒，需要精心嗬護，才能開出美麗的花朵。
“嘉應，奶奶相信你的眼光。我們乖寶看中的人，一定不會差。可是，你要答應奶奶。不到二十歲，最好不要有性生活。奶奶不是老古板，我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愛人，從愛自己開始。”
這一天，莫奶奶跟嘉應說了許多。奶奶剛剛提到發育問題的時候，嘉應還是害羞的。更別提後來奶奶還提到了男女之事，嘉應恨不得自己變成一隻烏龜，縮進龜殼裏麵。她知道奶奶是愛她才跟她說這些的，可是真的好難為情。
很快，嘉應迎來了自己開學的日子。西塔中學是京城最好的中學之一，莫少林同意牟染月將嘉應的學籍轉到這裏的提議。這個時候的他們，恨不能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嘉應麵前。
“乖寶，今天第一天上學，奶奶給你做了麵條。”早上嘉應很早就起床跑步了，這不她剛剛跑步回來，莫奶奶已經從廚房裏端出了麵條。莫爺爺和莫奶奶非常支持嘉應早上起來出去跑步。嘉應什麽都好，就是身體的素質還差了一點。
“哇，謝謝奶奶，好香哦！”嘉應吃過早飯，和莫少林一起去學校報道了。原本，牟染月是計劃一起跟著去的。可是，嘉應不希望自己上學弄得這麽隆重。要不是自己不熟悉環境，莫少林她都不希望跟著一起去。
西塔中學離莫爺爺和莫奶奶住的地方，大約有十公裏的距離。走出家門不遠的地方，就有公交車直達學校門口。隻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嘉應就可以到學校了。莫少林以嘉應之前被綁架的理由，拒絕了她想要坐公交車去上學的打算。他給嘉應派了一個專職司機。
對於這一點，莫爺爺和莫奶奶是讚成的。家裏有這個條件，自然不能委屈了乖寶。
今天莫少林陪著嘉應報道，司機自然是自家老爸。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駕駛席位上的莫少林，哇！男神真的好帥！莫少林不允許嘉應坐副駕駛，因為那個位置不安全。所以，嘉應坐的是後排靠右的位置。
莫少林專心開車的同時，不小心發現了嘉應的小動作。他心裏有點好笑，這孩子！
“爸爸，你真的有四十二歲？”
“你要看爸爸的身份證嗎？”
“不用啦，我就是覺得你看起來好年輕。而且，在不知道你就是我爸爸的時候，我就已經很崇拜你啦！爸爸，你永遠這麽年輕好不好？”嘉應探過頭，她正大光明的看著自己的爸爸。這就是自己的爸爸啦！太幸福了！
“傻孩子，無論何時，你永遠是爸爸的幸福的源泉。我不老，你就永遠長不大了。學校到了，我們走吧！”莫少林停好車，帶著嘉應一起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一路上，已經看不到學生了。因為，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已經在教室裏麵上課了。畢竟，這是下學期的開學，並不需要很複雜的報道手續。
“對了，嘉應，我一直想要問你。你大學有什麽打算，繼續學習音樂，還是想要學點其他東西？”莫少林將腳步抬得很高，這樣的話，身邊的女兒不用很費力，就可以跟自己並肩前行。
身為馬庫奇導師的學生，嘉應在導師的推薦下，上任何的音樂學院都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莫少林就是有預感，她的嘉應，一定不走尋常路。或許，對於大學，她有自己的安排。雖然這才高一，關於以後的規劃，還是可以提前做的。
“嗯，爸爸，我想要念人民政法大學。如果我學習法學，你會不會失望？”嘉應停下腳步，看向自己的爸爸，他會幹涉自己嗎？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行政大樓的一樓大廳處。
“當然不會，我的嘉應，想要學什麽爸爸都支持。”
“謝謝爸爸！”
父女兩人相視一笑，一起走向行政樓的樓梯。在轉角處，一個帶著眼鏡的胖乎乎的男生腳步匆忙的轉彎，眼看就要撞上右側的嘉應。莫少林手臂一攔，將嘉應護在了自己身後。
