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孤兒
紀淩煙的作坊隻招女工一事鬧的沸沸揚揚
聽聞作坊還缺一個管事，蜜橘有些心動了
來到劉夫人的院子
“大姐，我有一事相求”說著就朝劉夫人錢氏行了一個大禮
蜜橘自嫁進劉家，恪守平妻的本分，每日都會到劉母和她的院子請安問好
用飯時更是立在一旁布菜
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用到求這個字
錢氏不明所以，趕緊扶起蜜橘說道“你也知道我是個粗人，有什麽事，你直說”
蜜橘笑笑說道“大姐為人坦率真誠，那妹妹我就直言，若說錯了話，還望大姐莫怪”
錢氏擺擺手示意她自己不在意
蜜橘就把紀淩煙招女工的事說了，又言明想去作坊任管事一職
錢氏聽了直言說道“娘娘當真巾幗不讓須眉啊”
她本就是一農婦，自嫁進劉家，劉伯庸就投身軍營，早些年吃了不少的苦，更是明白這世道於婦人而言有諸多刁難
現在紀淩煙身為藩地王妃，若是有心拉拔婦人，那涼州婦人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當即說道“那你就去吧，家裏交給我”
蜜橘聞言為難的問道“婆母和大人那裏？”
成親多年，蜜橘從不在錢氏麵前稱劉伯庸為夫君，這點深受劉母的喜愛，誇她是個懂事聰明的孩子
錢氏一拍額頭說道“把他倆給忘了”
“咱們先去找婆母，隻要說通婆母就沒問題了”
錢氏帶著蜜橘來到劉母的院子
劉母已經到了快七十了，身體大不如從前，大多時間都在靜養
二人進門行了禮，劉氏便紀淩煙辦作坊隻招女工的事說給劉母聽
蜜橘又說了許多女子作坊的好處
劉母是寡婦，孩子自小就是她自己拉拔長大，受過多少罪，吃過多少苦，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
“王妃是個菩薩一樣的人兒，看不得百姓受一點苦”劉母連連誇讚紀淩煙
“若那時也有個這作坊，俺那苦命的女兒也不至於餓死”劉母又想起傷心的往事，不由得又是哭訴一番
二人勸解著，哄笑著才讓劉母心情好點
錢氏又趁機說出蜜橘要去作坊當管事一事
不等劉母有什麽表示
蜜橘趕緊保證“婆母放心，兒媳隻是幫忙一段時間，待娘娘找到合適的人選，兒媳就回來”
劉母卻說“既然王妃願意用你，你就好好做事，王妃對你不錯，斷不能做那沒良心的事”
蜜橘連忙應下，與錢氏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
“相公那裏？”錢氏又開口問道
“他怎麽了？當了幾天官就忘本了不成？俺那時若被規矩束縛著，他早就餓死了”劉母聞言生氣的說道
“沒有，沒有，婆母別生氣”錢氏趕緊哄著
“他要是不同意，就讓他來找我”劉母又給二人吃下一顆定心丸
第二天蜜橘就來到王府，向紀淩煙舉薦自己
王府門外還是坐滿了士子，頗有種誓不罷休的勁頭
蜜橘見了禮便問起管事一職
“奴婢聽聞娘娘的女子作坊還缺一名管事，可有了合適的人選？”
紀淩煙歎了一口氣說道“哪兒這麽容易，府裏的情況你也知道。想在外麵招人，可能還得了作坊的都必是大戶人家，規矩甚嚴”
“外麵什麽情況，你也看到了”
“奴婢這兒倒有個合適的人，您聽聽”蜜橘看著紀淩煙一如以前般的性子，又想起與她相處時的日子，捂著嘴笑道
紀淩煙聞言，麵上一喜，連忙催促“快說，快說，就是三顧茅廬，我也要把人請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蜜橘打趣道
紀淩煙一時沒反應過來，蜜橘收了笑鄭重的說道“奴婢願意任女子作坊管事一職，請娘娘給個機會”
紀淩煙大喜，樂得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又問道“那劉大人怎麽說？”
“婆母和大姐都對娘娘的女子作坊大為讚賞，都支持我來作坊裏”蜜橘笑道
紀淩煙激動的拉住蜜橘的手“有你幫我，真是太好了”
這麽多丫頭裏，就蜜橘最為聰明，有能力，有擔當，還有眼色
蜜橘任管事，作坊很快就開業了，紀淩煙特意取了半邊天的名字
眾人不解，問她什麽意思
她說“婦女能頂半邊天”
眾人一頭黑線，寓意是好，就是難聽了點，眾人更願意叫它女子作坊
涼州城內的有些婦人聽聞，長史劉大人家的平妻在女子作坊裏任管事，有的也去了作坊作工
隻是多是些喪夫的寡婦，作坊離城裏較遠，紀淩煙便給她們安排了一輛馬車接送
作坊裏大部分都是突厥人，蜜橘利用晚上又學起了突厥語
作坊裏已經有一百多個女工，形勢一片大好
外麵的士子仍然坐在王府門前示威，他們更是拉來了李玨的太傅卓煜
卓煜本就是個書生義氣重的老考究
對於紀淩煙辦的女子作坊一事頗有微詞，更這些士子們一頓馬屁加忽悠就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李祐聽聞後氣得不行，要撤了他太傅一職
幸而李玨攔下
“父王息怒，太傅本就是個規矩極嚴又注重祖宗禮法的人，被這些士子利用也再所難免。不如把這件事交給兒臣”李玨說道
李祐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他的請求，正好也想看看李玨的能力如何
李玨也沒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
他隻是領著卓煜去了城西窮苦百姓居住的地方
那裏的房屋大多破敗不堪，有的是土牆上被幹草堵住的裂縫，有的是沒了半個屋頂的房屋
更有的人家沒了大門，從外麵可以堂而皇之的望到裏麵
孩子們有的是滿身補丁的衣服，有的是洗得發舊、發白的不合身的衣服，一看就是哥哥姐姐穿剩的
更有的孩子連草鞋都沒有，就這樣赤腳走在路上
孩子們神情麻木的看著衣著光鮮的二人
卓煜雖是庶出，卻是伯爵府的長子，從小不說備受寵愛
至少不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自小就讀聖賢書，自然知道百姓疾苦，可他總不知道百姓會苦到這般地步
卓煜默不作聲的跟在李玨的後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李玨也沒管他作何想法，領著他來到街上的一處點心鋪子前麵
熟練的指著各種點心，老板熱心的給他包著
卓煜隻以為李玨是可憐那些孩子，要把這些點心分給他們
卻不想二人領著眾多的點心來到一處院落前
卓煜不明所以，看到大門上掛著‘涼州孤兒院’的牌匾
卓煜認出這是李祐的墨寶
李玨輕車熟路的進了大門
院裏的孩子熟絡的跟他打招呼，更有孩子雀躍的大喊道“李玨哥哥來了”
孩子們聞言呼啦的圍住了二人
這裏的孩子雖說有的衣服上也有補丁，可明顯過得比城西的那些孩子要好
他們會說會笑，有孩子的純真
看李玨熟練的把點心分成孩子們，卓煜也把手裏的點心拆開
孩子們雀躍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