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爺爺奶奶、爸爸, 我打算下學期轉到京城來上學, 你們覺得怎麽樣？”嘉應等著看他們驚喜的表情。果然, 如同她預料的一般, 家裏人因為她的這個決定都非常開心。這也算是嘉應給爺爺奶奶的見麵禮了。
第二天一大早, 牟染月就來莫家接嘉應過去牟家了。莫奶奶自然是知道了她和莫少林離婚的事情, 可是, 既然他們已經決定了，她也不方便多說什麽。孩子也大了，至於影響的話, 都沒所謂了。
這一次，牟染月開的是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其實，她對車沒有太大的概念, 隻是代步的工具而已。這並不是說她自傲, 而是她的關注點一般都不在這上麵。
“嘉應，你想學車嗎？”雖然國家規定的是年滿十八周歲才可以考取駕駛執照, 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家庭的孩子而言, 開車就是一種技能, 直接點亮就可以了。家裏有的是辦法可以讓孩子們合法駕駛。
大部分的上層家庭, 並不會把孩子教育成莫雨欣那種。當然, 她完全屬於基因遺傳，並不是牟染月他們故意放縱的結果。而且, 莫雨欣在家裏人麵前一直挺會裝的。
“媽媽，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提到開車,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孫義博。坐了他的車之後, 她已經有了恐駕駛症了。
“這也行。如果你想學，就告訴媽媽。你外公是個很嚴肅的人，你別害怕他。至於你外婆，她人很好，做的飯菜很好吃。昨天，你爸爸已經告訴過我了，你打算轉學來京城。媽媽很高興你有這個決定，嘉應，媽媽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你的麵前。”
“嗯，我知道您是愛我的。”嘉應看向正在駕駛的牟染月。從她開車，嘉應大致可以看出，她其實是個很果敢的女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有個女強人媽媽是種什麽樣的體驗？她會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強加在女兒身上嗎？
一路上，母女兩人簡單的聊了聊。其實，這個時候的她們，更像是朋友。母女之間還沒有共同的秘密，還沒有經曆過一些成長過程中的難題。所以要交心，還需要時間。
瑪莎拉蒂停在了一個高檔小區的別墅外麵。從莫家和牟家居住的地方，大致可以看出兩家的不同。歐式的別墅建築，基本上家庭與家庭之間的間距寬達500米以上。絕對的隱私和安全！
牟染月打開門的時候，發現隻有自己的媽媽在家。
“媽媽，我和嘉應回來了。爸爸呢？”
“你爸爸說是公司有事情，加班開個會。這個女孩兒就是嘉應？好孩子，過來外婆這邊。”嘉應的外婆其實基本上算是個家庭主婦。她的重心，都圍繞著這個家。丈夫全身心投入事業，總得有人為家裏的瑣碎事情做出犧牲。
“外婆好！”嘉應順從的走到了外婆的身邊，她有看到外婆略顯尷尬的表情。爸爸已經告訴過她了，關於那個被抱錯的女孩兒，她已經被外公送到了國外去。可能是莫雨欣跟外公外婆更親近吧？
嘉應猜得也沒錯，莫雨欣的確從小在牟家待的時間要多一點。牟家外婆剛剛知道雨欣不是自己親生外孫女的時候，驚詫了好久。現在，她已經能夠接受這個現狀了。可是，看到嘉應，她就會想起莫雨欣。
拉住嘉應的手，牟家外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嘉應。這雙眼睛，簡直跟月兒的一模一樣。手下略帶粗糙的感覺，讓外婆心裏一滯。她受的苦，不用說，都在手上，都在心裏。
“好孩子，你愛吃什麽？外婆中午給你做。你外公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你別介意，他這個人，永遠工作是第一位。”
在牟家，嘉應心裏總覺得別扭。跟在莫家不同，莫家就像是自己的家，沒有隔閡。但是，牟家，她總覺得自己跟這裏擱著一張紙。她看不透，也不想長期待在這裏。是的，這裏讓她覺得壓抑！
中午時分，牟定坤終於從外麵回來了。他不是故意想要晾著嘉應，如同牟外婆所說，在他的心中，工作比任何事重要。
看向嘉應的時候，他的眼神難免帶著幾分挑剔。這的確是一位嚴肅的老人，如果換一個人，說不定會在他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你就是陸嘉應？”牟定坤的語氣是上揚的，其中包含著審視的意味。
“嗯，是的，我叫陸嘉應。”嘉應抬起頭，直視著他。說實話，就算是沒有爸爸沒有找到她，她也可以過得很好。她不奢求所有的人都愛她，畢竟她又不是人-民-幣。
“我是你的外公，我叫牟定坤。你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外公，您好。請問吧！”嘉應心裏有點哂笑。這是在麵試嗎？合格就是外孫女，不合格的拉出去？她不喜歡這樣的對話氛圍，可是她不能讓母親為難。她有看到，一邊的牟染月皺緊了眉頭。
