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威嚴
扶疆誌燕的表情明顯一頓,略微有些不自在,隻朝扶疆妲輕輕點了點頭。
扶疆妲揚在半空中的手一下子顯得滑稽可笑了起來。
她心裏的熱情也被一盆冷水澆灌的徹徹底底。
看著旁邊跟薑琦抱成一團的扶疆河,她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我們先進去吧。”
扶疆妲放下自己的手,擺出了冊封時麵見文武百官最尊貴的姿態。
扶疆河在後麵牽著薑琦的手不自覺落了下來,然後被薑琦再次牽起。
扶疆河抬頭,對上的是薑琦滿目慈愛的眼神,這眼神讓他有些愧疚,更多的是自責。
扶疆妲跟著扶疆誌燕進了書房,扶疆河則跟著母親薑琦回了自己未入宮前住的屋子。
自從扶疆河去了宮裏,薑琦一直派人打掃房間,想的就是,如果扶疆河跟扶疆妲關係足夠好,那麽他肯定會回來。
而且是帶著扶疆妲一起回來。
她猜對了。
“小河在宮裏有沒有聽姐姐和夫子的話啊?”
薑琦拉著扶疆河坐到桌子前。
扶疆河點了點頭,“我很聽姐姐的話,姐姐也很疼我,就是……”
扶疆河停頓了一下。
薑琦猜不到就是後麵是什麽。
“就是什麽?”
扶疆河小臉一皺,“就是姐姐老是跟我講一些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情?”
薑琦有些不解,她記憶中的扶疆妲一向很是活潑可愛,可怕的事情是關於誰的?
難道有哪裏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對啊,姐姐老是說宮裏有很多冤魂,半夜會出來索命,而且還有很多未出生的小孩子,可是我一個也沒見著啊。”
說到這裏,扶疆河的小臉皺的更狠了,他還挺想找一個小孩陪自己玩呢。
千子瑜生病在家,他都好久沒見到過他了。
也好久沒人跟他一起玩了。
“這……這樣啊。”
薑琦也沒想到過扶疆妲給扶疆河講的是這樣的嚇人的事,不過宮裏在上一任王君的後宮裏確實冤死了不少的女子跟孩子。
說起來那些人也是可憐人。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瓜果,你一會吃點,這還是你小時候自己種的呢。”
薑琦岔開了話題。
“我種的?”
扶疆河看著桌上青青紫紫的葡萄,臉上瞬間笑開了花。
他小時候隻不過是偶然見過一次花匠在種花,他就突發奇想也想種點什麽,當時正在吃葡萄,所以他就順手埋到了花園裏,沒想到真的能長大,還結了這麽多葡萄。
書房的門一關上,扶疆妲就卸下了身上的防備,對著扶疆誌燕行了一個大禮。
“行了,你現在可是王後,以後你隻需要給你的夫君行禮,其他人包括我,你隻需要靜靜地等著我們行禮就行,這是祖宗章法,不可荒廢。”
雖說扶疆誌燕是這麽說的,但他是一點都沒去扶人,等著扶疆妲行完禮以後這才說了一句。
“是。”
扶疆妲淡淡的回了一句。
“對了,前些日子我不在郡陵,所以你的大婚之日我也沒有過來,希望你別怪罪。”
扶疆誌燕臉一拉,整個人就是不近人情的判官一樣。
他從書桌上拿來了一個盒子,然後不由分說的塞到了扶疆妲的手裏。
“這是送你的東西,你們成婚時間太過於匆忙,這是你祖母的嫁妝,是她過世前囑咐我給你的。”
聽了扶疆誌燕的話,扶疆妲原本還以為裏麵是什麽匕首毒蟲什麽的,結果是她沒想到的。
她從未見過祖母,隻聽人說祖母是個溫柔至極的女子,還是陵陽河最有才的女子。
“祖母她,是個怎麽樣的人?”
扶疆妲摸索著刻著雕花的盒子,光是雕花就可以看出這裏麵東西的不俗。
扶疆誌燕的眼裏瞬間產生了一絲眷戀,他目光柔和,看著屋裏的那盆花道:“你祖母很好,她是個很好的女子,她這一生都在為子孫後代而忙碌著,從未享過一天的福,到死了,還在惦記著你們。”
扶疆妲想聽的不止這些,她想知道一些關於祖母的另外一件事,而不是在每個人記憶裏美化過後的祖母。
她想了解真正的祖母是什麽樣子。
可看扶疆誌燕一臉陶醉回憶裏的樣子,她又問不出嘴了。
扶疆誌燕花白的頭發直接映入扶疆妲的眼簾。
原來,人真的會生老病死啊。
花白的頭發,滿臉的皺紋,行動不便的腿腳。
不知道為什麽,扶疆妲就是很想看到扶疆誌燕無能為力的時候,也許那個時候他才會迫切的需要自己,而不是對自己親情淡薄。
“對了,聽說王君為了你把那些外來的女子全都拒絕了,這件事,你做的很好,就是要這樣牢牢把握住王君的心,這樣,才能造福我們扶疆一族。”
扶疆誌燕的眼神恢複到了以前眼裏誰也容不下的樣子,一瞬間的眷戀已然不複存在。
“妲兒知道,妲兒一定不會辜負祖父的期望。”
這件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對那些女子她什麽都沒幹,隻是躲著不見她們,而且還就那一次。
王君拿她隻是當個擋箭牌而已,但扶疆妲弄不清楚他想幹嘛。
現在扶疆妲是盡可能的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放。
“你有這個心就好,好了,你先回去吧,見見你的母親。”
扶疆誌燕下了逐客令,扶疆妲隻好先行告退。
走出書房,路過那條湖的時候,扶疆妲突然停住了腳步。
“王後娘娘,您怎麽了?”
全有讓後麵的人全都停了下來。
“你看那邊的湖水是不是彩色的?”
扶疆妲指著一片湖水跟全有炫耀。
全有順著扶疆妲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麽都沒看到,就是一攤死水,就連微風都撼動不了它幾分。
“王後娘娘,您說笑呢,那裏怎麽會有彩色的湖水,您看錯了吧。”
全有上前一步,站在扶疆妲身後幾尺的距離,又看了看,什麽也沒看到。
“不,那裏有,隻是你們都看不到罷了。”
扶疆妲心情很失落,她記得她小時候問過那人同一個問題。
她問,你能看到那邊彩色的湖水嗎?
那人答,看見了,大概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能看到吧。
果然,那人說對了,到現在也隻有他們兩個人看到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扶疆妲已經把小時候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但今天一路過這裏,她失去的記憶一下子物歸原主了一樣。
記憶全部複蘇。