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想試一試
李承乾一直覺得，世界上沒有絕對正直的人，如果有…那就說明他沒錢。
反正對於楊琛，李承乾是絕不相信他是個正經人。
“大爺，來玩兒啊！”
花船上麵，一個個衣著暴露的豔麗女子花枝招展，嘴裏還念著各種騷話。
此刻正是傍晚，確實適合去花船上吟詩作對。
不過李承乾初來乍到，自然是安頓好再說。
花了一貫錢，租了個大院後，李承乾便開始考慮如何把香水賣出去。
香水這東西，自然是賣給女人的…不過話說回來，今天江上那些名妓，就是很好的買家。
…
第二天傍晚，李承乾便拉著楊琛，到秦淮河的花船上去。
本來想隨便找一個花船，可沒想到的是，在秦淮河畔，卻擠滿了人。
看到這情況，李承乾便有些好奇了。
“殿…李公子，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何這麽多人？”
楊琛望著那人山人海的場麵，頓時有些驚訝。
本來他想見李承乾為“殿下”，但之前李承乾就吩咐過他，人在江湖飄，出門用小號，於是原本的“殿下”脫口後就成了李公子。
這時候，旁邊一個讀書人笑道：“兩位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吧？”
李承乾心裏一動，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然後問道：“我二人是來做生意的，確實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希望兄台賜教。”
書生將銀子收起來，頓時眉飛色舞道：“兄台有所不知，今日是揚州選舉花魁的日子，整個揚州的名妓都會齊聚在這，所以自然就熱鬧了。”
選舉花魁？
李承乾咧了咧嘴，這真是一群閑的蛋疼的家夥，嫖著嫖著還嫖出等級了？
那書生見李承乾臉色不屑，頓時道：“兄台，不止是選舉花魁，還有選舉魁首，就是最有才華的才子。”
“我告訴你啊，這魁首…可是有機會一親花魁芳澤，所以才有這麽多讀書人過來。”
“哦！是這樣啊…”
李承乾正要說話，旁邊突然有人尖叫起來。
“咦？快看，醉月樓招牌趙仙靈出來了！”
“嘿嘿，聽過這趙仙靈擅長跳舞，身段柔軟，堪稱極品啊！”
“唉，隻可惜，她接客全憑心情，我等此生怕是無緣了。”
幾個書生搖頭歎息，顯然對於未能入這招牌法眼而表示遺憾。
“嗯？這是誰啊？”就在這時，有人突然疑惑道。
“嘿，孤陋寡聞了吧，她叫武月，是前些日子剛來淮河的，長相那是沒的說，不過她卻是賣藝不賣身，而且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她接過客呢。”
“是嗎？她確實挺漂亮的。”
一群人嘖嘖稱奇起來。
李承乾也抬頭望去，果然發現那趙仙靈身旁站著一個大概二十歲出頭的女子，穿著一襲青色襦裙，表情清冷，與四周的熱烈格格不入。
李承乾瞬間就來了興趣，這女人有些意思。
卻在這時，一夥人從街道迎來，待走到花船邊時，走在最前麵的一個大漢用力敲響手中大鑼，高聲喊道：“三年一度的秦淮花魁選舉，正式開始！”
李承乾：“…”
這流程咋感覺跟什麽選秀大會一樣？
接著，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生登場，娘裏娘氣的豎著個蘭花指，細聲細氣道：“首先進行的是才女才藝展示…有請趙仙靈姑娘！”
在空地上麵，搭建著一個高台，在數千騷人的翹首以盼中，那趙仙靈便順著木梯走上了高台。
當趙仙靈走上高台後，底下頓時就響起了一陣悅耳的琴聲。
在那悅耳的琴聲中，趙仙靈拔出一把寶劍，然後開始翩翩起舞。
她的神情幽怨，動作柔弱中又透著一股英姿颯爽的美感。
一舞畢，滿堂喝彩！
就連李承乾也有些動容，不愧是能選舉花魁的人物，果然有幾分才藝。
就在眾騷人動情的時候，又一位名妓走上高台，然後開始一展歌喉，在旁邊，還有一位名妓隨著歌曲在曼舞。
哀怨的歌聲，妙曼的舞姿，果然令一群人欲罷不能。
一大群人拍手叫絕，手掌拍紅都渾然不覺。
最後，輪到那名叫武月的女子登上台。
見她上台，正在聲嘶力竭的騷人漸漸停下來，很期待這位最漂亮、最清冷的女子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驚喜。
沒有扶琴，也沒有舞姿，武月手中拿著毛筆，然後彎下腰，唰唰唰的寫了起來。
良久，她輕呼一口氣，然後將毛筆放在一邊，雙手舉起一幅長條。
“自古聖賢皆貧賤，何況我輩孤且直！”
好孤傲且狂妄的詩句啊！
這首詩出自南朝文學家鮑照的《擬行路難?其六》，這首詩就是表達了鮑照懷才不遇的不滿…
一個小女子，何來這種感慨？
所有人都看著女子手中的詩句，字體如她的麵容一般清秀，但是那字裏行間，卻透露出一股不服氣的勁兒。
見幾位候選花魁表演完才藝，那小生便再次站出來，喊道：“花魁是誰，咱們最後再行評定。”
“接下來，便是有資格選舉魁首之人！”
“第一位乃是咱們揚州大都督、越王殿下！”
“第二位就是咱們揚州有有名的才子，大都督府諮議參軍王義夫。”
“另外還有…”
很快，八個人就同樣站在高台上麵，這些人高矮不已，其中那越王殿下卻戰在最中間，如眾星拱月。
“唉，還比什麽啊，一看就是越王殿下奪得魁首！”
“嘖嘖，你看越王殿下的眼神，恨不得把那武月吞下去，今晚怕是有趣了。”
小生讓騷人安靜下來，又開口道：“這八位，便是擁有選舉魁首資格的人，接下來若是誰還有想法，都可以站出來，隻要能通過考驗，同樣能站在這高台之上！”
眾人都知道越王殿下覬覦那武月，誰又敢自找不痛快？
霎時間，他們隻得閉上嘴巴，惋惜的看著武月。
唉，多漂亮的人啊，卻要被那樣的人玷汙，真是暴殄天物。
沒人應答，小生舉起手，喊道：“接下來我宣布…”
“麻煩稍等一下！”
人群之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所有人都將目光望過去，便發現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年輕人，臉上還帶著一個麵巾，遮擋住了大部分麵容。
“我想試試能否奪得魁首！”
年輕人說著，便緩緩往高台走去。
所過之處，騷人紛紛讓開一條道，然後詫異的注視著他。
人群之中，楊琛捂著隻剩一半的袖子，心情何等的臥槽。
這年輕人，自然就是李承乾了。
本來他是不想插手的，不過當他一直注視著那武月時，內心忽然不可遏製的湧出一股衝動。
所以他就開口了。
當然，他知道那越王應該認得他的容貌，所以才扯斷一截楊琛的袖子捂在臉上。
不過此刻，原本笑眯眯的越王李貞表情卻僵硬下來，當目光放在那道飄逸的身影時，一股殺氣不可遏製的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