“對你的養父母，你怎麽看？”牟定坤一來就問了一個這麽犀利的問題。
“爸爸！”牟染月忍不住叫了出來。在嘉應麵前，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去觸碰那些傷口。可是，父親一來，就直接在嘉應的傷口上撒鹽。她還是個孩子，一個剛剛找到親生父母的孩子。
“牟老先生，在我不知道陸爸爸和陸媽媽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之前，我對他們的態度跟我現在對爸爸媽媽的態度是一樣的。身為子女，我不能置喙的他們的任何行為。我隻是做一個女兒應該做的事。現在，知道了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也非常感激他們。畢竟，沒有他們，我一個人怎麽也不能成為現在的自己。”
嘉應一字一句的說著，這些都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外公的冷漠讓她有點心寒，但是她能夠理解。一個人的思維模式是既定的，除非，自己能夠帶來利益，能夠體現價值。在牟家，她才是被認可的外孫女。
他們擔心自己出去丟了牟家的臉，擔心自己給牟家惹事。這些擔心，嘉應都理解。沒關係，如果你能夠用一把尺子來衡量我。那麽，我也可以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這個外家。
“對不起，我剛才的稱呼可能有點不對。您可是我法律上的外公呢！”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嘉應從來不是軟柿子。牟定坤的考驗和試探，嘉應心裏一清二楚。
“不錯，年紀不大，脾氣到不小。走吧，我們開飯。嘉應，你別怪我說話直接。在社會上，說話比我直接的人多了去。我們家不養溫室的花朵，如果，你連這點打擊都經受不起。怎麽承受社會上更多的壓力和衝突？”
牟定坤其實對嘉應的回答很滿意，可是他人就是這樣。□□□□，甚至他這一輩子，就沒有低過頭。在女兒的教育上，他有反思，自己是不是過頭了。可是，仔細一想，要不是他的嚴苛，女兒也沒有今天的成績。
在他看來，嘉應的身上是有刺的、有抱怨的。所以，他晾了嘉應一上午，也未必沒有自己的考量在裏麵。包括這段對話，他知道，自己說出來之後，嘉應肯定不喜歡他。
牟定坤隻對自己看中的人采用這樣的方法。像是莫雨欣，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他對莫雨欣一直是放縱不管的。隻要她沒有惹出事，牟定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一旦出事了，得到的隻有嚴懲。
餐桌之上，除了餐具偶爾發出來的動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這是牟家的家教：食不言、寢不語。嘉應沒有什麽胃口，可到底是把自己碗裏的米飯都吃完了。對於餓過肚子的她，做不到浪費糧食。
牟定坤整個吃飯的過程中，一直在觀察陸嘉應。果然是他們家的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還可以有這麽好的用餐禮儀。他在考慮，是不是讓月兒多送嘉應去上一些學習的課程。各種禮儀培訓、還有一些特長的學習。比如：騎馬、高爾夫球、舞蹈什麽的。
殊不知，陸嘉應已經不耐煩的待在這裏的。牟家的空氣，讓她覺得不適應。她又不是機器，她喜歡自由，喜歡不受約束的環境。
吃過午飯，嘉應稍微坐了一下，就打算告辭了。要不是為了禮貌，她早就不想在這裏待了。沒想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牟定坤竟然叫住了她。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裏，想走就走吧。得空的時候，也應付性的來看看我和你外婆。我是個老頑固，可是你外婆還是不錯的。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幹涉。你隻要記住：我們牟家人不惹事，但是我們不怕事。”
原來，牟定坤也知道他自己很討厭嗎？這一刻，陸嘉應的內心猶如一群馬匹，從自己麵前跑過。她站起身來，禮貌的跟外公外婆告別。表示，她的確是今天下午的飛機回Z市。以後有空，她回再來的。
誰知道，剛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一位漂亮的貴婦，帶著一個看起來跟嘉應差不多大的女孩正要走進來。
“染月，她就是你剛剛找回來的親生女兒？看起來好醜，一點都不像你！”女人的聲音有點尖銳，聽起來有點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