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機場的停車場, 周可峰處理完事情, 再次回到奧迪TT的麵前。
“你是自己開車？還是坐我的車？”小白兔自己送上門了, 可不能這麽輕易放過他。自從上一次挑明自己對他的想法, 似乎有一點嚇到他了。這段時間, 他一直躲著自己。還好自己足夠有耐心, 這輩子還長著呢！
“我自己開車！”海成在這段時間想了許多, 關於他和周可峰。在認識周可峰之前，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是彎的。雖然這些年來，有過女人, 可是沒一個人能夠讓他上心。看著周圍的朋友結婚生子，他並沒有什麽想法。而且，他甚至覺得自己對於那方麵的需求, 並不多。
直到遇到周可峰, 這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男人。他才漸漸體會到，生命中有的人隻是過客, 但是有的人卻是唯一。
嘉應雖然知道是海成大叔處理的後續工作, 可是沒有想到他這麽給力。直接就換了一架包機, 直飛洛杉磯。包機當然比頭等艙的待遇還要好, 甚至裏麵就是一個大型的休閑娛樂室。
“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常晟，這位是我的表弟劉越。很巧, 我們又見麵了。”坐在飛機的吧台之上，常晟溫文爾雅的看著自己對麵的女孩。他心思百轉, 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這件事, 能夠順利解決，應該不是他們這邊出的力。這個看似普通的女生，背後究竟站著誰？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探究的想法。
“你好，我叫陸嘉應，這位是我的小阮姐姐。”陸嘉應對常晟的第一印象就非常深刻，加上第二次見麵共同經曆了剛才的事件。自然是心底的認同，不同於其他路人。
“咦！你也叫陸嘉應？你的名字怎麽寫的？”劉越聞言，想起了他們學校轉走了的那個同學。表哥還專門讓他打聽了好久這個人的消息。
“陸地的陸，嘉獎的嘉，回應的應。”
“那你之前就是在Z市的第一中學念書的囉？”劉越忍不住看了一眼表哥的表情，眾裏尋他千百度，踏破鐵鞋無覓處！哦，又把詩詞混搭了。
“嗯，你怎麽知道？”陸嘉應有點好奇，難道對麵是自己以前一中的同學？她好像都不認識。
劉越沒有回答，隻是拿眼睛看著表哥。大爺，您可別激動啊！你的小心髒會受不了的。不過，常晟臉上雖然驚喜，可是看起來還好，沒有太過激動。劉越將自己提起來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裏麵。
“剛開學沒多久的時候，你在大廳裏麵演奏了一曲《不服》。我覺得太棒了！沒想到，等我跑下去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我撿到了你的校牌，可是後來打聽到你轉學了。你也喜歡影子是嗎？”常晟的心跳有點快，雖然表麵不明顯，其實內心的激動讓他自己也有點詫異。
小阮臉上的表情有點尷尬，嘉應是不是經常被問這樣的問題呀？
“哦，原來是一中的同學，我不知道你在找我。經常聽影子的歌，所以有空的時候也會彈彈她的曲子。”陸嘉應已經被朱夢琪她們鍛煉出來了，再被問及影子的事情的時候，她已經能夠順利應對了。
一路上，關於音樂、關於法律，他們聊了許多，甚至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劉越第一次知道，原來表哥如此健談。小阮也有點詫異，嘉應似乎對對方很有好感。也對，畢竟常晟也算是個大帥哥了。重要的是，她的影子怎麽懂得這麽多東西。他們說的好些事情，她都聽不懂！看來，要多看點書了，向偶像看齊。
考慮到飛行的路程還很長，談話進行了約莫四十分鍾就停止了。常晟覺得，嘉應需要休息。雖然，他還想跟她繼續聊下去。跟她，自己有說不完的話。他們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還有三觀。
常晟聊天很有技巧，從來不問對方難以回答的問題，也從來不涉及私人隱私。因此，這是一段讓嘉應感到輕鬆和愉快的聊天。沒有什麽負擔和壓力，就是說說喜歡的事情而已。
飛機順利抵達洛杉磯，為了保護影子的身份，海成並沒有聯係組委會來接機，而是小阮帶著嘉應來到了預定的酒店。臨分別前，常晟要了嘉應的聯係方式。這個女生，真的是太特別了。
“嘿，表哥，我發現你追女孩子很有一手喲。”劉越跟著表哥一起目送嘉應走遠，他用手肘捅了捅自己身邊的表哥，擠眉弄眼的說道。
“你的腦袋裏麵，就不能想點別的嗎？”常晟無語。白了一眼劉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由於常家在美國是有住宅的，因此，他們不用去住酒店。伍慶玲，也就是常晟的母親這些年把生意做到了美國。所以，前兩年在這裏買了房子。一來方便出差，二來也算是投資了。
“表哥，你敢說自己不喜歡那個女生？你別裝了，喜歡就去追吧！我看她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身後是個什麽背景，居然可以擺平之前的事件，還包了機。單從她本人來看，劉越還是覺得挺靠譜的。
陸嘉應並不知道她身後發生的事情，到了酒店，洗個澡，她就將自己砸在床上。越洋飛機，真的很累人。加上時差沒有倒過來，她需要休息。
直到第二天上午，睡了一晚的陸嘉應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洗漱完，走出房間，發現小阮正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的。
