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牟染月的身後, 還跟著牟定坤。他們乘坐最快的一班飛機過來, 其實也就比莫雨欣稍微晚了一點。牟染月因為著急, 推開大門的時候迫不及待的喊了出來。當她發現莫少林不太對勁的眼神和莫雨欣眼中的嘲諷的時候, 她知道自己錯了。
“好了, 染月, 你帶著雨欣去外麵。我有事情跟少林說。”牟定坤知道這會兒女兒的心已經亂了。讓她來處理, 這件事隻會更加糟糕。這也是他為什麽要跟來的原因。而且，對於結果，他已經有了一個預料。
莫雨欣不敢拒絕, 她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莫少林，然後乖乖的跟著牟染月出去了。
牟染月拉著莫雨欣的手來到樓梯口，示意保鏢守在外麵。
“雨欣, 我自問對你還算是不錯吧？你, 你怎麽恩將仇報？”牟染月在自己的書房安裝了監控。當然目的不是防著家裏人，而是自己書房真的有很重要的資料。所以, 她輕而易舉的知道了莫雨欣的小動作。
“嗬嗬,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不是你親生的！”莫雨欣厭惡的看著牟染月, 這個女人, 太虛偽了。難怪莫少林不喜歡她！
“我，我也是剛知道不久。你讓我怎麽告訴你？把你趕走嗎？不僅僅是你, 我們對這件事都很震驚。雨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從小到大, 我哪點對你不好了？你現在倒好，我就是養了一頭白眼狼。把手機交出來！”
牟染月攤開自己的手，她書房中的資料要是泄露的話，對於公司是極其重大的打擊。她萬萬沒有想到，莫雨欣會偷偷溜回家，還盜取了她書房的機密文件。
“呐，手機給你。我告訴你，我也不稀罕有你這樣的媽媽。”莫雨欣是徹底決定跟牟染月撕破臉皮了。反正都不是自己的母親，而且，她還看著自己被關進小黑屋了。自從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之後，牟染月就一直躲避著她。
莫少林的病房之中，他看著自己嶽父。什麽事情這麽重要，把他都驚動了。
“少林，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當然，我和染月不是故意隱瞞你的。因為，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還沒有想好，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告訴你。呐，你看吧，這是雨欣之前住院的病曆。”牟定坤將自己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了莫少林。
莫少林接過病曆，一看時間，就知道是前不久莫雨欣住院的登記信息。他怎麽不知道雨欣為什麽住院了？一頁一頁的看完，莫少林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嶽父。
“您這是要告訴我，莫雨欣不是我親生的？”這句話，幾乎是從莫少林的牙縫裏麵擠出來的。
“你再看看這個基因檢測報告。”牟定坤鎮定的再遞了一份資料過去。
五分鍾之後，莫少林看完了所有的資料。他已經麻木了，從剛開始的震驚到愕然，再到現在的麻木。莫少林仿佛經曆了一次心理的重大折磨。誰來告訴他，他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這一切。
“少林，你看著我。這個孩子，肯定是在出生的時候抱錯了。也就是說，莫雨欣不是你和染月的親生女兒；你的女兒，她可能就在Z市。”這句話牟定坤剛剛說完，就看到莫少林利箭一般衝了出去。
“牟染月！我當初就告訴你，讓你不要出差，不要去出差。你偏偏不信！現在好了，你來告訴我，我的女兒，她現在在哪裏？在哪裏！”莫少林已經在崩潰邊緣了。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原本就不堪一擊的身體和跌宕起伏的心理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還沒等牟染月回答，他已經暈倒在地了。嚇得牟染月尖叫了起來，保鏢連忙叫了醫生和護士過來。
海成剛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聽到了牟染月嘶聲力竭的叫喊聲。他愣住了，這個女人，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為什麽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然後，他看到了地上的莫少林。他大步走了上去，幫助醫生將莫少林抬上了推車。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過是回家洗漱了一下，再來到醫院的時候，竟然發現莫少林暈倒了。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幾乎嚇傻的女孩和一個隻會尖叫的女人。難道她們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宣布莫少林沒事，他隻是獻了過量的血，整整一天沒有進食，外加一些精神上的刺激，讓他暈倒了。給他掛上營養液，醫生也就離開了。海成跟著醫生一起離開了，臨出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牟染月。這個女人，真的好熟悉。
等他回到隔壁病房，看到陸嘉應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覺得牟染月眼熟。因為，嘉應長得跟那個女人真的好像。尤其是眼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海經理，你在說什麽好像？”小阮拿手在海成的麵前揮了揮，他怎麽自言自語起來了？
“哦，沒什麽。嘉應沒事吧？她什麽時候才會醒？”
“嘉應已經出手術室五個小時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醫生說了，她的身體指標正常。因為撞到了頭部，所以很有可能會昏迷好幾天。海經理，我好擔心。頭這麽重要的部位，你說她該不會睜開眼睛的時候不認得我們了吧？”
小阮一直守著嘉應，她有點擔心。所以將自己在電視劇裏看到的一些情節帶入了進來，要是嘉應失憶了怎麽辦？
