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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久初看到,付雲歸臉上明顯有疑問的神情。


  “什麽是真心話大冒險?”這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世子哥哥小時候沒有玩過嗎?好奇怪呀,我和敏敏經常玩呢。”晏久初支愣著小腦袋,“就是我們拿一個骰子,誰擲出來的點數小,誰就輸了,輸了之後呢,就要接受懲罰。”


  “那懲罰是什麽呢?”


  “懲罰就是輸了的人可以在真心話和大冒險中選一個,真心話就是你問我問題,我要老老實實告訴你,大冒險就是,就是,嗯……世子哥哥要我做什麽,我都要去做。”


  晏久初盡量用小孩子的口吻同他說話。


  付雲歸聽完她的解釋,沉默了片刻,“什麽都能去做?”


  “嗯。”晏久初鄭重點頭。


  付雲歸默然,從袖中掏出一個骰子,“開始吧。”


  晏久初:?


  什麽樣的人會在身上帶個骰子?

  付雲歸沒覺有何不妥,將骰子遞給她,“阿九先來。”


  晏久初手指捏著那枚小小的骰子,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既然敢隨身帶著這玩意兒,他該不會是個賭神吧?


  管他呢,先試他一試。


  她將骰子拋出,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它轉。


  轉啊轉,轉啊轉,最後終於轉出來個五。


  晏久初滿意了。


  死狗,這把搞不到六,你就等著給我老晏家洗白白吧。


  付雲歸嘴角彎了彎,“阿九真不錯。”


  然後他修長的手指拿起那顆骰子,就跟在看一種誌在必得的玩物一樣,輕輕鬆鬆轉了個六。


  瑪德,被他裝到了!


  晏久初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來,麵上還要使勁鼓掌——


  “哇,世子哥哥太厲害了吧!”


  付雲歸笑笑,“那阿九是想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晏久初仰起天真的小臉:“我要說真心話!”


  “好。”付雲歸搖了搖先前放在桌上的撥浪鼓,遞到她的手裏,“阿九先告訴哥哥,那日在白雲觀裏,快走的時候,你在看什麽?”


  晏久初心裏一震,他連這個都看到了?

  也好,反正本來那人就有嫌疑,早一點說出來,說不定還真能替晏家脫身呢。


  晏久初搖著撥浪鼓回憶起來,“我看到有人在和紀家哥哥說話。”


  “誰?”


  “唔,是一個,一個姐姐,她的臉上有那麽長一條疤!”晏久初往臉上比劃了幾下。


  當時正是那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疤,才叫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記得原書中有提,連幼容與紀筱已交惡的原因,就是當初紀筱已在戲台下動手劃傷了一個戲子的臉,連幼容見狀派家丁護在了那戲子身前,阻止了紀筱已更過分的動作。


  那日白雲觀玉皇殿中,她就見到了一個臉上有著長疤的女子,當時她卻也並未將此事與紀筱已之死聯係起來。


  直到後麵,她出了玉皇殿,看到那女子與紀筱已的哥哥紀言殊搭上了話;再後來,又在牢房裏聽連幼容說起這樁事,她才將這兩件事聯係了起來。


  她也不確定,那女子究竟是不是當初紀筱已劃傷的那個,她隻知道,她再不提點別的來混淆付雲歸的想法,他就真的要去抓她爹娘了。


  “阿九隻看到了這個?”付雲歸耐心問。


  “嗯。”晏久初重重點了兩下頭,“那個姐姐好漂亮好漂亮,可是臉上有一條疤……”


  她的扼腕之情溢於言表,似是真的在替人可惜。


  然而內心戲多如牛毛:


  快去查快去查,萬一那疤就是紀筱已劃的呢?

  快去查快去查,萬一她就是利用了紀筱已她哥殺了紀筱已的呢?


  快去查快去查,別再盯著他們老晏家不放了!


  “那是可惜了。”付雲歸麵上是與她如出一轍的惋惜,把玩著手裏的骰子,道,“那咱們再玩一局?”


  拔浪鼓甩起來鐺鐺鐺地很是好聽,晏久初邊甩著邊點頭,心想這回總得掰回來一局吧?

  可結果並不如她意。


  付雲歸這狗就像會控製骰子一樣,一投一個準,一投一個六。


  “真心話?”他問。


  那不然大冒險你叫我去殺人怎麽辦?晏久初果斷選的真心話。


  “那阿九告訴我,當初在林子裏,你都見到了什麽好不好?”


  晏久初一頓。


  麵前的付雲歸依舊笑得矜貴自然,半彎的眉眼就像看著親妹妹一樣看著她。


  可她知道,這樣一副平靜表皮下,含著滲血的刀片。


  她沒由來地想逃。


  “阿九想去哪?”


  她隻不過是做出了一個雙手撐桌子的動作,付雲歸就先問住了她。


  他的眼神跟鷹隼一樣犀利,輕易就能看穿她所有想法。


  她不敢再動,手裏的撥浪鼓漸漸停下來,滿室寂靜中,她委屈的哭泣聲逐漸響起——


  “嗚嗚嗚,世子哥哥不要問我這個,我害怕嗚嗚嗚,我害怕……”


  “娘親說醒了就什麽都不要想了,娘親說不要害怕了,可是我好害怕,世子哥哥,我好害怕,哇嗚嗚嗚……”


  “世子哥哥為什麽要問這個,我不要聽了,我不要聽了,嗚嗚嗚……嗝……”


  沒有辦法的時候,學小孩子哭鬧就是最好的辦法。


  付雲歸本意隻想試探她,卻不想惹得她大哭,一時也亂了手腳,幾步走過去蹲到她麵前,“阿九不哭了好不好?是世子哥哥錯了,世子哥哥不問了。”


  “不好不好,世子哥哥,我好怕,我好怕啊 ,我要見娘親,我要去找娘親!嗚嗚嗚……”


  晏久初肩膀哭的一聳一聳,本也隻是想裝裝樣子,但一想到付雲歸這人萬一真把自己殺了,她居然還真有幾分害怕起來。


  “不怕,阿九不怕。”


  許是付雲歸也知道自己的安慰生硬,不知他又怎麽想的,竟還伸出了一隻手,慢慢摸向了晏久初的臉。


  自小被家裏嬌寵長大的小姑娘臉蛋白白嫩嫩的,他稍稍一捏,就揪出了小半邊肉。


  晏久初被他弄得有些懵,哭紅的鼻子一抽一抽。


  付雲歸見狀,取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和鼻涕,正要收手的時候,卻見衣袖被晏久初揪住。


  “世子哥哥,我要回去,好不好?”剛哭過的聲音軟噠噠的,滿滿都是嬌弱感。


  她要回家,她在用從前晏久初的麵子,央求付雲歸。


  “好。”


  萬幸,付雲歸還不是那麽慘無人道。


  晏久初放鬆下來,趕緊回家,趕緊回家,回家就有機會去調查事情真相了。


  她壓抑住心中的竊喜,膽怯地跟在付雲歸身後走出書房,聽他通知候在外頭的衙役——


  “送晏五姑娘回大牢。”


  晏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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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久初:%#*?$&……(此處省略一萬句髒話)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世子(笑):過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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