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旁觀者最嗨了
鄭昭最會經商，滎陽鄭氏在所有世家大族中，可謂是最有錢的。
所以他的話，眾人都沒有反對。
管家見他們說的越來越嗨，頓時苦笑道：“幾位老爺，能否讓小人把話說完？”
“說吧說吧。”
王福祚臉上帶著笑容，輕輕揮了揮手。
管家這才繼續說道：“老爺，市麵上突然多出一種紙，比咱們的紙便宜五倍左右，而且質量更好，目前江南一帶的書坊全都去買那些紙，我們的紙一張都沒賣出去。”
“…”
噶？！
原本還得意洋洋的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隻能再喉嚨裏發出“嗬嗬嗬”的怪聲。
王福祚、鄭昭、盧承禮和其他世家負責人瞪大眼睛，整個人就像是被用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看著那管家，呆呆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王福祚嘴唇動了動，臉色蒼白的看著管家，目光的神采愈發黯淡，“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管家低著頭，弱弱道：“老爺，目前江南一帶的書坊，全都買了其他地方的紙張，我們的紙，一張都沒有賣出去！”
管家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大堂中，卻仿佛驚雷炸響，讓九個人腦袋瓜嗡嗡作響。
江南最負盛名的特產就是讀書人，所以書籍在這一帶很是暢銷。
這次壟斷之戰，幾大家族也將主戰場放在了江南，隻要能拿下這一帶的讀書人，那他們也損失不了多少。
為了能迅速壟斷江南的紙張市場，幾大家族將所有心血都放在了江南，這次造的紙，足夠整個江南半年之需！
結果他們信心滿滿準備了這麽久，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江南的書坊，竟然都買了其他地方的紙張，這樣一來，他們的如意算盤就都落空了。
“怎麽可能…”
王福祚一臉不可置信的呢喃道：“普天之下，除了我們，哪怕朝廷都沒能力造出供應整個江南的紙張…”
管家嘴唇囁嚅了一下，才開口道：“聽他們說，這紙好像是從黔州來的。”
“黔州？李承乾？”
王福祚瞪大眼睛，“就憑黔州那窮地方，怎麽可能造出那麽多紙？”
管家苦笑道：“老爺，時代變了啊，僅僅幾天時間，黔州的紙就占據了江南的市場，我們的紙根本就無人問津，老爺，您快點拿主意吧，再這麽下去，我們可就損失慘重了。”
“…”
“怎麽會這樣？”
“一旦江南市場都被搶占，那我們就真的完了。”
“王福祚，這個主意是你出的，現在你說該怎麽辦？”
“就是，這件事必須給個說法！”
牆倒眾人推，剛剛還樂嗬嗬稱兄道弟的幾人，瞬間就吹胡子瞪眼起來。
而王福祚，無疑就成了眾矢之的。
這場會議之所以在王氏府邸召開，就是因為這件事是由王氏主導。
王氏一直在文壇上發展，所以活字印刷術的出現，對王氏打擊最大。
為了讓自己的損失減到最小，王福祚就做出了一係列的措施，比如哄抬物價。
王氏信心滿滿的讓幾大家族一起投大量資金給造紙廠，企圖換個方式壟斷文壇。
然而現在，黔州那邊卻趁著他們壟斷之際，竟然提前占領了市場！
十倍的價格跟五倍的價格，誰都知道該怎麽選。
“怎麽會這樣…”
麵對眾人的質疑，王福祚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隻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降價，快點降價，他們五倍，我們…我們就三倍，一定要把市場搶回來！”
管家不敢耽擱，連忙說道：“知道了老爺，我這就去吩咐。”
“李承乾，老夫…老夫跟你沒完！”
王福祚表情猙獰而又扭曲，聲音低沉無比，就像是野狼在黑夜咆哮一般。
鄭昭等人麵麵相覷，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見王福祚這激動的模樣，他們還是忍住了。
這次的壟斷之爭，輸的一塌糊塗。
…
黔州。
“殿下，我們的紙大受好評，短短幾天時間，就迅速占領了江南市場，相信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能在江南徹底站穩腳跟。”諸葛亮笑嗬嗬的匯報道。
李承乾點頭，“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那些世家大族自作聰明，想通過提高紙張價格來控製書籍數量，從而繼續掌控讀書人，沒想到正好便宜了咱們。”
諸葛亮沉吟片刻，忽然說道：“殿下，江南是氏族必爭之地，我們這麽搶占市場，那些世家大族肯定不會輕而易舉放棄，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很快就要降價。”
“如果雙方價格持平的話，那以世家大族在江南的影響力，其餘人肯定會優先考慮他們的。”
李承乾皺眉，他也發現了事情沒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那就降價吧，直接降回原價，然後讓造紙廠辛苦一下，多造點紙出來，銷往江南，江南是讀書人最多的地方之一，隻要我們在江南站穩腳跟，就不愁其他地方了。”李承乾說道。
諸葛亮笑道：“殿下的憂慮，下官也考慮到了，所以一早就把價格回了原價。”
“哈哈好，諸葛亮，本王沒有看錯你！”李承乾很滿意。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開口道：“對了，崔仁術那家夥怎樣了？”
“前幾日，他讓人送來了剩下的五千貫，下官就按照殿下的吩咐，把活字印刷術的配方給他了。”諸葛亮說道。
李承乾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去把這消息散布出去，就說博陵崔氏花了大代價，從本王這買下了活字印刷的配方。”
諸葛亮沉吟片刻，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殿下是想給其他世家大族壓力？”
“對。”李承乾笑道：“活字印刷術雖然不再是秘密，但是世家大族卻不知道，博陵崔氏退出就已經讓其他世家心生不滿，如今還突然買下活字印刷，傻子都清楚崔氏是在明哲保身。”
“崔氏這麽做，讓其他世家大族憤怒的同時，心裏肯定會生出一股危機感，你說他們為了解決這危機，會怎麽做？”
諸葛亮說道：“要麽向崔氏要活字印刷術，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崔氏花了錢，又丟了臉，怎可輕易給其他世家大族，再說那些世家大族也不可能覥著臉上門去要。”
“所以，他們就隻能來找殿下，希望能從殿下手中獲得印刷術！”
“對！”
李承乾重重一點頭，“這個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最嗨了，他們之間鬧的越凶，那最後本王獲得的利益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