“你別胡說！嘉應一定會沒事的。她這麽聰明，一定滾下來的時候護好了自己的腦袋。有輕微的腦震蕩不代表失憶。這一次，她一定是嚇壞了。”通過周可峰，他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全過程。黑哥殺了兩個同夥，企圖獨吞賞金。見證了這個場景的嘉應，心理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影響。畢竟這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殺人。
隻希望，他的嘉應能夠再堅強一點，挺過這一關。他發誓，以後一定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傷。海成甚至盤算好了，等嘉應身體康複了，帶她去旅遊。順便請一個心理醫生給她做一下治療，經曆這一次綁架，讓本來就缺乏安全感的她肯定更加敏感了。
W國，孫義博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了預選賽。整整一天，他的心跳都在加速。整個人心神恍惚，要不是有嘉應的照片作為支持，他早就堅持不下來了。已經一個月沒有跟嘉應聯係了，她現在好嗎？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自己的心神不寧。心跳加速刺激了他的腎上腺激素，讓他的狀態就像是作弊一般，達到了最好。直到比賽結束，他都沒有回過神來。繼續跑了好遠的路程，才停了下來。
“艾瑞克，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回去。我已經等不及了！”孫義博並不知道，他回去看到的將是躺在病床上昏迷的陸嘉應。
陸嘉應的電話打不通，他隻好打王凱的電話。他以為嘉應正在上課，所以讓王凱把電話交給嘉應。誰知道，王凱竟然告訴他，嘉應沒有來上課。電話之中，也不好詳談。王凱甚至不知道怎麽跟孫義博說嘉應被綁架的事情。為了不讓好友擔心，他隻是告訴孫義博嘉應病了，所以沒有來上課。
即便是如此，孫義博也緊張得不行。他在飛機上的時候，幾乎全程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的嘉應。時間和距離不僅沒有讓這份感情變淡，反而思念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莫少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牟染月的第一句就是。
“我要跟你離婚！”這一次，他說的是真的。女兒的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線，跟牟染月走到現在，他是真的發現他們之間不合適。牟染月太強勢了，隻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從來不聽任何人的勸阻。
年輕的時候，他還有精力跟她吵架。到後來，他已經習慣了沉默。既然你都是對的，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對於牟染月的所有想法，他都不予以表態。這不是妥協，而是放棄。
“少林，不！我不要跟你離婚。”牟染月哭得淚人似的。沒有了莫少林，她什麽都沒有了。
莫少林看了牟染月一眼，閉上了眼睛，示意自己不想再多說什麽。
牟定坤拉著牟染月離開了。這個結果，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既然在一起是相互折磨，那麽，還不如分開好了。至於莫雨欣，牟定坤非常頭疼。這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外孫女，應該要怎麽安置？她才十六歲，就算不是自家的孩子，好歹也養了十六年，不可能就這麽趕出去。可是，看著她，就會想到自己不知道還在哪裏，過著什麽樣生活的外孫女。
哎！他已經不指望莫少林和牟染月還能夠想起對這個孩子的安排。還是讓他來善後吧！於是，他將莫雨欣叫到了自己麵前。
“現在，你也知道了你的身世。你不要怪你的爸爸媽媽狠心，他們暫時都還沒有消化這個消息。或許，你並不喜歡我。可是，我還是要給你兩個機會。要麽，你就在這個家裏先待著，照舊跟著保姆一起回公寓生活，等你的親生父母找到了，你再跟他們回去。要麽，我現在送你去國外念書。可是，你要知道，我隻會給你交學費。剩下的生活費，你全部需要自理。孩子，做個選擇吧！”
對於牟定坤的話，莫雨欣是意外的。他竟然沒有直接將自己趕出去，而是給了自己選擇。要知道，他關自己進小黑屋的時候，可是沒有給自己選擇。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對自己心軟了？莫雨欣從來沒有小看這位老人的智商。
“您希望我選擇第二種，對嗎？”在這樣的家庭長大，莫雨欣並不傻。
牟定坤長歎了一聲，沒有說話。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他希望把這件事情簡單化。這也是對自己女兒最好的一個安排。
莫雨欣乘坐當天晚上的飛機離開了。她什麽都沒有帶，就這麽渾然一身的離開了。她知道，自己隻是這個家庭多餘出來的人。對於自己的親生父母，有太多的未知，她不敢賭。可是，這一次出國的機會，她想要試一試。
莫少林知道了牟定坤的安排，也沒有多說什麽。現在，擺在他麵前最迫切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究竟在哪裏？為此，他專門找到了周可峰。這個人，他並不認識，可是在昨天找嘉應的過程中，他發現了，他的力量在Z市還是挺大的。
“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海成跟周可峰此時正在莫少林的病床前。
“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我昨天才知道，我的女兒並不是我親生的。十六年前，我的妻子在Z市生下了我們的孩子。我懷疑在出生的時候，孩子被抱錯了。所以，你們可以幫我查一下Z市婦幼保健院十六年前的檔案嗎？我女兒是2000年12月28日早上十點的時候出生的。”
海成一聽，心裏咯噔一聲。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嘉應的生日就是2000年12月28日。他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莫少林，他跟嘉應的血型一模一樣；他妻子跟嘉應長得這麽像。難道，嘉應就是那個被抱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