“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注意到你們。”胖胖的男生一臉著急和抱歉，看起來真有急事。
“沒關係，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嘉應寬容的笑了笑。
鄧世煒原本沒有在意自己對麵的女生，直到聽到嘉應的聲音，他快速的鎖定了對麵的女孩。他的耳朵動了動，這個聲音有點特別。
“嘉應，我們走吧。”莫少林拉過嘉應，跟對麵的男生微微示意，繞過他，他們走向了二樓的校長辦公室。
原來，這個女孩的名字叫嘉應嗎？鄧世煒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總覺得那個女生是特別的。想起自己要去辦的事情，鄧世煒將這一次匆匆的會麵拋之腦後。
二樓校長辦公室，西塔中學的校長笑盈盈的將莫少林和嘉應迎了進去。
“莫先生，我已經看過令愛的成績了，非常棒！我們學校能夠接收到這麽優秀的學生，是我們的榮幸啊！”校長看起來非常清瘦，有一種著名學者的感覺。
“校長，您過譽了。嘉應交給您，交給西塔中學，我們家長是再放心不過的了。您看還有什麽入學手續，我給孩子一起辦妥了。”莫少林謙遜的說道，雖然，他覺得自家孩子肯定是同齡人中最棒的那一個。
僅僅是一個高一而已，嘉應就讀了三所學校。對於這所自己未來兩年半，應該會一直念到畢業的學校，嘉應是有好感的。除了自己看到西塔中學的第一印象，還有剛才遇到的禮貌的學生，以及眼前的校長，都讓嘉應心裏穩穩地。
辦完所有的入學手續，莫少林不得不離開了。嘉應在校長的帶領下，來到了西塔中學高一年級最好的一個班級。這個班級，也就是常晟所在的班級。因此，當校長帶著嘉應進來的時候，常晟眼前一亮。好些天沒有看到嘉應了，他的心跳因為嘉應的出現，快了幾個頻率。
授課老師正好是班主任於老師，他是教語文的。一看到校長和他身後的女孩兒，他就知道一定是班級的轉學生來了。於是，他停下了講課，走下講台，將校長和嘉應迎了進來。
“各位同學，打擾一下你們的上課。今天，你們班級裏來了一位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說完，他轉過頭，看向嘉應。
“嘉應同學，你上去做個自我介紹吧！”
這個時候，教室裏麵，已經有了幾個交頭接耳的學生。他們說的什麽話，不得而知。可是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對於這個轉學生，他們是興奮和好奇的。
“大家好，我叫陸嘉應。很高興和大家成為同學，謝謝！”陸嘉應自然沒有忽略新班級同學們各式各樣的眼神。他們，比十四中學、比高一13班的同學，都複雜太多。這些人中，有漠視的、有好奇的、有鄙視的、還有不友好的。
大家都應付似的鼓了掌，校長和於老師也沒有多說什麽。校長走之後，於老師微笑的看著嘉應。
“好了，現在我們找個位置坐下吧。”環視一圈教室的位置，還沒等他開口，常晟就站了起來。
“老師，讓新同學坐我旁邊吧？”
咦？常晟的話，讓大家都好奇的看了過去。無疑，他們之中，有人在網上看過陸嘉應的消息。剛才的交頭接耳，就是有人在討論：這不就是網上前段時間非常熱門的一個人物嗎？沒想到成了自己的同學！
還有人想起了自己家人的囑咐，這個女生，輕易可是惹不得。畢竟，牟家在京城的地位，還是挺高的。於是，常晟的話音一落，教室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點奇怪了。
大部分女生都仇視的看著嘉應，這個狐狸精，剛來就吸引了校草的注意力。對於她們而言，嘉應的長相和性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第一次，常晟對於一個女生刮目相看。他竟然主動提出讓嘉應坐他的旁邊！
“嘉應同學，你願意坐到常晟身邊的位置去嗎？”於老師知道這個學生，有成績有背景。所以，他沒打算安排嘉應的座位。她喜歡坐哪裏，就坐哪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