“小阮姐，早！”
“嘉應，早！你起來了？呐，餐桌上麵有早飯。我給你點了粥、雞蛋、三明治、牛奶，你要是還有其他需求，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小阮的交際能力還是挺棒的，尤其是英語特別棒。這也是海成放心她跟著嘉應提前來的原因之一。
“嗯，吃什麽都可以，我不挑的。小阮姐，你在忙什麽？”陸嘉應直接走了過來。
“你看吧，我在給你做行程安排。剛剛跟組委會的人聯係了，今天下午就要跟馬庫奇導師見麵。明天一整天有一個音樂交流會，後天有一場演奏會。之後的事情，我還沒有列上去。反正直到慶典開始之前，你都沒有空閑。”
小阮原本還打算帶著嘉應一起逛逛街，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太現實了。她得把最近三天的日程安排做出來，發給海成審核。三天之後，海成經理就會來洛杉磯了。
這個時候的海成，正被壓在門上。周可峰剛才結束了一個深吻，身體緊緊貼著海成的，舔舐著他的耳垂。手下動作迅速的扒開他的襯衣，撫摸著他的八塊腹肌，還有胸前的小紅豆。滿意的聽到對方驟然加深的喘息。
不著急，他們慢慢來！
“導師，您今天下午約見了影子嗎？”莫少林一接到消息，就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己的老師。能夠盡快見到影子，大概是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達成的一個願望。
“林，你看看你，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是不是想要跟我一起見見她？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們都是她的粉絲。下午陪我一起見見影子吧，正好你們都是華夏人。你們不是有句話叫做：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嗎？”
單從馬庫奇導師的談吐，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及其幽默之人。他的大半生，都奉獻給了音樂事業。自己曾經創作了無數曲子，還教出了許多優秀的音樂家。但是，他從來不居功自傲。活到老，學到老，他從沒有停止過學習的腳步。
這一次，影子的歌曲的確是打動了他。他會好幾個國家的文字和語言，所以影子的歌曲一點都不會因為文化的差異而帶來阻礙。他親自執掌，將影子的好幾首歌曲翻譯成了英文版。雖然沒有問世，但是聽過的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在他看來，好的音樂就是要共享。音樂無國界！
等嘉應吃過早飯，小阮手上的工作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她很早就起床了，特意將為影子帶來的禮服整理了一下。
陸嘉應自己就帶了兩件換洗的衣服，但是小阮卻為她準備了一個大行李箱的禮服。這還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將會由海成經理親自帶過來。她們需要在美國待上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有無數的正式場合需要影子出席。她不可能穿著T恤就去了，因此海成特意為她準備了很多衣服。
小阮拉開衣櫃，裏麵足足有十多條裙子。每一件，都是海成精心挑選的，當然這其中還有小阮的功勞。為偶像挑選衣服，小阮盡心又盡力。不過在她看來，影子哪怕就穿一件T恤，也是最美的。
“嘉應，你選一件作為今天下午的服裝吧。我們要去見馬庫奇導師，穿得正式一點，也是對他的尊重。”
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好看的衣服，在自己麵前任由她挑選，陸嘉應非常不習慣。小時候，經常羨慕鄰居的小朋友穿漂亮的公主裙。而她自己，永遠隻有那麽三五套衣服。後來，自己經濟獨立了，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添置一些漂亮的衣服。錢，很多時候，對她來說就是一串字符。她需要的是愛，而不是錢。
用手劃過這些衣服，感受到她們不同的材質和觸感，嘉應笑了。嘴角邊上，梨渦漾了起來。
“小阮姐，謝謝你。”
國外媒體對影子的關注度，並沒有那麽高。所以，隻要不是在公共的場合下，陸嘉應就不用掩飾自己的身份。畢竟，格萊美組委會已經答應了，會保護影子的隱私。
按照約定的時間，嘉應和小阮一起來到了馬庫奇導師的住處。這是一處郊區的小別墅，它的背後，有一條彎彎的小河。麵前一條公路，開車到城裏，隻需要十五分鍾的時間。
站在柵欄處，小阮按響了門口的門鈴。
“小阮姐，我有點緊張。”裏麵住著的人，可是聞名世界的音樂巨匠。從各種報刊、雜誌上，陸嘉應獲取了不少他的信息。這位老人，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人。
“沒事，他會喜歡你的。”小阮握了握嘉應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汗水。原來偶像也會跟普通人一樣，這一刻，她覺得嘉應才像是十來歲的女生，而不是往常的一副老成的樣子。
“是你嗎？我親愛的小客人！”一段不太標準的中文，首先傳遞了出來。然後，映入她們眼簾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有他身後跟著的一位帥氣的中年男人。
這位就是馬庫奇導師了？他竟然親自出來迎接我？陸嘉應突然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深呼吸，深呼吸。陸嘉應暗自告誡自己。
莫少林看到陸嘉應的第一眼，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衝擊。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心裏這麽緊張？連心跳都加速了，內心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憐惜，他的心髒好像被人揪了一把。但是，他非常確定，這不是對愛人的喜歡。那會是什麽呢？
當馬庫奇打開大門的時候，陸嘉應微微欠了欠身子。
“馬庫奇導師，您好！我就是影子。見到您真的是太榮幸了！”
“好孩子，跟我來。我們進來好好說話。”馬庫奇沒有想到，影子竟然就是自己麵前這個看起來才十多歲的小姑娘。她真的可以創作出這麽精彩的作品？他不是質疑，而是有點心疼。
從影子的歌曲中，他感受到最多的是跟命運的抗爭。那種不屈服、那種不妥協、那種不放棄！這種精神，也感染著所有的粉絲。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生經曆，才可以讓這個小女孩有如此痛的領悟。她不是正應該享受花季、雨季的年齡嗎？
在外國人看來，十六周歲的陸嘉應，要低於她的實際年齡。因此，馬庫奇導師非常困惑，這個女孩，一定是有故事的孩子。他牽著陸嘉應的手，感受到這孩子的緊張，還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馬庫奇從來沒有想過，眼前的女孩會是抄襲或者說包裝出來的。他從這雙清澈的眼睛裏，就看到了答案。
因為沒有在國內，陸嘉應也就沒有戴眼鏡，還將劉海梳了起來。畢竟如果戴眼鏡、留著劉海，會跟自己身上的衣服非常不搭。
也是今天早上的時候，她才知道，小阮姐還是個化妝的高手。寥寥幾筆，讓她的五官更加立體。而且，這種清新的裸妝，既不失禮儀，也不會讓嘉應覺得有任何不適。
穿過馬庫奇導師家的花園，她們進入了別墅的會客大廳。看了看嘉應還是有點緊張的麵容，馬庫奇導師決定讓她放鬆放鬆。
“好孩子，你願意參觀一下我的工作室嗎？”馬庫奇慈祥的看著陸嘉應。他覺得，音樂一定會讓她放鬆的。
“嗯，好的，馬庫奇導師。”
馬庫奇帶著他們一起來到位於一樓的工作室。這是一間足足有一百平米的大房間。裏麵布置得井井有條，最吸引陸嘉應視線的是，這裏有好多種樂器。大部分，她能夠叫出名字，還有一部分，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樂器。不過，既然都統一的放在一個地方，肯定屬於樂器的一種。
“我這裏大概集齊了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樂器。但是，你知道的，樂器並不是一定指的是鋼琴、二胡、笛子之類的。在非洲，一個水果的外殼，一根木棍，也可以組成一個樂器。這些東西，讓我們腦海中的旋律，變成現實的樂曲。孩子，你願意向我展示一下，你會哪些樂器嗎？”
馬庫奇導師也有他的好奇，這個孩子，真的是太特別了。如此小的年紀，就有這份淡定的心性，實屬難得。他能夠感受得到，她的內心是一片大海。這個影子，肯定不會讓他失望。他甚至萌生了一個念頭。
陸嘉應點點頭，率先在鋼琴麵前坐下。說起來，她會彈鋼琴，還有一段故事在裏麵。小的時候，她被送到幼兒園裏麵，爸爸媽媽總會忘記來接她。她還記得，那個時候，有個老師很喜歡她，就會留下來彈琴給她聽。聽多了，她的小手指頭也漸漸地開始模仿老師的動作。
老師驚喜的發現，她居然有音樂天賦，於是更加耐心的教導她。小孩子的專注力是可怕的，那個時候，她連睡覺想的都是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的情形。可惜，後來老師走了，就再也沒有人教她了。
她用筆在紙上畫了一個鍵盤出來，自己模擬彈奏的場景。這是無聲的，可是它又是有聲的。所有的聲音，都匯聚在她的腦海之中。後來，鄰居王阿姨家的電子琴壞了，被她撿了回來，修好，自己繼續用。
家裏沒人，沒關係，她還有音樂；夜晚太黑，沒關係，她還有音樂；肚子太餓，沒關係，她還有音樂。
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從三歲開始，將自己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音樂之上。似乎，隻有它，能夠給她安慰，給她動力，給予她理解和愛。
後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她借著做義工的機會，接觸了其他的樂器。甚至在敬老院的時候，一個老爺爺將自己最喜愛的二胡送給了她。並且，教會了她如何彈奏一首好的二胡曲子。
說起來，二胡就是老爺爺的命根子，他竟然送給了陸嘉應，這讓整個敬老院的人都大吃一驚。後來，他解釋道：“都說寶刀配英雄，我們嘉應天生就是個音樂天才。二胡在她的手裏，比在我的手裏有用多了。”
這個時候，馬庫奇導師的工作室裏。陸嘉應已經演奏完了一首鋼琴曲，她拿起了一旁的二胡。輕輕的撫摸著二胡的身體，在她看來，這是華夏的特色，這也是華夏的聲音。
莫少林不知道為什麽，眼眶都紅了，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噴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